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愛盧馳正的那一年,我啃了三個月的饅頭泡茶,買了件周年慶祝禮物給他。
卻看到他隨手把那條項鏈扔給了青梅趙亞亞。
“這小玩意,戴在你家嘻嘻的脖子上正合適。”
周遭所有的人都笑的前仰後合,因為嘻嘻是趙亞亞家養的哈巴狗。
趙亞亞嬌嗔道:“別逗了,我家狗都不會帶這種破爛。”
下一秒,盧馳正戲謔的視線和我正好對上。
我扔了項鏈,離開家鄉,從此再也沒有回過頭。
可是後來,聽人說,一向乖張肆意的航大校草,翻遍了所有的垃圾桶,跟拾荒的大叔糾纏爭鬥了好幾次。
像條狗一樣的哭著逼問人家,是不是撿走了一條項鏈。
......
四目相對,盧馳正的臉色沉了沉。
譏誚散漫的笑臉僵住,有一瞬間不易察覺的慍怒。
“你怎麼來了?”
我沒回答,垂眸盯著被趙亞亞嫌惡的拎在手裏,逗狗玩的那條項鏈。
一萬七千塊,是我攢了三個月,沒日沒夜打工掙來的全部積蓄。
為此,我一天隻吃一頓飯,還是在兼職的小餐館後廚,拿客人們剩下的饅頭泡著冷掉的茶水吃。
趙亞亞嗤笑一聲,視線上下打量著我。
“看什麼看,喏,還給你就是了,什麼垃圾都敢拿出來顯擺,嘁。”
說完,她手一鬆,項鏈應聲落地。
把那隻哈巴狗嚇了一跳。
應激似的抬起後腿,朝著項鏈就滋了一泡尿。
在場眾人見狀,都笑的前仰後合,就連剛剛還一臉嚴肅的盧馳正,也難得露出一抹頑劣的笑意,好整以暇的盯著狗的反應。
我沉默的走上前,彎腰撿起了那條項鏈。
從包裏抽出一截衛生紙,仔細的將項鏈表麵濕漉漉的痕跡擦拭幹淨。
那條狗大概以為我搶了它的玩具,拚命的衝著我齜牙咧嘴,逗得趙亞亞洋洋得意,神情蔑視的睨著我。
“狗東西,一邊去,吵得老子頭疼!”
盧馳正突然低嗬一聲,嚇得哈巴狗“吱”一聲縮到了趙亞亞的身後。
趙亞亞撇了撇嘴,白了我一眼,嘟囔道:
“什麼貧民窟裏跑出來的綠茶婊,惡心。”
我抬頭,看向盧馳正。
“對不起啊,沒顧及到你的正常消費標準,讓你覺得我是在拿廉價的東西侮辱你了吧,我這就自己拿走,你別為難一條狗了。”
一語雙關。
是我,也是他。
盧馳正雙唇緊抿,陰沉的目光死死的盯著我沒有說話。
其他人見了盧馳正的表情,大氣都不敢出,都噤聲偷偷瞅著我。
不變的隻有他們所有人眼中的恥笑和輕蔑。
我難堪極了。
最終還是沒有再說出一句話,轉頭朝著校門外走去。
距離航大後門,不過五十多米的距離,我卻走出了馬拉鬆的感覺,身後的狗不停的狂吠。
罵的可真臟。
終於,我在拐出校門後的第一個垃圾桶前停了下來,胸腔劇烈的起伏著,像是馬上就要爆炸了。
盯著幽深黑暗的垃圾投放口,我咬了咬牙,將手裏的項鏈扔了進去。
身後一道戲謔的聲音不輕不重的響起,滿是揶揄:
“梁拾月,戲演過了,可不好收場。”
我一怔,轉頭看向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跟上來的盧馳正。
他正靠在一棵大樹下,指尖的煙卷忽明忽滅,漫不經心的眸子掀了掀,看向我的時候唇角彎起一抹別有意味的弧度。
我的心終於墜入了萬劫不複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