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忍心,私下求柳凱好好待她,在重度貧血沒改善時隱瞞症狀,硬生生躺在手術台上。
可想而知術後並發症,我沒能從手術台上活著下來。
術後她帶著柳凱轉走療養。
我爸哭著打電話告訴韓菲。
那會韓菲淡然冷笑,說話更像終年積雪:“抽一管血罷了,怎麼可能死。”
“別想攜恩圖報,她讓我沒了完整的家,我還沒原諒她呢。”
不管是兩年前還是兩年後,一個外人永遠比我重要。
我的心狠狠揪在一起,痛讓我靈魂震顫。
屋裏一群人把我爸的東西往外扔,我爸突然想到什麼,踉蹌衝進房間,直奔床頭油紙包裹的東西。
韓菲以為是錢,腳下生風撲過來把我爸撞倒在幾件破行李裏。
誰說十八層煉獄在地下?也許這就是啊。
我爸不顧疼痛皺巴巴的手高高接著:“小心點,菲菲,小心點兒啊。”
韓菲正值興頭,用力撕開油紙裏麵露出一副黑白畫像。
她嚇的尖叫一聲摔在地上。
啪的一聲玻璃畫框四濺,畫框連同我這破碎不堪的心碎了一地。
我爸匍匐在地上,全然不顧自己血肉模糊的胳膊撿起黑白照抱入胸膛。
“讓你們裝!讓你們裝!”
韓菲再次奪過狠狠踩上幾腳。
“你們會不會做戲,照片這麼新,這三天她罔顧性命,盡折騰這事!”
“菲菲,那可是你親媽。”我爸用力抬手:“就是這個人,她才......”
柳凱臉色蒼白縮緊衣服,風一吹就倒。
“菲菲,我冷,難受。”
韓菲慌忙扶住柳凱,眼神裏的緊張讓我瞬間回到曾為她健康擔心受怕的時刻。
“走,去醫院,我們這就去醫院。”
韓菲臨走慌忙從包裏掏出2萬遞給身邊的小弟,小聲交代幾句,兩人點頭。
她轉頭看向地上癱坐的外公,眼裏似不忍又立刻狠厲。
“老宅已經賣了,不管她躲在哪裏,我都能找到她!”
我爸無奈搖頭隻顧翻找膠布,把我的遺照一層層塑封,對著我的相片苦笑一聲,慢慢起身離開了。
大街上每個人對他指指點點,說我眼瞎心盲,放著好好日子不過非要離婚,害我爸落得這樣下場,害女兒把房子都賣了。
可我爸全然不理會,隻從我離世後他斷絕一切社交每天抱著照片枯坐。
為了保護照片特地包著,像小時候為我包書皮那般小心翼翼。
我爸行李拖在身後,微笑和每個人打招呼,我懸在空中,心像石塊碾壓碎在爛泥裏。
醫院裏,柳凱化療結束,醫生告知需得盡快手術,不能再拖了。
韓菲火燒眉毛。
絞盡腦汁想出幾個地名命令偵探去查,可一連幾天無功而返,眼看柳凱越來越虛弱。
“寶貝你不要逼阿姨了,可能她身體不舒服吧,抽血也挺疼的......”柳凱在電話那頭展現茶藝。
韓菲立刻急了,發誓掘地三尺,把我綁去都要救他。
韓菲將老宅的拆遷款盡數拿出來雇傭人查我行蹤。
還雇了幾個混混,看來是真的打算綁架了。
我辛苦為她留的後路眼看就所剩無幾。
一個電話打來,說我爸被一個樣貌俊朗的人接走。
她拿著電話的手骨節猙獰,狠狠把手機一摔。
“今天我非要把你們這對狗男女揪出來!”拿起包跟著定位就走。
我飄在副駕駛看著女兒的眼底滿是憤怒,車速開到飛起。
自從她來找我,我的靈魂隻能跟在她身側,明明十月懷胎血脈相承,可我覺得她陌生到可怕。
車隨定位停在一處豪宅。
韓菲親眼看見一道頎長的背影消失在門後,她追上前使勁按門鈴沒有回應,氣的用手猛敲大門。
“林姝開門啊,你有本事找男人,怎麼沒本事開門啊!”
“出來,給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