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03

閑暇之時，我與德妃也走動起來，德妃對我雖與那些嬪妃有所不同，但還是帶著淡淡的疏離之意。

六公主倒是極愛吃我做的糕點，小女孩可愛極了，每次總愛甜甜的喊我謝娘娘。

端午將至，宮宴的籌辦全權交給了柳貴妃。

謝惠發了好大一通氣，整個昭陽宮人人自危，就這幾日，宮女奴婢不知杖斃了多少。

“賤人，賤人！”謝惠朝著我發怒，“這麼久肚子一點動靜也沒有。”

“這樣下去，那柳思思就要騎在本宮脖子上了。”

我當然不是傻子，此時我羽翼未豐，若有孕，依著謝惠的性子，大概是會去母留子。

李佑的孩子並不算多，大公主與三皇子是賢妃娘娘所生，二皇子的生母是淑妃娘娘，安貴嬪育有四公主，柳貴妃膝下也有一子，就是五皇子，最小的便是德妃的六公主。

謝惠位居貴妃卻無子傍身，怎麼可能不急！她太需要一個留著謝家血脈的皇子了。

“謝渺，本宮隻給你半年時間。”謝惠冷笑開口，“若是無子，你也不必住在這昭陽宮了。南邊的冷宮倒是更適合你。”

“妹妹曉得。”我低頭應下。

很快就到了端午宮宴，今年這宴會辦的格外熱鬧，就連常年在外禮佛的太後也回宮了。

這我倒是意外的，柳家與太後素來不和，當年柳家與太後母家同為武將之家，太後母家有謀反之嫌，還是柳家領兵鎮壓的，自此太後就恨極了柳家。

我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幾番歌舞之後，謝惠麵上露出痛苦之色，猩紅色液體順著嘴角滴落在寶藍色宮裝上，竟跌倒在座位上。

李佑麵露陰沉之色，“大膽賊人！竟敢在朕的麵前行刺！”

侍衛們立即將宮殿圍了個幹淨，而謝惠也被移到偏殿救治。

“稟陛下，貴妃娘娘中的乃是虞美人之毒。”說話的是太醫院院首江淮山，“所幸中毒不深，應當危及不了性命。”

我在心裏暗暗冷笑，本以為謝惠能想出什麼高明的招數呢，結果也就是給自己下毒這種下三濫的招。

還真當李佑是傻的不成。

“臣妾有罪，請陛下責罰。”

柳貴妃一身緋紅色宮裝，柳葉秀眉，麵若芙蓉，真是不像武將家的女兒。

“陛下讓臣妾籌辦宮宴，臣妾有失察之責。”柳貴妃是個聰明人，大概也猜到了這中毒是朝她來的。

“柳貴妃這話是想把自己給摘幹淨了。”太後的聲音頗有些責備之意，“虞美人之毒出自哪裏，柳貴妃想必比哀家清楚吧。”

虞美人是西域的奇毒，而柳家偏偏駐紮在西境，讓人不起疑心都難。

“陛下。”柳貴妃珠淚滾滾，哽咽道，“臣妾不會傻到在自己籌辦的宮宴上用虞美人下毒呀！”

“陛下你要相信臣妾啊！”

“稟陛下，奴才在一宮女身上搜到了虞美人的毒藥。”說話的人是李佑心腹，貼身太監，崔玉。

“是柳貴妃娘娘宮中的人。”崔玉的聲音不由得低了下去。

還沒等到李佑發話，柳貴妃已經哭的不成樣子，“肯定是有人要陷害臣妾啊，陛下明察啊！”

“皇兒啊。”太後冷眼瞧著地上的柳貴妃，“這毒與柳氏萬萬脫不開幹係，切不可因私心輕饒！”

李佑眸色陰冷，讓人根本望不穿，淡淡地說道，“柳貴妃禁足長樂宮，非詔不得外出。”

謝惠雖無性命之憂，但還是大傷了元氣，在床上將養了多日。

李佑來看過幾次也隻說些安慰的話，絲毫沒有提及如何處置柳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