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是當朝唯一女將軍，常年駐守邊疆，奪嫡之戰中，是我背著當今聖上，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才力保他登上皇位。

他數次求我回京，都被我拒絕。

近日胡人來犯，而我恰好舊疾複發陷入昏迷，被皇上接進宮裏救治。

他守在門口數日，等到我蘇醒才肯回宮休息。

可他前腳剛走，最得寵的華貴妃便帶人闖了進來。

“就是你這個不要臉的狐媚子，勾引了皇上，讓他接連幾日都不肯踏足我的寢宮？”

“你連個位份都沒有，我碾死你就跟碾死隻螞蟻一般，今天我就讓你這個賤人知道，膽敢爬龍床的下場！”

她命人扒光我的衣服，在我身上紮滿鋼針，又用燒紅的火鉗，將我的臉燙爛。

最後她親手將我手腳砍斷，挖出我眼珠，割掉舌頭，將我做成人彘。

當晚為我出征舉辦的送行宴上，她將我裝進麻袋拖到皇上麵前。

“皇上，臣妾為您處置了一名妄議朝政的賤婢，今日不如就殺了她為將軍壯壯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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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來已有半個時辰。

身子仍然很虛弱，侍女錦月正端著一碗湯藥準備喂我，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嘈雜聲。

“給本貴妃滾出來！本貴妃今天倒要看看，是什麼樣的狐媚子這麼不要臉，勾的皇上在這待了那麼多天，連我都不肯見！”

“姐姐真威風！我們這些妃嬪能跟著你真是幸運，若沒有你，都不知道誰能來幫我們出這口惡氣！”

“說得對！今日華貴妃一定要將這不知尊卑的賤人好好收拾一番，讓她知道這後宮到底是誰的天下！”

我揉了揉眉骨，昏迷這麼多天，皇上怕擾我清靜，除了太醫，其餘人一概不許靠近。

如今這般喧嘩，鬧得我的頭更加昏沉。

“錦月，去看看外邊是怎麼回事，能否請她們小聲一些，本將軍今晚就得出征，需得好好休息休息。”

錦月出門轉了一圈，回來稟告我說：

“回稟將軍，聽說是如今最受寵的華貴妃，正帶著人準備去教訓爬龍床的小賤婢呢！”

我微微一愣，隨即揮揮手。

“既然是後宮之事，本將軍自然不好幹涉，罷了，隨她們鬧去吧，咱們關緊門就好。”

錦月起身前去關門，剛走到門口，就被人一腳踹在胸口，飛出去數米遠，跌在地上爬不起來。

我掙紮著起身，想要去扶她，還沒靠近，就被人揪住衣領，一巴掌扇在臉上。

“就是你這個狐媚子，膽敢勾引皇上，你當真以為這後宮裏沒人能奈你何了嗎？”

“今日本貴妃定要好好折辱你一番，讓整個後宮看看，敢爬龍床是怎樣一個下場！”

*

我病體未愈，這一巴掌直接將我扇的頭暈目眩，半天緩不過來。

錦月急得瞪圓了眼睛，想要撲過來護住我，卻被人死死踩在腳下，動彈不得。

扇我那人衣著華麗，想必就是錦月所說的華貴妃。

既是貴妃，我也不好隨意得罪，隻得強壓住怒火，賠著笑臉道：

“貴妃娘娘大概是誤會了，我是......”

沒等我說完，華貴妃又是一巴掌扇在我臉上，打的我連退幾步才勉強穩住身形。

“賤人，還敢狡辯，來人，給我撕爛她的嘴！”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被人按在了地上。

她身邊的宮女獰笑著騎在我身上，兩根手指勾住我嘴角，狠狠一撕。

我痛的幾乎暈死過去，嘴角也裂開兩道血淋淋的大口子。

錦月此刻更是目眥欲裂，顧不得尊卑，憤然開口：

“你們知不知道她是誰？竟敢這般放肆！”

