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顯感受到顧千帆的呼吸一頓,隨後迎來的,是破口大罵。
“王語嫣,我真是把你寵壞了。”
“員工就是公司的財富,這點道理你都不懂,蠢婦!”
他似是很生氣,“三番兩次拿離婚威脅我就算了,這次還詛咒我們的孩子,我看你就是腦子有問題!”
“能不能和小姑娘學學懂事?我現在過來接你,帶你去看看腦子。”
過了沒多久,顧千帆果然來了。
他抱著一束已經半蔫掉的花,不耐煩地丟在桌子上。
“楚悅聽說你受傷了,花是她讓我帶的。”
“看看人家小姑娘,多懂事,還知道關心你。”
我看著那束半死不活的花,猶如看到昨晚的我。
這束花我見過,在趙楚悅朋友圈裏,她將下巴抵在花上,笑得燦爛。
他將枯萎的她不要的花送給我,顯然是覺得我跟這花一樣枯萎難看。
顧千帆一邊拿起我的包,一邊裝作漫不經心道。
“對了,昨晚你嚇到她了,我把你的車送她了。”
“小姑娘晚上一個人走夜路害怕,有輛車也省得被壞人跟蹤。”
顧千帆三句不離那個實習生。
而實習生一束花便換了我的愛車。
三百萬的車。
顧千帆第一次對外人這麼大方。
如果之前顧千帆跟我說,我們肯定會大吵一架。
可現在,我連看他都嫌費力氣。
昨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我和顧千帆結婚時,很窮,除了結婚證外,一無所有。他答應我,往後會給我補一個婚禮。
左等右等,等到了第十年。
可沒想到,當我穿著他給我訂的婚紗來到禮堂時,才發現,我的是伴娘裝。
新娘裝穿在了趙楚悅的身上。
“對不起哥哥,我本來是想給姐姐當伴娘逗她開心的,沒想到婚紗太合適了,我以為是給我的,就穿錯了。”
她可憐巴巴地落淚,我什麼都還沒說呢,她就哭著跑出了禮堂。
顧千帆表現得很擔心她。
無可避免地,我們吵了一架。
中途發生地震,我沒站穩,要摔倒時,本能地去拉顧千帆,他卻後退了一步,眼睜睜地看著我坐下去。
我求救,他卻說我矯情,沒有看到我身下的血漬。
那一刻,我終於明白,眼裏隻有我的顧千帆,早就死了。
顧千帆看不到我蒼白的臉色,一路拽著我來到了精神科。
我拗不過他,最終虛弱地坐在了醫生的麵前。
“醫生,你幫我看看她是不是腦子有問題,一天到晚裝病唬人!”顧千帆指使著醫生。
醫生與我對視了一眼,我慘白一笑。
他頓了頓,又看向了顧千帆。
“先生,您是否需要去隔壁眼科掛號?”
醫生遭受了無妄之災,被罵了好幾句,我攔在了醫生的麵前,冷冷看著顧千帆。
“你能別像野狗一樣,逮著誰都咬上幾口成嗎?”
顧千帆表情一怔。
他恍然間似乎想起來,這話,曾是他對我說的。
他有些難堪,“你花錢請他和你演戲,就是為了羞辱我?”
“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