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似乎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江玄臉上是克製不住的興奮。
而林晚晚臉上卻滿是錯愕,甚至帶著一絲慌亂。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會因我生出厭惡以外的情緒。
可我已經沒有半分感覺了。
如今奶奶還在醫院,生死未卜,我哪裏還有心思跟她糾纏。
我轉過身要走,林晚晚卻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秦時野!”
“你想清楚,你可沒有資格跟我鬧脾氣!”
“奶奶的事是我不對,大不了婚禮上我跟奶奶道個歉總行了吧。”
又是這樣,她總要在我幾乎要放棄的時候開始示弱退讓。
打一巴掌,給個甜棗,讓我以為我們之間是有可能的。
我回過頭,目光掃過麵前的兩人。
“林晚晚,在你眼裏隻有江玄是人,別的人都不重要,活該給他讓路是嗎?”
我回過頭,目光冷漠地看著她。
林晚晚頓時生氣地瞪圓了眼睛。
“秦時野,你別太過分了!”
“阿玄是真的出車禍受了傷,你一個大男人,怎麼就不能體諒一點了?”
“我隻是把你奶奶放在高速口,不就自己走下高速嗎?有什麼大不了的?”
一旁的江玄也跟著開口,
“秦時野,你也別怪晚晚了,大不了我以後不再聯係她就是了,你沒必要因為我這麼誤會晚晚。你不心疼她,我心疼。”
看著麵前的兩人,疲憊和厭惡充斥著我整個內心。
“你們真的挺配的,都這麼自以為是,也都聽不懂人話。”
冷冷看向林晚晚,
“林晚晚,我最後說一次,我不娶你了,以後見麵當不認識就好,請你別犯賤。”
......
我一口氣衝到了五樓,趕到手術室外剛站了不到幾分鐘,就看到頭頂的手術室燈熄滅。
蓋著白布的病床被推了出來,我愣在原地,許久未曾反應過來。
一旁的醫生摘下口罩。
“病人年紀大,身上多出撞擊傷和出血,傷勢過重,請節哀。”
節哀?
說什麼話呢?
怎麼需要節哀?
我努力揚起嘴角,可望著醫生的目光卻在頃刻間盈滿淚水。
手不自覺地顫抖,緩緩將白布扯下。
那張我刻在心裏的臉,如今卻是陌生的模樣。
蒼老的麵容被血汙和擦傷蓋滿,手臂和脖子上也滿是被撞出的青紫血痕,右腳血肉模糊,明顯是被車活生生壓了過去。
看著這麼多的傷痕,我連碰都不敢碰一下,生怕惹得奶奶疼。
我嗓音微微發抖,跪在地上輕輕喊了一聲。
“奶奶,你看看我。”
“我是小野,你今天不是說要給我做紅燒魚嗎?”
“你醒醒好不好?”
“是我不好,不應該為了工作把你交給別人。”
“你睜開眼睛,罵一罵我好不好?”
“奶奶,是我錯了,你別不理我......”
一旁的醫生麵露同情,又歎了口氣說道。
“你奶奶送來的時候手裏一直抓著個東西,我們鬆不開。”
“興許是什麼重要的。”
我低頭一看,輕輕碰了碰奶奶的手。
原本緊握的手在刹那間鬆開,裏邊躺著一顆白色的白兔軟糖。
是我小時候最愛吃的軟糖。
軟糖被血浸透,緊緊粘在手上。
指尖碰到軟糖的一瞬間,我再也忍不住趴在奶奶身上,悶聲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