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誌等了良久,還是不見黃惇回來,臉色也慢慢冷了下來。
若他還不知道黃惇發生了變故,那他就不配當這個皇帝了。
黃惇不僅成為了禦馬監的掌印太監,而且還得到了自己的信任,在這皇宮當中幾乎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連他都無法回來,那就說明他遭遇到了生死威脅。
就在他思慮之間,一個小太監滿身傷痕,跌跌撞撞闖入,高聲哀嚎道。
“陛下,出事了,黃公公奉陛下的命令去傳旨,結果朱公公二話不說就把黃公公給拿下了,而且還把我們這些人給打了一頓,全部扔出了司禮監......”
李誌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滿臉怒火,殺意布滿全身。
“你說什麼,那狗奴才居然敢扣朕的人,你們是否有言語衝撞或者不敬?”
“陛下還未定他的罪,我們怎敢不敬,他說我們不配,而且還說......”
小太監怯怯,話語吞吐,不敢說話。
“說什麼?”
李誌殺意越來越濃烈,渾身猶如寒冰,讓人望而生畏。
“還說陛下若想要見他,請親自去見他,而不是派一條狗去叫他,再有下次,咱們這些人都別想活著回來了!”
小太監滿臉憤慨。
他們作為黃惇的嫡係手下,在鏟除叛逆的那一夜當中立下了赫赫功勞,在整個皇宮當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怕。
如今他們奉旨意而去,居然還被打了一頓給扔了出來,這是赤裸裸地羞辱!
“嗬!”
李誌手中的茶杯直接砸在地上,本來還想著這條老狗若是認錯態度好的話,還可以留他一命,畢竟他手上掌控的情報和資源,是其他的人無法替代的。
可現在看來這條老狗,是在逼自己殺他!
他倒想要看看這條老狗到底有什麼依仗!
“宣禁軍統領狄雲義帶人隨朕一起去司禮監!”
李誌輕喝一聲。
......
李誌一到司禮監,便聽到了裏麵的慘叫聲。
等他走進去,發現地上全是鮮血,已經有幾個太監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而黃惇卻是被倒吊在大殿之上,渾身早已經布滿血痕,一個太監正拿著鞭子不斷抽打。
每一次抽打都有一塊血肉掉落,黃惇已經被打到血肉模糊。
狄雲義哪怕覺得黃惇跟他有些爭寵,可見到他如此慘狀,還是忍不住生出一股同仇敵愾的心來。
“毛還沒有長全的小崽子,也敢在咱家麵前大呼小叫耀武揚威,禦馬監掌印太監算個什麼東西,雜家今天就教教你什麼叫規矩,把他給我活活抽死在大殿之上!”
一個尖利令人厭惡的聲音,慢條斯理地說道。
“陛下駕到!”
外麵的太監一聲長喝。
朱尚聽見這個聲音之後,似乎早有預料,耷拉著的眼神向上一挑,這才慢悠悠地起身。
連跪也不跪,隻是微躬著身:“沒想到陛下還真來了,老奴未能遠迎,實在是罪該萬死,還請陛下見諒!”
李誌冷漠的目光,掃視了整個司禮監,這裏麵站了二十來個人,全都是好手。
再加上司禮監掌印太監還是太監之首,難怪黃惇折在了這裏。
“把黃惇放下來!再看看其他幾個人的傷勢怎麼樣!”
李誌淡漠地說道,他的言語越是平靜,心中的怒火就越發旺盛。
“是,陛下!”
幾個禁軍連忙過去解救。
“回陛下,黃公公還活著,地下的這幾個小公公有兩個已經有氣進沒氣出了,恐怕已經沒救了!其他人若是急救一番,說不定還能夠撿回一條性命!”
禁軍侍衛很快檢查完畢。
“陛下,老奴隻是教訓幾個不聽話的小崽子們,陛下大可不必......”
朱尚直接站起身來,對自己所做的事毫不在意。
“我叫你起來了嗎?”
李誌冷聲道。
朱尚不情不願地再次彎下腰,背後傳了一身酸痛。
“陛下,老奴操勞國事,身子骨已經大不如前了......”
“大不如前,做不了事,那你就從這個位置上滾下來!”
李誌撿起了地下的鞭子。
“陛下!”
朱尚掙紮著再次站起來。
李誌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鞭子,對準朱尚抬起來的麵門,一鞭子上抽了過去。
“啊!我的臉!”
淒厲的叫聲響起。
隨著刺耳的鞭子聲,朱尚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條深可見骨的血痕,一直延伸到他的背後,隻是片刻他的臉上就遍布鮮血,如同地獄爬出來的厲鬼。
“朕的人什麼時候輪到你這狗奴才來教訓了,你要朕來見你,那朕來見你了,你開心了嗎?你爽了嗎!不知好歹、欺君罔上的狗東西!”
“一個小小的掌印太監爬到朕的頭上來了,就憑你,也配提軍國大事,蓋幾個章就以為自己勞苦功高了,換條狗來,一樣比你做得更好!”
“你隻不過是一個狗東西,也敢爬到朕的頭上來給朕臉色看,你算是個什麼廢物東西!”
李誌每罵一句,手中揮舞的鞭子力氣就更大一分。
整個司禮監中到處都是朱尚的慘叫,剛才還自以為掌握一切的他,如今卻成了鞭子之下的一條任人宰殺的可憐蟲。
片刻之間,就從天堂落到地獄。
朱尚身上血痕遍布,剛才打在黃惇身上的,如今一個不落的落在了他的身上,可李誌卻依舊不想停手。
鞭子帶著血肉的疼痛衝擊著朱尚,他幾欲昏厥過去,疼痛卻一次次刺激著他醒來。
他滿臉怨毒地看著李誌:“咱家是先帝親任的司禮監掌印太監,太後娘娘也認可咱家的身份,陛下莫非想要違背先帝的遺詔,數典忘宗不成?”
朱尚直接把背後的後台給搬了出來。
他的背後是太後!
大漢國的立國之本就是孝,即便是皇帝,若是落下一個不孝的名聲,也會背負萬古罵名。
可李誌怎麼會是在乎這些東西的人?!
他一把提起朱尚的腦袋,冷聲道:“拿先帝拿太後出來壓朕?你以為朕會怕?”
李誌眼睛一眯,殺意滔天,猛地揪起他的腦袋,直接砸向地麵。
“砰!”
腦袋與青石板碰撞,巨大的響聲響起,頓時血肉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