她話音剛落，就被華貴妃揪住頭發，她順手抄起桌上的燭台，扔在錦月頭上。

錦月一頭烏發瞬間被點燃，她痛苦的翻滾嚎叫著。

我眼睜睜看著火焰順著她的衣領，將她整個人吞噬，忍不住出聲哀求：

“求求你們，快幫她滅火！”

華貴妃冷笑著看向我：

“一個賤婢而已，燒死都算便宜她了！”

我哀嚎著，看著錦月在火焰中掙紮，直到逐漸變得焦黑，整個人弓成一團，沒了聲息。

一顆心幾乎痛到極致。

錦月是我從戰場上撿回來的孤女，自幼跟在我身邊貼身伺候，多年情誼早已情同姐妹。

沒想到如今竟然以如此慘狀死在我麵前。

我怒火攻心，沒忍住嘔出一團黑血。

我雖鎮守邊關多年，但對宮中之事仍然有所耳聞。

皇上的一眾嬪妃中，華貴妃最為受寵，也最囂張跋扈。

她本是當今宰相之女，家世極高，自進宮之日就深得龍心。

皇上暫未立後，隻命她代為管理後宮。

可她在後宮整日胡作非為，但凡不與她為伍的嬪妃都會被她尋個由頭狠狠懲治一番。

她心狠手辣，惹得後宮裏人人自危，不少嬪妃為了自保紛紛加入她的陣營，唯她馬首是瞻。

我原以為，這些不過是皇上家事，與我沒有半分瓜葛。

可今日卻以這樣的方式落入她手中，實在讓我難以接受。

我睜著猩紅的雙目，惡狠狠瞪住她。

“你可知我是誰？如此對我，就不怕皇上知道了拿你是問嗎？”

華貴妃輕蔑的看著我，笑得極其囂張。

“死在本貴妃手裏的狐媚子少說也有幾十個，皇上從未責怪過我半句。”

“你憑什麼以為皇上會為了你出頭？”

周圍抱著手看戲的嬪妃也紛紛附和：

“姐姐說的是！平日裏姐姐打殺那麼多小賤人，皇上連問都沒問過一句，你一個沒名沒分的低賤下人，也配讓華姐姐受到責罰？”

“華姐姐，你看這小賤人恨不得吃人的目光，看著我就惡心，不如等會將她這對討人厭的眼睛給挖出來喂狗吧？”

“對，還有她那張嘴也看著惡心，舌頭也給她拔掉怎麼樣？”

“不如做成人彘吧，拖到皇上麵前，讓他看著她就想吐，這樣就會多看看姐姐養養眼，對不對？”

我陰冷的目光一一掃過她們，沉著臉警告道：

“我最後再勸告你們一句，去打聽清楚我的身份，傷了我，你們就算有九條命都不夠賠的。”

聞言，華貴妃臉色驟然變冷。

“看來你不僅不要臉，連自己的身份都認不清，一個小小賤婢而已，連個位份都沒有，還敢在我麵前叫囂，來人，拿戒尺來！”

她話音剛落，立馬有人給她遞上戒尺。

眼看著她的手高高揚起，我來不及閃躲，直接被她拍到麵門上。

一陣劇烈的咳嗽後，我和著血吐出好幾顆牙齒。

忍著鑽心的疼痛，我含糊不清的怒喝道：

“住手，我堂堂鎮國大將軍，豈能讓你如此對待！”

*

聞言，華貴妃緩緩放下手裏戒尺。

她帶著笑意盯住我：

“你說你是鎮國大將軍？”

我微微點頭，一臉嚴肅道：

“對，我今晚就會掛帥出征，你若是傷了我，等胡人鐵蹄踏入京城，你們所有人，都別想有好下場！”

我原以為，得知我身份後，即使她再跋扈，也會有所忌憚。

可並沒有，她轉身對著其他嬪妃招招手：

“聽到了嗎？她說她是鎮國大將軍，你們這些位分低的，還不給她跪下！”

她們誇張的笑了起來。

“笑死我了，就你，還鎮國大將軍？”

