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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為了裴宴,我在邊關待了三年,最後他功成名就,聖上賜婚。

可他卻留給我一句:“在我心裏,你永遠是我的妹妹。”

我妹你個頭!

裴宴大婚當天,我身著華服來到婚宴,所有人都以為我是來搶親的。

他拉著我的手想把我拽出去。

“江姝映你能不能別鬧了,你要是真的喜歡我,我也可以勉強許你一個良妾之位,但你現在必須馬上離開!”

我冷笑一聲,甩開他的手,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走向了高位,坐在了他爹身旁。

“過來磕頭敬茶吧,乖兒子。”

誰稀罕做你的良妾,要做我就做你娘。

裴宴入了趟皇宮,出來的時候賜婚的聖諭已傳遍京城。

上官家的嫡女知書達理,許配給剛立軍功凱旋的裴宴正相宜。

無數人踏破裴府門檻恭賀道喜。

我穿過喧鬧的人群,想從裴宴那裏尋求一個解釋。

“小裴將軍,江姑娘又來了啊。”

“這下可有得江姑娘傷心了,將軍快去哄哄。”

“要我說江姝映在沙場待了三年,就是比不上京城裏嬌養長大的小姐哈,還得是上官小姐最配你。”

裴宴任憑他身邊的人用極盡調笑的話討論我。

他非但沒有阻止,反而嗤笑一聲:“我與姝映妹妹多年相伴,早已如同親兄妹。”

他看見人群後的我,卻依然笑著說出了這番話。

旁人隻知我放棄錦衣玉食,為了裴宴不管不顧的追去邊關三年。

可無人知曉三年前的那日,落花滿園,是裴宴拉著我的手,情真意切的問我:“姝映,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走。”

“等我功成名就,必定十裏紅妝迎你入府。”

三年過去,我為真情付出的一切,結果卻成了他口中的一句“親兄妹”。

嗬。

“裴宴。”

我走過去,直麵他。

那些議論的聲音霎時停止,所有人的目光落在我們身上。

裴宴似乎沒想到我會直接走過來,竟然有些心虛的開始找補:“姝映,我的意思是在我心裏已經把你當做親人了。”

我意味深長的點點頭,旋即一巴掌打了上去。

“裴宴,你可以任憑身邊的人非議我,可我忍不了。我是刁蠻無禮,比不上你那嬌養的準新婦,那三年我就當喂了狗,別想再用你那套可笑的說法敷衍我。”

他曾經不止一次的和我說,他的朋友不過是口快,但人不壞,要我多包涵。

可我不是廟宇裏供奉的菩薩,一直包涵隻會被氣死。

“江姝映!”

我在這麼多人麵前掉了裴宴的麵子,他一時氣憤,顧不得什麼禮儀和君子端莊,竟然想直接打回來。

在他揚起手的那一刻,我徹底意識到,眼前的裴宴已經不是當初的裴宴了。

在邊關我也學了不少東西,可以很輕鬆的躲開裴宴並還擊回去。

但就在我準備動作時,一道身影擋在了我身前。

“裴宴,江姑娘是尚書府的嫡女,你這麼多年的規矩都學到狗肚子裏去了?誰給你的膽子敢對她動手。”

那聲音聽起來毫無波瀾,我卻莫名覺得說話的人在生氣。

裴宴一下慌了神,變得低眉順眼,恭敬的喊:“義父。”

裴宴雖然被稱做一聲“小裴將軍”,但並不是裴家親生的子嗣。

他是戰死將士的遺孤,若不是被裴垣欽收養,恐怕早死在了數十年前。

而裴垣欽這個人冷漠古板,不苟言笑。

我從前還挺怕裴垣欽,卻從未想到,現在的情境下竟然是他將我護在身後。

他一出現,方才亂說話的人紛紛噤若寒蟬,裴宴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

“你這軍功若是不想要,我就給你丟了。”

“跪祠堂去。”

這話出來,裴宴根本不敢反駁,雖說心中很不服,卻也隻能咬牙認罰。

其餘人見裴垣欽動怒,更是不敢久留,紛紛找了借口離開。

不出半刻,偌大的裴府院中隻剩下我與裴垣欽兩個人。

氣氛霎時變得尷尬起來,裴垣欽清了清嗓子:“江姑娘……”

他話沒說完就被我打斷:“裴將軍,今日多謝。”

說不難過是假的,畢竟喜歡了這麼多年。

對於裴宴,我付出了自己所有的熱情與歡喜,得到這樣的結果也確實挺好笑的。

明明方才情緒控製得很好,可不知為何,在裴垣欽略帶關心的目光下,我突然鼻頭一酸,淚就要落下來。

好丟人!

我手忙腳亂的擦著淚水。

裴垣欽布滿薄繭的手想要撫上來,卻又不敢,他有些不知所措。

“你、你別哭……”

裴垣欽雖說是裴宴的義父,但他年紀並不大,如今也才不過三十歲。

我從前見他時,那鋒利的眉眼中總是含著殺伐果斷的英氣,平時戰場上的刀光劍影都蓋不住他眼裏的銳利。

這樣的一個人,看到女子哭,竟跟犯了錯的小孩一樣,滿臉慌亂無措。

越被他這樣安慰,我越難受。

一個和自己毫不相幹的人都可以如此溫柔的對我,可裴宴卻隻會一次又一次的傷害我,讓我難過。

淚像是止不住一般,心口也揪著疼。

“我討厭裴宴。”我帶著哭腔,好不容易壓下去,才氣憤的開口:“姓裴的都討厭!”

