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以為宋明遠會是我的救贖。
父母一直告訴我家裏很窮。
可現在才知道,原來我和姐姐都是知名商業集團孟氏集團的千金。
“窈窈乖,我們全家的錢都去供姐姐治病和讀書了,沒有多餘的錢了,你一定要努力打工賺錢,幫姐姐治病。”
姐姐從小就生得白皙漂亮,有極高的音樂天賦,被家裏人捧作掌上明珠。
於是,家裏把唯一上大學的機會給了姐姐,供她上國外的伯克利音樂學院,交著昂貴的留學費用。
而我放棄了高考六百多分的成績,沒有填報誌願,高中畢業就到外麵打工,刷盤子送外賣。
並且每隔幾個月就要給孟希輸血。
如今我才知道,這些欺騙不過是為了讓我心甘情願當孟希的血庫。
從童年起,我就是被忽視的那一個,被父母丟在小公寓樓裏自己生存。
“你姐姐身體不好,你就不會讓著她點嗎?”
“窈窈,你要懂事聽話,爸爸媽媽負擔姐姐的病已經很累了。”
孟希在外麵闖了禍,被責罵的是我照看不周;我取得了優秀的成績,他們就會責怪我不切實際。
而孟希每每在鋼琴比賽上獲獎,全家人都會爭相誇讚她。
“我們希希就是厲害!不僅漂亮還有才華,將來不知道誰能配得上我們家白月光呢。”
無論我做什麼,隻要有孟希在,就都是錯誤,是襯托白天鵝的小醜。
壓抑的童年造就了我的自卑敏感。
直到上了高中以後,我和宋明遠是同班同學。
那時候,因為沒有父母照顧,我被人霸淩羞辱,圍堵到小巷子裏拍裸照。
是他把我救出來,在眾人麵前維護我,不惜將我抱在身下替我挨打。
所有人都嘲笑我,恨我,唯獨他不一樣。
我跟他在一起之後,所有人都罵我水性楊花,跟小混混睡完又勾引小少爺宋明遠。
可我單純以為他們在開玩笑,根本不知道他的身家。
“其實從一開始,我喜歡的就是孟希。”
他厭棄地看著我。
“但是後來希希出國留學了,我隻不過是看你和希希有幾分相似,才退而求其次追的你。”
我閉上眼,“所以你從未愛過我,一直以來,你都是把我當成替身。”
宋明遠皺起眉,“那你呢,孟窈,你不過是因為過怕了窮日子,看中了我的身家,妄想嫁給我當豪門太太,你又好到哪裏去?”
我靜靜地望著他,目光中滿是鄙夷,慘笑一聲。
“宋明遠,你說過會一輩子保護我,我沒有傘,你就做我的傘。”
“世界上任何人都可以背叛我,而隻有你,永遠不會背叛我的。”
心中的冷痛陣陣傳來。
當我提起當初的承諾時,他似乎被鎮住了,隨後目光間滿是鄙夷。
“就憑你,你也配?”
他說話間,插在我身上的麻醉泵已經起效,我毫無反抗餘地。
這家私立醫院也是孟氏集團控股的,我逃無可逃,絕望地落下眼淚。
他嗤笑,“別演了,你這樣貪慕虛榮的人,怎麼可能舍不得這點血?”
宋明遠伸手幫我戴上純氧管,卻發現了我戴著的耳環。
那是他送給我的第一件首飾,那天他帶我去校外的小店穿耳洞,我很怕,他卻說打了耳洞,別人才不會認為你是乖乖女好欺負。
打好後,他隨手替我在簡陋的小店選了一對塑料耳釘,是兩枚平安扣。
他說,這對平安扣能為窈窈扣住平安,讓你平平安安陪我一輩子。
我視若珍寶,一直戴到今天。
宋明遠的神情不明,放軟了語氣。
“隻要你這次救得了希希,我還是會對你有幾分真心的。”
我輕輕搖了搖頭,“宋明遠,我死了以後,你把我的骨灰撒到大海裏吧。”
他不屑地放開手,“現在的醫療技術發達,哪就這麼容易死了,你不用再惺惺作態賣慘了。”
說完,他就轉身出去找孟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