“你腦子被驢踢了吧？這種謊話都能編的出來？”

“就你這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也能上的了戰場？”

在她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嘲諷中，華貴妃眼神愈發陰鷙。

她抬手揪住我的頭發，將我整個人提了起來。

“你若單單隻是爬龍床這一條罪行，本貴妃還尚且可以考慮留你一條賤命！”

“可沒想到你失心瘋成這樣，竟敢說自己是鎮國大將軍！這天下誰人不知，樓將軍錚錚傲骨，保家衛國，是女中豪傑，豈能容你如此玷汙！”

“就你這種小騷貨，也敢為了自保冒充她，我今天若是不讓你死無葬身之地，都對不起天下蒼生百姓！”

我的頭皮都幾乎被撕裂，我咬著牙，摸出虎符扔在她麵前，大聲喝道：

“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這是什麼！”

她將我扔在地上，俯身撿起虎符，捏在指尖細細打量。

半晌，她才將虎符扔回我的身上。

“賤人，你以為隨便掏個小物件就能哄騙本貴妃嗎？將這滿嘴謊言的下賤胚子衣服扒光了帶出去，讓所有人都看看，騙我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

我眼前一陣發黑，沒想到堂堂宰相之女，竟然孤陋寡聞到連虎符都不認識。

眼看著她們紛紛上前，動手開始扒我衣服，我氣急，再次厲聲喝止：

“放開我，你們若不信，就去將皇上請來，讓他告訴你們我有沒有說謊！”

誰知她們不僅沒停手，反而更加用力撕扯我的衣服。

華貴妃更是一腳踢在我小腹，眼神愈發輕蔑。

“小賤人，都這種時候了，你還想著見皇上一麵呢？”

“你做夢！本貴妃勸你死了這條心，今天就是皇上來了也救不了你！”

她獰笑著盯著我的臉，不知從哪摸出一把匕首。

“你不就仗著自己這張臉還看的過去嗎？今天我就劃爛你的臉，看你還怎麼勾引皇上。”

“不要！”

我撕心裂肺的哭喊並沒能喚起她的良知，手起刀落，我的臉上瞬間多了幾條深可見骨的傷口。

華貴妃打量著我的臉，滿意的笑了起來。

“這樣才對，你這張賤兮兮的臉就得讓人看了就害怕，才配得上你這種低賤的身份！”

我雙目猩紅，恨得幾乎將牙全部咬碎。

“等胡人鐵蹄踏在你們臉上，你們定會後悔今日所作所為！”

話音剛落，華貴妃走到我麵前，抬手將匕首紮進我的右眼。

在我的慘叫聲中，她淡淡開口：

“後悔？本貴妃後悔沒早點發現，將你亂棍打死才對！”

“來人，上刑具，我要讓這賤人知道，亂說話是什麼下場！”

*

在華貴妃的示意下，幾名太監拿來了鋼針和火鉗。

我幾乎快要站立不住。

縱橫沙場十數年，我手裏也審過不少亂臣賊子，對這些刑具自然是再熟悉不過。

沒有想到這些懲治賊人的工具有一天會用在我的身上。

我沙啞著嗓子，試圖再次警告她：

“華貴妃，我對皇上恩重如山，你如此對我，就不怕我告訴皇上，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嗎？”

華貴妃斜睨我一眼，忍不住笑道：

“就你，還想讓我死？”

“你也得先有命見到皇上才行！況且我爹是當朝宰相，權傾天下，即便我犯了天大的錯，他也有能力保我無憂！”

“既然你這般長舌，不如就把你的舌頭割下來，送給那些太監下酒好了。”

