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季瑤一向是個堅定果決的人,否則也不能憑著自己在商界廝殺,得到現在的地位。
從醫院離開後,她讓所有公司拉黑了我的父親。
曾經的她寄人籬下,如今的她已經權勢滔天,幾句話就能讓我父親走投無路。
我眼睜睜地看著父親四處找工作卻失敗,不得不堵在元季瑤家門口,求她高抬貴手。
數九寒冬,父親穿著單薄的衣衫,肩上落滿了細碎的雪花。
他“啪”一聲跪在元季瑤麵前,神色悲戚:“季瑤,求你看在以前的情分上,不要把事情做這麼絕。”
“西西還很小,我需要錢供她上學......”
元季瑤身形一頓,露出嘲諷的笑容:“陸映南那個啞巴妹妹?我倒是把她忘了。”
父親神色一變,焦急地去抓元季瑤的褲腳:“西西才十二歲!你要對她做什麼?”
“你們還記得你們對我做過的事情嗎?那年的冬天很冷,你們任我跪在門外......”元季瑤像是陷入了人生最痛苦的回憶中,渾身顫抖。
“那時候的我,也才十九歲。”
塵封的回憶撲麵而來,我想起了那一天。
那天是元季瑤的十九歲生日,後來,也是她母親的忌日。
漫天大雪中,她跪在我家門前,求我見她一麵。
但大門打開,她隻看到我與其他女人擁吻在一起。
“我要把你們加在我身上的痛苦千倍百倍地還給你們!”從回憶中抽離,元季瑤的神色愈發冰冷。
“直到陸映南出現在我麵前,向我下跪道歉。”
父親的身軀顫抖著。
這一瞬間,他應該很想把我的死訊說出來。
但最終他沒有,這個曆盡滄桑的老人還是選擇像母親一樣守口如瓶。
因為這是他兒子的遺願。
元季瑤緊盯著他的臉,發現他還是不願意說出我的蹤跡,聲音冰寒:“與其像條狗一樣趴在這裏求饒,不如回學校去看看你的女兒。”
父親瞪大了雙眼,滿臉驚恐。
父親跌跌撞撞趕到學校的時候,西西正被幾個高個子男生圍在牆角。
“啞巴西西,野種西西,你怎麼還不退學呀?”
稚嫩的孩童唱著自己編的歌謠,童聲清脆卻讓人感覺不寒而栗。
幾人唱了一會兒,走過來一個衣著光鮮的女生。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西西,說:“聽說你爸爸是個乞丐,在到處乞討?那肯定很臟吧。”
“你身上是不是也都是跳蚤?嘖嘖,真惡心。”
西西縮成了一團,破舊的衣服上滿是腳印,但還是倔強地看著女生,嗚嗚叫喚著什麼。
女生有些惱怒:“你是個什麼東西,敢這麼看我?給我打!打到她服!”
看到這一幕,我心痛得幾乎難以呼吸!
西西是我唯一的妹妹,幾乎是由我帶大的。
我怎麼能看著她這麼受欺負?!
父親眼中也冒出了凶狠的光,瘋了一般想撲過去護住西西,卻被隨後而來的元季瑤攔住。
元季瑤唇角帶著看好戲的笑容:“你要是敢去,我保證你的女兒沒辦法繼續上學。”
父親的動作僵住了,他如同雕塑一般站在原地,良久,他的眼眶泛紅,喉嚨裏發出困獸般的嘶吼。
我的父親雖然貧困,但一生傲骨錚錚。
他曾說男兒行於世間最重要的是骨氣,可為了一雙兒女,他已經丟失了太多。
所謂的骨氣,好像也不值錢起來。
“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讓陸映南來見我,要麼......”
元季瑤俯身在父親耳邊,“看著你女兒被欺淩至死。”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曾經的她,也很疼愛西西。
父親嗚咽著,做不出抉擇。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元季瑤下了最後通牒,“明天我舉行訂婚儀式,讓陸映南來。”
“否則,你就會見到你女兒的屍體。”
她......
居然要訂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