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穆和十一弟轉道又去了母妃宮中,十一弟一進門就撲到母妃懷中。
她寵溺地笑著,拿出帕子給十一擦汗。
我蔫蔫地飄到他們身旁,這樣的事,母妃從未為我做過。
即使十一弟未出生前,她也從未這樣待我,隻是將我交給嬤嬤,除非父皇哪天想起我來了,她才會跟著來關心關心我。
就連我第一次來葵水去找她,她也隻是問了一句就將我打發走。
說了一會兒話,母妃喚人帶走十一弟,看向裴穆,“裴大人,是悅兒有消息了?”
“回娘娘,是有了點線索。”裴穆呈上了我的綠瑪瑙,“娘娘可認得此物?”
母妃撚起那串綠瑪瑙,“瞧著是像悅兒的東西,在何處找到的?”
“城外。”
她皺起眉頭,“竟跑到城外去了嗎?”
裴穆垂頭不語。
“裴大人,你勞心勞力找了悅兒也三個月了,如今又在城外找到了她的隨身之物,恐怕......她已經凶多吉少。”
“或許是不慎遺失......”
“若真是遺失,裴大人覺得她會三個月不回來?若是被歹人擄走......再回宮裏來又能如何,宮裏會怎麼傳?於她,於皇家都不是什麼體麵事。”
裴穆似乎是僵住了,“娘娘的意思是......”
“不要再查下去了裴大人,”母妃目光哀切,“我不想壞了她的名聲,裴大人能滿足我這個母親的心願吧?”
其實迄今為止,宮裏除了少數幾個與我交好的人,其他人都不知道我失蹤的消息,對外都是宣稱我去了感業寺裏養病。
大概過不久我就要在寺中病死了。
我心裏像是被一根針紮著,一點一點鑽心地疼,靈魂不由自主地飄到她麵前,“母妃,你到底是為我的名聲著想,還是為你和十一弟的名聲著想?難道我的命,還比不上名聲重要嗎?”
我的質問,在殿中空空回蕩。
是夜,裴穆坐在桌前,仍是看著那個硯台,“五殿下,你隻對我張牙舞爪的嗎?”
我氣急飄到他麵前,正想破口大罵,才剛張口,又泄了氣。
好像......是的。
他忽地取筆將紙上名字緩緩劃掉,隻剩下謝景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