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我又對著眼前美麗的女子說,
「而且我出來前,華陽妹妹就在母後那裏,現在一見娘娘,自然就知道是華陽妹妹的母妃啦。」
這話一出,貴妃原本溫和的麵容便萎了下來。
仿佛被人說著心底的痛處,眼裏盡是哀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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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娘娘她,她太喜歡華陽了。」
貴妃說,言語中盡是痛楚。
「喜歡華陽妹妹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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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臉天真,仰起臉龐問她。
她一愣,片刻很輕地搖頭,「昭和,你才是皇後的女兒,她應當愛你。而華陽她是我的女兒,她不應該的…」
彼時年幼正是無知的時候,貴妃對我好,我便喜歡她。
我說,
「母後喜歡華陽妹妹不喜歡我,既然這樣,那娘娘來喜歡我吧,好不好?」
貴妃笑著按住了我的手,即使她沒有言語,我也已經知道了答案。
後來,有空沒空我就偷著跑去貴妃宮裏,她會把好吃的好玩的給我備著等我。
我很高興這樣的生活,即便母後仍舊厭惡我。
不過很快,我常去貴妃宮中這事就被華陽知道了,她脾氣大的很,對我惱火非常。
那日我從外麵回去坤寧宮,在要回自己的屋子時,被人攔住了。
攔住我的不是別人,正是我的太子哥哥,而他身後站著一臉怒意的華陽。
我腦中一個激靈,想了許多,也不知道我得罪了這個祖宗,讓她糾結了太子哥哥來質問於我。
母後坐於首位,太子哥哥坐在一旁,旁邊依著一臉不高興的華陽。
「母後,姐姐沒事就去我母妃那裏要這要那,可太不把您放在眼裏了,必須要好好教育,不然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母妃才是姐姐的親娘呢!」
母後原本神色冷漠,聽了這話,臉立刻就變了。
「寧燁,去拿戒尺來,給我好好教訓她,今日若是不讓她知道做了錯事的後果,日後怕是就要反了天了!」
寧燁便是太子哥哥的名字。
聽即此,他安撫地摸了摸氣衝衝的華陽,一轉身卻冷漠地看著我。
「昭和妹妹不知主次,今日就由我代替母後教訓你,日後可得長教訓,莫要再犯了,否則懲罰隻增不減。」
下麵的人遞來了戒尺,寧燁渦在了手裏,墊了一墊,似乎覺得太輕的樣子。
「下次若還惹了華陽生氣,便不是戒尺這樣簡單了。」
我跪在下麵,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我的母親厭惡我忽視我,,哥哥偏袒他人,我即使辯駁又有什麼意義呢,不過徒增他們更多的厭惡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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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那日,寧燁為了華陽,毫不留情將我我的一雙手打得紅腫不堪。
事後,母後不管我,華陽解氣了,跑來看我狼狽的樣子。
「我告訴你,貴妃的我的母妃,你母後不喜歡你,你也別想著討好我母妃,都是我的!」
「你的哥哥,母後都不喜歡你,你覺得我母妃就會喜歡你嗎,癡人說夢!」
獨自躺在榻上,耳中聽著華陽咯咯笑著離去的聲響,想到寧燁打在我手上的戒尺,莫名地就哭了。
從小到大遭受了那麼多不堪和不公平的對待,我都沒哭,這一次卻沒忍住,終於是哭了出來。
畢竟,華陽說的每字每句都是血淋淋的事實啊。
就好像,我不該出生來到這個世界一樣。
後來,唯一一個對我好的侍女懷真給我的手上了藥。
她告訴我,藥是貴妃偷偷給她的,囑咐她要好好照顧我。
手雖然腫的不像樣子了,但在每日上藥的堅持下,好歹是恢複了之前的樣子。
我也學乖了,再不會偷偷出去,每日隻是安安靜靜待在屋子裏安靜度日。
不論外麵多熱鬧,母後又給了華陽什麼好東西,我都不去湊熱鬧。
以前我對寧燁這個哥哥滿懷期待,希望他能像個哥哥一樣對待我,保護我。
他總不來見我,我便告訴自己他是太忙了,抽不出時間來見我一麵,畢竟他是太子。
而現在我明白了,寧燁他不是沒有閑暇,隻是懶得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
對於母後和寧燁而言,大概華陽才是她(他們的女兒和妹妹,我不過是可有可無的礙眼之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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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公的事經曆多了,再傻的人也該學聰明了。
我知道母後他們不喜歡我,厭惡我。
寧燁偶爾還願意裝一裝好哥哥,把對華陽的疼愛關心分出一點施舍給我,算是可憐我。
可那母後卻是多看我一眼也嫌煩,巴不得我消失在她眼前。
懷真告訴我,母後隻在我出生的時候抱過一次,然後一直到我的滿月宴,都沒有再見我,全靠著乳母喂養著才活了下來。
我是知道的,憑突然對我的厭惡,若是見我,怕是會忍不住親自將我掐死才好。
不過也不是沒人讓她心軟,華陽與我同日出生,每次貴妃帶著她來請安,她就很高興。
懷真說,華陽那時候和我一般大,被她從貴妃手中抱離後哭鬧不休,皇後心疼極了。
她好像忘記了華陽的親娘就在她麵前,華陽哭得那麼厲害,她急壞了,卻又不肯將華陽還給貴妃。
「皇後就那樣抱著華陽公主,輕聲哄著,拍著,哼著我們從未聽她哼過的曲兒,溫柔得仿佛詩詞中提到的慈母——那一刻,華陽公主才像是她的女兒呢。」
可是明明,華陽和貴妃長得很像,都是美人坯子,明眼人都看出來了。
「母後好好疼著華陽就是了,莫要再來折磨我,我就要千恩萬謝的。」
懷真比我大,在母後那裏被排擠了,一開始也並非真心實意待我。
奈何我實在可憐,皇後本人不在意,下頭的宮人就不把我當回事。
有一次病了,差點就去了半條命。
還是懷真不忍,自尋去太醫那裏尋了藥,替我撿回了這條命。
故而,懷真是這深宮之中,唯一真心待我之人。
為了好好在宮中度過未出嫁的日子,我夾著尾巴做人,從不出風頭,盡量讓皇後覺得我不過是個多吃口飯的而已。
慢慢的,母後不再苛刻於我,一個公主該有的她都給了,隻要她不見到我。
明明,我這張臉與她分明有七八分像,她卻厭惡我到了骨子裏,仇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