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沉思片刻，高聲。

“劉畏！”

大門吱嘎一聲打開，劉畏小跑進來，半跪在地上。

“將軍，有何吩咐。”

“咳咳咳......”

葉瑾喉嚨幹澀，胸腔中好像有一團火在燃燒。

“備馬，找幾個身手好的，我們去一趟林西城。”

林西城距離安縣二三十裏的路，近兩天下雪，雪幾乎下的人小腿位置，更不要說還有匈奴虎視眈眈注意著他們這邊的動靜。

“小將軍，貿然出城......”

劉畏嘴唇動了動，想要勸什麼，葉瑾厲聲，“按我說的做，拉些吃食過去。”

“是！”

軍令如山，葉瑾下了命令，劉畏也隻能帶上十多個好手，趁著外麵天色還昏暗著，城門悄悄打開。

幾輛馬車消失在茫茫大雪中，為首的便是葉瑾。

他穿著一聲冷硬的鎧甲，手提長刀，寒風吹起他的披風，發出簌簌的聲音。

一隊匈奴發現他們的，高喊了一聲匈奴語。

箭如雨下，葉瑾提刀隔檔，斬落箭羽。

他頭炸裂一般的疼，身體無力幾乎握不住長刀。

身體再怎麼疼痛，動作依舊利落，旁人壓根看不出葉瑾現在還病著。

從四五十人的匈奴小隊中殺出一條血路，馬蹄踏著匈奴人的屍身快速向前衝去。

劉畏一甩馬鞭，向前衝了兩步，停在林西城城門樓下高聲。

“小將軍葉瑾來此，速速打開城門。”

手中拿著的是鎮遠將軍葉萬山的令牌。

城門上守城的士兵見了，立刻叫人打開城門。

兩輛馬車和四五匹戰馬快速駛入林西城。

“小將軍您怎麼來了？”

士兵小跑兩步，跪在葉瑾麵前，神色閃躲，顯得有些怪異。

葉瑾隻是掃了士兵一眼，冷聲，“左都尉在何處？”

士兵不敢違逆葉瑾的意思，小跑在前麵帶路。

戰馬小跑出城門洞，當看清眼前一幕時候，葉瑾用力握緊韁繩，粗糙的韁繩深陷掌心，他似乎感受不到疼痛。

如果安縣是人間慘劇，林西城就是地獄。

百姓的屍身隨意堆在路邊，每具屍身皆被開膛破肚，幾乎隻剩下骨架躺在路邊。

至於肉去了哪兒，不言而喻。

馬蹄聲在林西城街道上響起，葉瑾敏銳地察覺到路兩旁大門吱嘎一聲打開一道縫隙，一隻隻死氣沉沉的眼睛湊過來，貪婪地盯著戰馬。

百姓形銷骨立，宛如移動的骷髏。

“哈哈哈，賢侄何時來的，怎麼不告訴伯伯一聲，伯伯好派兵去接你。”

爽朗的笑聲響起，回蕩在安靜的林西城中，顯得有些刺耳。

葉瑾抬眸，左都尉張國學站在衙門門口，笑嗬嗬的同他打招呼。

張國學身後站著幾個肥頭大耳的男人，身著錦衣，脖頸上還圍著狐狸圍脖。

一陣恍惚，如果不是耳邊風嗚嗚吹過，如鬼魅，葉瑾差點以為自己在繁榮富饒的京都。

他深吸了好幾口氣，才讓表情沒那麼生硬。

“自然是來拜見左都尉，百姓民不聊生，本小將軍尋了一些吃食，特意帶過來同林西城百姓分享。”

“不愧是大將軍的兒子，可惜大將軍被敵軍擄走，生死不知，陛下又不下指示，咱隻能死守在此，辛苦賢侄了。”

張國學親昵攬著葉瑾肩膀走進旁邊的高門大院。

這宅子修建漂亮，雕梁畫棟，朱門紅牆。

外麵百姓快要活活餓死，一牆之隔，宅子裏歡聲笑語，酒池肉林。

“咱的人手少，吃食少，對上不要命的匈奴，勝算不大，賢侄莫要擔憂，待朝廷的援軍一到，咱們就橫掃匈奴，救出大將軍！”

一番話說的慷慨激昂，張國學一邊說一邊打量葉瑾的神色。

葉瑾一隻手扶住長刀，站姿也沒那麼挺拔，顯得吊兒郎當，像京都的紈絝子弟。

“小子我沒上過戰場，全仰仗父親的兄弟幫扶，張伯伯才是我的主心骨，這不手下人休養好了，馬上過來投奔伯伯了。”

張國學笑的爽朗，“安縣缺衣少食，賢侄定然是餓壞了，我這就為賢侄舉辦接風宴！”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劉畏跟在葉瑾身後，牙齒咬得吱嘎作響。

他們在前線拚命，吃的是觀音土，喝的是雪水，而張國學在後方，日子滋潤的仿佛在京都。

他低聲，“小將軍，我們要不要軍令處罰張國學！”

出乎劉畏意料，葉瑾冷聲，“不必。”

他同張國學喝酒作樂，那些富商官員孝敬的東西來者不拒。

來的時候帶了二百盒蛋炒飯，回去的時候帶著兩百盒蛋炒飯和數不清的金銀珠寶，步搖首飾，和張國學孝敬的十袋精米。

“小將軍......”

劉畏張張嘴，終究什麼都沒說。

衛城在城門口接應，看著兩車東西有些興奮。

“小將軍帶回來什麼，是吃食還是藥？”

劉畏隻搖頭不語，掀開氈布一角，露出一顆拳頭大的夜明珠。

兩人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在安縣，珍寶如廢土，葉瑾弄來這麼多珍寶作甚？

數不清的金銀珠寶運到葉瑾的院子裏，門關上，葉瑾手指輕輕撫摸過光屏。

......

另一邊顧南枝等了半晌，最後坐在麵袋子上睡著了。

忽然身下一空，數不清的麵袋子和爆炸鹽、疏通劑都運送走。

她跌坐在地上，預料之中的疼痛雙倍襲來。

她‘哎呦’了一聲，屁股差點被硌成兩瓣，她向下摸去，忽然摸到一個渾圓的東西。

昏暗的庫房裏亮起盈盈的光，顧南枝震驚。

等會，這該不會是夜明珠吧！

她抬眼，光屏上直播間關閉，成交數量顯示三。

那個小將軍真的弄來了價值十多萬兩銀子的東西。

步搖、戒指、珊瑚擺件、青銅酒杯、白玉手鐲、黃金手串......

牛啊。

顧南枝將葉瑾備注成榜一大哥。

隻可惜榜一大哥話少，除了在直播間，通過評論，每次隻能溝通四條消息。

“係統，我是不是應該維係榜一大哥的關係啊，能不能給他個微信電話什麼的。”

係統冷漠。

【宿主，不要卡BUG。】

行吧。

另外一個時空。

衛城一拍大腿，盯著兩個熊貓眼大聲，“我覺得小將軍不是這樣的人，如果他貪戀錢財，何必辛苦來邊疆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