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過去之前,我拽過手術同意單,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錢我一定會交齊,求求你,救救我的姐姐!”
昏迷中,我好像夢到了往年。
我和林辰都是無父無母,靠著獎學金和一身韌勁,非要從大城市混出個人樣。
第一次見他的姐姐,我緊張的在廚房呆了一上午,生怕不合她的口味。
然而我沒想到,那個女人看似鋒利,進門第一件事就是訓斥弟弟讓我一個人操勞。
她自己一生過得苦,便見不得別的女人也辛苦。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親妹子。”
後來,她也真是這樣做的。
聽說我懷孕一個人在家,她馬上就從另外一個城市趕了過來。
沒想到,竟因為一口餅幹糟了大難。
我猛地睜開眼睛,從昏睡中醒來。
病房的天花板亮的刺目。
一行眼淚落下,護士被我嚇了一跳,目光複雜。
拿過床頭的病例,“流產”兩個字映入眼簾。
小護士怕我情緒激動,慌忙解釋:
“我們試圖聯係家屬,但您的丈夫一直不接電話...我們盡力了。”
嗬嗬,我看到護士撥出去的十幾通電話,沒有一次撥通。
恐怕就算是撥通了,他也覺得我在演戲吧......
我胸口悶堵,卻流不出眼淚。
我的丈夫正忙著和嬌滴滴的小秘書打得火熱,怎麼會理我。
現在的我,必須堅強。
姑姐還需要我照顧。
幸好,她的手術已經完成,正躺在隔壁房休息。
我如釋重負,艱難地過去,卻對上了醫生充滿了憐憫的雙眼。
“太衝動了,一家人有什麼說不開的,非要喝農藥。”
“沒剩幾天了,聯係一下病人所有家屬吧。”
言外之意,姑姐必死無疑。
我僵在原地,全身仿佛被雷電劈中。
儀器上,姐姐的的心臟明明還在有力地跳動。
我結結巴巴,聲音顫抖,指著病床說:
“您在跟我開玩笑吧,她這不是看起來好好的嗎?”
“您不是說她都醒了?家屬也能探望了...”
醫生歎了口氣:“百草枯這種藥,一旦吃了就沒有回頭路,我們隻是暫時控製病情。”
“要是繼續治療,不僅沒有意義,還得花費十萬左右。”
“最後幾天,治療價格不菲,你好好考慮考慮。”
“你昨晚還欠了五萬沒交上...人啊,總要往前看的。”
我膝蓋一彎,直挺挺跪了下來,腹部的傷也崩開,疼得我滿頭大汗。
“我知道您是好意,但求您用最好的藥,我今天下午一定湊到錢。”
我毫不猶豫的磕了幾個頭,眼淚止不住的流。
路過的人都好奇的看著我,露出或好奇或憐憫的目光。
醫生仿佛已經見慣了這種場景,沒再勸,隻是拍拍我的肩膀。
“節哀。”
我僵硬的挪到姐姐的病床邊,握住她全是繭子的手。
病床上的人動了動。
病痛讓姐姐睜開雙眼都困難,可她還是拚盡全力跟我說。
“芸霄,把那個餅幹丟掉,千萬別吃。”
“你快回家,你一個孕婦,不能累著。”
即使已經疼的不行,她還是在為我著想。
淚水模糊了我的雙眼,我卻不敢跟她說。
孩子,已經沒了。
看著她額角的汗珠,我暗自下了決心。
就算林辰辜負了我,但姑姐對我的好始終如一。
林辰可以不是我的老公,但姑姐永遠會是我的姐姐!
想著這些,我退出病房。
手機裏,一個陌生的號碼發來幾張曖昧的照片。
不是我老公和小秘書又是誰?
我看著手機那個陌生的號碼。
撥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