很明顯的,我感覺到裴垣欽的身子僵了僵。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周身的氣息變得冷了許多。

抬眼看過去,我見裴垣欽半垂著眸,整個人看起來破碎極了。

想為我擦淚的手落下,欲言又止地看著我。

我聽見裴垣欽輕聲道:

“江姑娘,可也討厭我……?”

那一瞬間,我好像窺見了什麼不得人知的秘密。

這樣的神色我並不陌生。

從前數次討好裴宴時,我也是這樣小心翼翼,又試探期許想討得裴宴一個笑容。

可是為什麼,裴垣欽會對我露出這種神情?

為了驗證心中的猜想,我壓下內心對裴垣欽的敬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很冷靜。

“裴垣欽,我也討厭你。”

裴垣欽那向來挺拔的脊背刹那間鬆懈塌下去,顯得他整個人十分頹廢。

幾乎同時,他往後退了半步,與我保持禮貌又不僭越的距離。

“討厭我……也行。”裴垣欽看起來十分受傷:“但你別哭了,女子哭多了,對眼睛不好。”

裴垣欽的反應實在不對勁,甚至讓我生出一種他對我別有心思的想法。

可這想法隻存在了片刻,就被我否定了。

裴垣欽是什麼人,當朝武將之最,有著入朝不趨,劍履上殿,讚拜不名的榮耀。

更何況與我有著數年情分的人是裴宴……

但……若是仔細些算來,我是先認識的裴垣欽。

那年我才十歲,跟著父親入宮赴宴。

皇家宮宴非皇戚貴族無法受邀,然而等我入宴時,裴垣欽已成了整個宴會的焦點。

他被許多貴女圍在中央,言語之間皆是對他的讚歎愛慕。

那日是春分,花開傾城,風一吹,洋洋灑灑落了一地。

就在滿園春色中裴垣欽的目光穿過人群,落在了我身上。

那年裴垣欽二十二歲,已經是功名滿身。

兩年後,我認識了跟在裴垣欽身後的裴宴。

此後的年月中我一心都掛在裴宴身上,十五歲時一意孤行與他去邊關。

如今我十八歲,才發覺我與裴宴過去的一切都是笑話。

而看著此刻站在我麵前的裴垣欽,許多曾經不被注意到的細節,全部湧了出來。

好比每次來裴府找裴宴時,裴垣欽冷著的臉。

又比如邊關的時日裏,我總是能夠在各種地方“碰巧”遇見裴垣欽。

還有風沙滿天的邊關,我的營帳外日日不缺的,一朵盛開得最好的花。

哪怕心中的想法太過不可思議,甚至可以用天方夜譚來形容。

但我還是想證實一下自己的想法。

在裴垣欽準備邁步離開的那一刻,我抓住了他的手腕。

裴垣欽不可置信的轉身,我敏銳的捕捉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驚愕以及欣喜。

我的心跳聲重如擂鼓。

“裴垣欽,你是不是喜歡我?”

話在說出口的瞬間我就後悔了。

還好這裏沒有其他人。

否則我前腳剛被苦追了幾年的心上人安上“好妹妹”的稱號,後腳就拉著他義父的手問是不是喜歡自己,這樣的事要是傳出去了,我的名聲還要不要?

雖然裴宴的事出之後,京中我的名聲已經很差了。

但不能再繼續差下去!

“算了,當我沒說。”

我認慫的收回手,準備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裴府,並不打算再回來!

要不說人不能做虧心事呢,報應輪回來得很快。

裴垣欽一把將跑了一半的我拉回來。

也不知道這人是不是故意的,沒收著力氣,將我直接拽到了他懷裏。

堅實的胸膛撞得我腦袋嗡嗡的,我反應了半天,才直起身。

手好巧不巧的按在了裴垣欽胸口。

別說,手感還不錯。

我沒忍住又捏了捏。

“咳咳,江姑娘。”

裴垣欽的聲音有點啞,我後知後覺害臊起來,抬頭卻發現裴垣欽從耳根到脖子一片都泛著紅。

他握拳抵著鼻尖,不敢看我。

但隻從這微小的動作,我便看出了方才問題的答案。

我的確有大好的家世,人人豔羨的容貌,可一直以來,我都認為自己和裴垣欽是兩個世界的人。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我腦子一片混沌,最後隻道:“裴垣欽,能不能陪我喝酒。”

京中的酒不比邊關的烈,多了幾分醇香。

我在邊關待久了,拎著酒壺大口灌著,這樣看來確實比不得禮數周全的上官小姐。

裴宴不喜歡也正常。

但我現在已經不在意裴宴如何想的了,我隻想知道裴垣欽的心思。

然而我這幅模樣落在裴垣欽,儼然是因為被情所傷,在借酒消愁。

他皺著眉看我喝了大半壺,終於沒忍住抬手從我手裏把酒搶走。

“別喝了。”

裴垣欽嚴肅的語氣裏帶著慍怒和心疼。

我沒喝醉,酒意卻上來,密閉的房間內我隻能感覺到他的呼吸聲。

我站起身,往裴垣欽的方向走了兩步,然後將他按倒在地。

裴垣欽發出一聲悶哼,被我壓在身下後的第一反應卻是看我有沒有受傷。

我突然有些生氣,裴垣欽要是真的喜歡我,為什麼瞞著我這麼多年都不說。

還眼睜睜看著我被裴宴像遛狗一樣遛了這麼多年。

我跨坐在裴垣欽身上,一口咬在他肩頭。

“裴垣欽你喜歡我,你瞞不住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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