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不和解不是您說了算,我的當事人精神有問題,並且據我了解是您挑釁在先。”
門口呼呼啦啦湧進來不少人,顧南枝扭頭看去,為首的一個男人披著長款風衣,戴著帽子和墨鏡,和拍電影是的。
墨鏡摘下,看著那張熟悉的臉,顧南枝有些詫異出聲,“衛先生?”
衛先生?
顧南林僵硬著身體轉頭,被揍得腫脹的眼睛用力睜開一條縫,足可以看出他的震驚。
彙豐樓經理,衛信。
彙豐樓是京都最神秘的拍賣會,沒人知道它到底存在多少年,沒人知道背後的掌權者到底是誰。
上層社會流通一個不成文的規定,不要得罪彙豐樓,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顧南枝是怎麼和彙豐樓的衛先生扯上關係的。
她分明知道那個得了狂躁症一樣,抬手就打人的男人身份,還要冷漠地站在一旁看他熱鬧!
顧南林的目光越發幽怨。
這些都和顧南枝沒關係,她已經收拾收拾跟在衛信身後出了門。
“多謝顧小姐救了我的......”衛信頓了頓,“朋友。”
“嗨,客氣什麼,這是我應該做的。”
仗著夜先生腦子有問題,顧南枝睜著眼睛顛倒黑白。
黑暗中衛信嘴角抽搐,覺得顧南枝和他們調查的一點不一樣,怎麼油嘴滑舌的。
後腰被人用力懟了一下,夜先生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他身後,衛信咳嗽一聲,也跟著演上了。
“不行!您是我的恩人,如果日後有我能幫得上忙的,您盡管開口,我一定辦到。”
“您真能辦到還是和我客氣呢。”
“當然是真的,我彙豐樓經理從不說謊話。”
彙豐樓的名頭搬出來,無疑是在瞎子麵前顯擺,顧南枝壓根不知道彙豐樓多厲害。
她笑的像隻狐狸,“本來不想麻煩您,但是您非要幫我做些事,那我就勉為其難勞煩你吧。”
......
一個小時之後,三人齊齊坐在彙豐樓中。
現在已經深夜一兩點鐘,彙豐樓中的員工已經下班,偌大的彙豐樓隻有經理辦公室開著燈。
“你要賣這些?”衛信倒吸了一口冷氣。
“沒錯。”
“全部?”
“是的?”
“等一會兒,”衛信捂著額頭,“我第一次見這場麵,我要緩一緩。”
彙豐樓也接待過不少帶著珍寶來的顧客,能達到這種品級點的古董,賣家基本上都帶著保鏢,最多帶過來一兩件。
而顧南枝!足足帶著二三十件古董,將辦公桌鋪滿。
跟賣白菜土豆是的。
白熾燈的照耀下,桌子上的古董首飾散發出閃閃亮光。
瞧著古董首飾紋樣,瞧不出是什麼年代的,但能材質看出來似乎是晉朝前後的東西。
顧南枝開口:“您給掌掌眼,瞧瞧這些東西價值多少錢。”
衛信戴上手套,小心翼翼捧起一枚簪子,仔細放在絨布上,又拿起一枚金釧。
他瞥了坐在一旁始終一言不發的夜先生一眼,隨即‘嘖嘖’了兩聲,搖搖頭。
這一套連招下來,顧南枝都懵了,差點以為自己的東西是假的。
“您‘嘖嘖’是什麼意思?簪子戳您嗓子眼了嗎?”
顧南枝說話實在帶勁,衛信咳嗽了兩聲,“您這東西來路不明吧。”
這套路懂,她沒少在鑒寶直播間學習,當即篤定,“這是祖傳下來的。”
她說話的時候,衛信就在翻手機,專注認真,她沒忍住問。
“你在看什麼?”
手機屏幕翻轉,衛信指著上麵建築照片開口:“我在給你看看哪兒的監獄環境好,來路不明的文物價值足超兩個億,能讓你在監獄過七十歲大壽。”
顧南枝虎軀一震,她在這方麵確實了解不多,還真讓衛信唬住了。
她喝了一口水,“那之前你也和我交易過,一萬塊錢夠你蹲多久?”
衛信不得不佩服顧南枝的腦子,他靠近了一些,散發自己無處安放的魅力。
“所以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螞蚱,我有辦法把這些東西洗得幹淨,正常交易,你有沒有興趣和我合作?”
顧南枝也靠近一些,一張精致的臉在微信麵前放大。
“我有什麼保障?”
衛信忽然覺得後背冒涼氣,他微微後退一些和顧南枝拉開距離。
“不如這樣,你帶貨入股彙豐樓怎麼樣?我可以給你百分之五的股份。”
“最少百分之十。”
衛信深深看了顧南枝一眼,他的股份才百分之六,光是這百分之六的股份,就能讓他躋身京都富豪圈。
顧南枝不知道百分之十的股份代表著什麼。
衛信審視著顧南枝,那種直勾勾的眼神讓夜先生不爽,他抬腳踹在椅子上。
椅子吱嘎一聲位移,衛信重心不穩一頭栽倒在古董上,一個眼眶變得烏青。
“怎麼了衛經理?就算不願意也不用自殘吧。”
顧南枝攙扶起衛信,倒不是擔心他的身體,是擔心磕壞了她的古董。
“我沒事,百分之十就百分之十,過後會有人擬好文件簽署,現在天色不早了,我送您回家吧。”
顧南枝也沒客氣,“那就謝謝衛經理了。”
上千萬的黑色豪車穿梭在城郊,顧南枝端正坐在車後排,懷裏抱著一個巨大的木箱子,裏麵裝著她的古董。
每一件都被單獨地存放起來,還有專用密封袋。
“彙豐樓旗下經營拍賣公司,每一個月拍賣一次,你可以把想賣的東西單獨整理出來,員工會提前一個星期和你溝通,製好拍賣圖冊,便於宣傳。”
衛信盯著個熊貓眼坐在前麵,從後視鏡瞥了一眼後排。
夜先生端正坐在顧南枝身側,兩人臉上都沒什麼表情,沉重得好像去送葬。
“好的,謝謝您衛先生。”
衛信不在意擺擺手,“別,我謝謝你。”
車吱嘎一聲停在小超市門口,衛信還沒來得及下車,夜先生已經拉開顧南枝那側的車門,手貼心地放在車頂,怕顧南枝撞到腦袋。
“夜先生您可真體貼。”
看著那張臉,顧南枝有些遺憾,多好的男人啊,怎麼就是個傻子。
可是傻子......也挺香了。
“天色不早了,我們就不打擾顧小姐了。”
衛信拽了拽夜先生的胳膊,幾乎是將人拖拽到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