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成為柳含煙的男友後，她的朋友戲稱我是備胎轉正。

「柳含煙多久會甩了李望？」是她閨蜜茶餘飯後的笑談。

漸漸地，她們不笑了。

柳含煙為我，我成為留在她身邊時間最長的男友，一年又一年。

所有人等著喝我「上位」的喜酒，柳含煙卻拿著手捧花，單膝下跪跟一個男人求婚。

那個男人不是我。

這次我沒鬧，扔了戒指，賣了新房，乖乖退出她的世界。

她的朋友紛紛打賭，我多久會低頭求和。

後來，柳含煙找到我，向我伸出手。

我與她拉開距離，甩出她出軌的床照，笑容得體：

「外麵的男人更好，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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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離開柳含煙家的。

隻覺得自己腦子裏亂哄哄一片，像是有無數小人在打仗。

被鴿子湯燙紅的手背此刻已經高高腫起，紅腫刺痛，提醒著我應該先去上藥。

可我根本沒有心思去理會，隻因為身體上的疼再痛也沒有此刻我的心痛。

明天就是我和未婚妻柳含煙的婚禮，按照習俗我們今晚不應該見麵。

可我忍不住對她的思念，親自燉了一鍋她最喜歡的鴿子湯，借著送湯的名義和想和她見一麵。

可沒想到，卻看到她在路燈下拿著手捧花，單膝下跪跟一個男人求婚。

“你是我年少時就喜歡的人啊”

“從始至終我愛的人一直都是你，我不喜歡孩子，但如果是你的，我願意生。”

......

剩下的話，我沒有再聽。

路燈下的男人，我隻憑地上的剪影就能認出。

是柳含煙的發小杜城，也是她年少時不可得的白月光。

六年前，杜城出國讀書，並且在朋友圈官宣了外國女友。

當天晚上，柳含煙在酒吧喝得酩酊大醉，神誌不清。

我去酒吧接她時，她醉眼朦朧間拉下我的西服領帶，問我是不是喜歡她，要不要和她在一起。

看著她殷紅的唇瓣和水光瀲灩的杏眼，我終究沒能忍住，親了上去。

從那天開始，我就成了柳含煙的男朋友。

她的閨蜜杜鵑看到我們在一起，還特地警告過我，她隻是把我當做杜城的替身，讓我不要癡心妄想，幻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她閨蜜的話我並沒有放在心上，那時的我一廂情願地以為，隻要我對她足夠好，她就會像我愛她一樣，愛我。

可是直到今天，我才發現我錯了，錯的離譜。

愛有時候並不能換來愛，隻能換來被辜負。

柳含煙的話如同炸雷一直在我耳邊回蕩。

我的心臟不斷傳來絲絲縷縷的疼痛。

明明走在空曠的馬路上，我卻像是陷入在深海中，無法呼吸，周圍看不見一點光亮。

這種感覺讓我絕望，窒息。

我想衝出去質問柳如煙我和杜城她究竟愛誰。

如果她真正愛的人是杜城，那我們在一起的六年時光算什麼？

可我終究沒有麵對現實的勇氣。

這些年來我愛柳含煙已經如同習慣融入了我的骨血。

我不知道如果柳含煙不愛我，那我該如何反應。

因此，我逃了，狼狽的如同一個小醜。

我在馬路上一個人走了很久，最後蜷縮在一個橋洞裏睡了一晚。

我還做了個夢，今天這一切都沒有發生，杜城沒有回來，我也沒有來送鴿子湯，我們按部就班舉行了婚禮，然後柳含煙順利嫁給我，我們一起過完了幸福的一生。

可是夢究竟是要醒的。

當我在橋洞裏醒來之後，翻開手機看到無數個柳含煙的未接來電。

我回撥過去，電話那頭幾乎瞬間就被接起。

電話那頭傳來柳含煙劈頭蓋臉的怒吼與責罵：“李望，我們的婚禮你都敢遲到？你怎麼敢的？我不管你現在正在幹什麼，我給你十分鐘，穿著新郎服立刻到婚禮現場來！”

柳含煙對外人都是既冷靜又自持，無論何時何地都是一副高貴冷豔的模樣。

可對我就動輒發脾氣砸東西，怎麼暴躁怎麼來。

我原來一直以為她隻在我麵前耍小性子，發脾氣，我以為她是因為愛我，把我當自己人才在我麵前如此，我還一度為此沾沾自喜。

直到昨晚看到她麵對杜城時的溫柔似水和告白時的熱情奔放，我才知道她在愛人麵前是什麼模樣。

我該感謝杜城嗎？畢竟如果沒有他，我大概一輩子也無法看到柳含煙的如此模樣。

我自嘲地笑了笑。

然後對著電話那頭的柳含煙說：“你別等我了，婚禮我不去了，我們的婚禮取消吧。”

說完我像是突然又想起來了什麼一樣，補充道：“我是個孤兒你是知道的，婚禮這邊並沒有我的人，如果你不願意取消婚禮，換個新郎也可以。”

柳含煙那邊憤怒地掛掉了電話。

聽著電話裏的忙音，我的心裏苦澀中又有些報複的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