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而我，貴為太後，削發之舉更是有辱國體！

可如今，為了救翠兒，我已顧不得這些了。

我抓起剪刀，

胡亂地剪著，

鋒利的刀刃劃破頭皮，

鮮血模糊了雙眼，

我機械地重複著剪發的動作，

直到頭皮血肉模糊，

直到再也感受不到一根頭發的存在。

......

我跪在地上，將最後一縷頭發遞到采蓮麵前。

頭皮火辣辣的疼，

像是有無數根針在狠狠紮著。

“光頭太後，我還是第一次見呢！”采蓮一腳踢開我的手，笑得花枝亂顫。

我緊緊攥緊雙手，指甲刺入肉裏，

強忍恨意低聲說道：“現在可以放了翠兒了嗎？”

“聽說過嗎？越珍重的東西，就越留不住，”采蓮的語氣輕蔑而得意，“尤其是你這種覬覦別人東西的賤人！”

她說著，猛地抽出寶劍，朝著翠兒的心臟狠狠刺去。

“不要——！”我撕心裂肺地喊著，卻無力阻止。

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翠兒的衣衫。

她瞪大了雙眼，努力露出一個安撫的微笑，

嘴唇微微張合，

似乎想要再叫我一聲“娘娘”，

卻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看著翠兒逐漸失去生機的臉龐，

我心中那根緊繃的弦，徹底斷裂。

我猛地抓起地上沾滿鮮血的剪刀，

朝采蓮撲了過去。

“你這個毒婦，我要殺了你！”

小環眼疾手快，一把將我狠狠地摔在地上。

“反了你了！竟然敢對采蓮小姐動手！”

采蓮驚魂未定，捂著胸口，怒火中燒：“你這個瘋婆子，竟然敢以下犯上，來人啊，給我狠狠地教訓她！”

宮女和太監們拳打腳踢。

我隻能蜷縮在地，護住頭部。

尖銳的鞋狠狠地踹在我的肋骨上，

厚重的靴子踩在我的手背上，

鑽心的疼痛讓我幾乎昏厥過去。

一個太監揪住我的頭發，

將我的臉狠狠地按在地上，

粗糙的石板磨破了我的臉頰，

血腥味在口中蔓延開來。

我感覺自己越來越虛弱。

“慢著！”采蓮突然抬手阻止了他們。

6

她蹲下身，陰冷笑道，“就這樣死了，豈不是太便宜你了？”

她說著，目光落在我滿是鮮血的雙手上。

“來人，把她給我按住！”

兩個太監立刻會意，粗暴地掰開我的手指，將我的手死死地按在冰冷的地麵上。另一個太監拿著一把泛著寒光的鉗子，一步步逼近。

“不要！我是太後！你們怎麼敢？！”我拚命掙紮，卻根本無濟於事。

冰冷的鉗子夾住我的指甲，猛地向上一提，一股鑽心的疼痛瞬間傳遍我的全身，我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

十指連心，那劇痛仿佛要將我的靈魂撕裂，我感覺自己的指尖像是被烈火灼燒一般，痛得幾乎要昏厥過去。

一根，兩根，三根......

我的指甲被他們一根根拔下來，鮮血染紅了我的雙手，也染紅了冰冷的地麵。

“你們會後悔的！”我從牙縫中擠出這幾個字。

“後悔？”采蓮冷笑一聲，“我倒要看看，你會怎麼讓我們後悔！”

她說著，從袖中抽出一把鋒利的匕首，抵在我的臉上，輕輕地劃過我的臉頰。

“這張臉長得像我，是真不錯，可惜啊......”采蓮的語氣充滿了惋惜，“很快，它就要變成一幅醜陋的畫了！”

我絕望地閉上眼睛，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劇痛。

然而，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出現，

我疑惑地睜開眼，

卻看到采蓮將匕首扔到了一旁，

臉上露出更加殘忍的笑容。

“刀子太快了，怎麼能讓你好好享受這痛苦呢？”

她從身後的太監手中接過一塊燒紅的烙鐵，

一步步朝我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