作為婦產科聖手,我連續加班了一周。
查出懷孕的那一天,我暈倒在了值班室。
正當我強撐著病體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一直出差在外的老公。
醫院卻來了個情況危急的孕婦,而她的家屬,是我老公。
我瞬間明白所謂的出差不過是為了照顧他的白月光。
看到我的時候,他愣了一秒,接著不顧我的虛弱拽著我給他的白月光接生。
“你醫術是產科最好的,趕緊欣欣接生吧!”
“你本來也做不了母親,不能讓欣欣也失去孩子吧!”
聞言,我心灰意冷,捂著小腹走上手術台。
耗時11個小時,白月光母子平安,我的孩子卻沒了......
......
產婦中途難產,一場手術做了十一個小時。
我這會兒很累,站在手術台旁就開始晃神。
“沈醫生,沈醫生。”護士的聲音扯回了我的思緒。
“產婦正問您話呢。”她朝在手術台上的新手媽媽點點頭。
我望向病床,那女人朝我笑了笑,我知道她,她是我老公學生時期的白月光,童楚欣。
她即便麵色疲憊,也掩蓋不了漂亮的容顏。
“沈醫生,我孩子還好吧?“她有些擔憂地問道。
“目前看來沒什麼問題,“我壓下心裏的酸楚對她說。
聽到醫生的肯定回答,她的臉頰泛起了激動的紅暈。
“我老公這會兒一定在外麵等我吧。我們兩口子有這個孩子不容易,我老公都快四十了,呆會兒她看見孩子,一定很高興。”
她越說越興奮,而我的心卻越來越涼。
不等我脫下無菌服,我便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意識裏隻聽見護士在叫我的名字。
我好像做了個夢,夢見有隻小蝴蝶從我肚子裏飛出來。
它在我眼前扇著翅膀,卻很快飛走了,我在後麵怎麼追也追不上。
直到看見一陣亮光,我醒了過來。
眼前是醫院病房的天花板,我天天看,熟得不能再熟了。
手背上還打著吊針,冰涼的針水緩緩流進我的身體。
病房裏隻有一個小護士,看見我醒來急忙跑過來:“沈醫生,你感覺怎麼樣?”
“我怎麼了?”
小護士支支吾吾半天才說:“你做了十一個小時的手術,太累了,就......就......流產了。”
流產了?
我剛得知自己肚子裏有這個孩子也不過就十一個小時,我親自迎接了老公白月光的孩子,卻也把自己的孩子送走了。
我機械地坐起來看向窗外,想到夢裏那隻飛走的小蝴蝶,一定是我的孩子在向我告別。
我甚至連東西都沒有吃,就被我老公陸天勤用離婚逼進了手術室,可直到我都做完了流產手術,他也沒出現問候一句。
我摸過床頭的手機給他打了個電話,卻顯示無人接聽。
眼淚毫無征兆地流了下來,我擦掉,又繼續往下掉,越來越多,直到把我視線都遮住。
我捂住嘴,哽咽的聲響從指縫間漏出。
護士給我遞了兩張紙,看見我悲痛的模樣,歎了口氣離開了。
一直到吊針打完,我才下床準備去醫院食堂買點東西吃,沒想到路過隔壁病房,從窗口看見了童楚欣躺在床上。
陸天勤正在用幹淨的毛巾給她擦汗,兩人看著她臂彎裏的孩子,笑得十分幸福。
童楚欣在向他撒嬌:“老公,你有了孩子,會不會就不愛我了?”
陸天勤溫柔地說:“怎麼會呢,你是我的大功臣呀!”
說著又去看繈褓裏的孩子:“這小子和我小時候一模一樣。”
“為了獎勵你們娘倆,我已經給你買好了別墅,等你出院我們就去過戶,還有你想要的五克拉鑽戒。”
“老公,你真好。”
童楚欣的笑容刺得我眼睛生疼,我站在門外看著,隻覺得十分惡心。
和陸天勤結婚十年有餘,他送我的東西隻有一枚素圈銀戒指。
那時我們都還很窮,沒錢買鑽戒,他去手作店親手給我打了一枚。
我當時激動地抱住他,答應了他的求婚。
婚後他再也沒有送過我任何東西,我也隻當是他以前窮怕了,舍不得鋪張浪費。
時至今日我才明白,他並不是節儉,隻是愛在哪裏,錢就在那裏。
盡管當時童楚欣是因為嫌他窮才離開他的,再會來,他也隻會不計前嫌地依舊愛她。
而我自始至終都隻是一個適合結婚的對象罷了。
現在想想,他甚至沒有說過愛我。
我覺得自己實在可笑,盡心盡力為了這個家操持十年,卻做了他和白月光的墊腳石。
這諷刺,刻骨銘心。
我去食堂買了碗粥,周圍來來往往的,不管是病人還是家屬,都有人陪伴。
我隻有自己,在喧囂中靜默。
我強忍著應激反應的惡心,強迫自己吃下。
婚姻已死,可我還得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