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聽過蠶女嗎？

我姐姐是村裏養蠶最好的人。

村長費勁心思將她娶回了家。

村裏人都說，村長有福娶了那麼一棵搖錢樹。

可我知道，村長娶她。

根本不是為了賺錢......

01

“哎喲，大娘你可有福咯！”

隔壁的張大嬸牽著我娘的手，笑的合不攏嘴。

我娘看著坐在床邊的姐姐，滿臉得意。

我悄悄的站在角落，看著穿著紅嫁衣的姐姐。

今天，本是她出嫁的日子。

可她的臉，卻像死屍一般煞白，眼神空洞。

“嘖，個死魚眼真晦氣！”

我娘滿臉嫌棄的看著她，一把扯過旁邊的紅蓋頭蓋上。

在蓋頭垂落之際，我看到姐姐灰黑的眼珠子轉動著看向我。

鮮紅的嘴唇悄然勾起一絲弧度。

我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不顧娘的呼喊狼狽的爬起來跑出屋外。

坐在院子裏，我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不知為何，姐姐剛剛的眼神像是深入靈魂一般的恐懼。

我拍拍胸口，看著一旁正在吃蠶葉的蠶蟲。

我們村以養蠶為生。

而我姐姐，則是村裏養蠶養的最好的人。

她是我家裏收養的孩子。

她養出的蠶，身體又肥又大，吐出的絲又細又韌。

村長幾乎耗費全身家當，才讓我媽答應將我姐嫁給她。

村裏人都嚼舌根子，說村長心深娶個搖錢樹抱著。

反正花出去的錢，最後都還要百倍賺回來的。

我看著蠶葉上蠕動的白蟲，它咀嚼樹葉的吱吱聲在我腦中不斷的放大。

我頭皮發麻，回想起村長搬來的一箱箱金光閃閃的家當當彩禮。

他娶我姐真的是為了賺錢嗎......

02

夜，昏黃的燭光照亮著村長的婚房。

“老陳，你可真是有福啊！”

“那可不！都一把年紀了還......”

前來吃席的村裏人一臉笑容的拐了拐村長，他們的眼神裏全是調侃。

村長年四十，五年前娶的妻不經玩，成婚當天便咽了氣。

村裏人本以為他就這克妻運注定孤身，沒曾想還有人願意將女兒嫁給他。

隔壁的張大爺更是不著痕跡的摸了一把我姐的手，混濁的眼神裏滿是不懷好意的期待。

我知道他們在期待著什麼。

每次我們村有人結婚，那天便是整村男人無盡的歡樂日。

新娘子的初夜除了丈夫之外，享用她的還有全村男人。

這是我們村的習俗，美名其曰：受萬人享萬人福。

可這之後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個謎，還能有什麼福氣？

隨著敲鑼打鼓的聲音，村裏的男人一個個吆喝前來。

大紅的婚床上，我姐穿著嫁衣安靜的坐著。

她任由一隻隻鹹豬手朝她襲去，像沒有煙火氣的屍體。

我順著她胸前布滿皸裂的手望去，瞪大了眼睛。

“爹！”

那熟悉的臉龐，明明就是我的親爹。

他怎麼也在？！

明明村裏默認親爹除外的！

姐姐雖然是撿來的，但從小到大，和我親姐沒什麼分別了。

我爹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差點忘了他親兒子現在還在房裏呢！

他一把將我提起甩出房門：“去去去！小孩湊什麼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