她讓人捏住我的下巴，將我舌頭拽了出來。

刀光一閃，鮮血從我嘴裏噴湧而出。

我捂住嘴，疼的滿地打滾。

誰能想到在戰場上出生入死都麵不改色的鎮國大將軍，竟然會像屈辱的像條狗一樣，趴在地上痛苦哀嚎。

她獰笑著，又讓人拿來燒紅的火鉗，狠狠燙在我的臉上。

一下又一下，我臉上皮膚全部變得焦黑，發出刺鼻的味道，整張臉都變得麵目全非，任誰都無法再認出我原本的樣貌。

我苟延殘喘般趴在地上，已然生不如死，可華貴妃並沒打算放過我。

她一聲令下，身旁太監又取出一套鋼針。

我忍不住瑟瑟發抖，想要出聲阻止她，可張開嘴，隻能發出含混不清的喊叫聲。

華貴妃一個眼神，身邊人就會意的按住我。

粗長的鋼針一根接一根紮進我的皮肉中，遍布全身的刺痛讓我痛不欲生。

鮮血一股股湧出，很快將我染成血人，如同厲鬼一般可怖。

直到我全身都插滿鋼針，再也找不出一塊完好的皮膚，華貴妃才滿意的停了下來。

她打量著蜷縮在地上，如同刺蝟一般的我，發出一陣癲狂的笑聲。

“哈哈，真想讓皇上看看你如今的模樣，看他還能不能對你再有一絲憐愛！”

“把她拖到禦花園裏，讓宮裏的太監都來看看，膽敢頂撞我的狐媚子是什麼下場！”

簇擁著她的嬪妃們也紛紛拍手附和。

“對，還是華姐姐手段高，教訓起這種賤人來毫不手軟，您也就是生的貌美，否則放在戰場上，可不比那鎮國大將軍威風嗎？”

“我看華姐姐就是當皇後的料，如此定能將後宮管理的井井有條！”

在一聲聲恭維聲中，華貴妃愈發驕傲。

她抬腳踩在我的臉上。

“你這賤婢不是說皇上會為了你責罰我嗎？”

“那本貴妃就滿足你這個心願，一會就帶你去見皇上，看看他到底會不會為你這種下賤坯子出頭！”

她俯下身，在我耳邊得意的說道：

“不過我得先砍掉你手和腳，把你做成人彘，送給樓將軍看看。”

“我最欽佩的就是樓將軍那樣的巾幗英雄，我得讓她看看，論起懲治敵人的手段，本貴妃也不遑多讓！”

華貴妃隨手拿起一把菜刀，如惡鬼一般一步步向我走來。

我驚恐的手腳並用，往外爬去。

還沒等爬到門口，就被她一腳踩在背上，她抬起手，一刀砍在我的腳踝處。

斷骨的疼，讓我幾乎無法承受，瞬間暈厥過去。

但很快，又被一盆冷水當頭澆醒。

華貴妃表情猙獰，緊接著又是幾刀，將我手腳全部砍斷。

她扔下菜刀，拍了拍手，招呼身邊眾嬪妃過來看我。

“你們看，她像不像一條蛆一樣，看著我都想吐。”

“惡心死了，還不趕緊找個麻袋將她裝起來，帶她去見她心心念念的皇上吧！”

我像條死狗一樣，被裝進麻袋中一路拖到送行宴上。

*

宴會上高朋滿座，皇上坐在上首，周圍坐著的全是我的部下。

最顯眼的地方空著一個位置，那原本是給我準備的。

隻可惜，我現在隻剩一口氣，趴在大廳中間，生不如死。

皇上看著一路的血痕，皺起眉冷聲問道：

“愛妃，你這是何意？”

華貴妃帶著眾嬪妃一起跪在地上，頗為得意的開口：

“回皇上，臣妾替您處理了個整天在後宮亂嚼舌根的賤婢！”

“她不僅瞧不起臣妾，對臣妾出言不遜，她還妄議朝政，玷汙樓將軍威名！”

“我特意將她帶來，不如今日就殺了她給將軍壯行吧！”

跪在她身後的妃嬪也紛紛點頭。

“對，多虧了華姐姐，揪出這等敗類，還我們後宮一個清淨！”

聞言，皇上怒意更甚。

“連樓將軍你都敢妄議，朕看你是活膩了！”

他從侍衛手裏奪過劍，帶著怒意走到我麵前，抬手將我身上的麻袋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