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舒晴足足化了2小時妝,不厭其煩地來回換了幾套衣服。
看著鏡子裏美豔動人的妻子,我內心酸澀地問道:
“打扮的這麼美給誰看。”
她合上口紅蓋子,抿了抿紅唇,毫不思索地回答:
“反正不是給你看。”
屋內的空氣瞬間凝滯,死寂一般隻剩下兩人的呼吸聲。
舒晴有些尷尬地快步走出臥室,摔門而去:
“老夫老妻就別調侃這些了。”
將女兒交接給育兒嫂之後,
我沉著臉走進車庫,悄悄跟上舒晴的車。
她在一個遊樂園門口停下,
像一個熱戀期的少女一樣麵若桃花地張望著。
我每年生日都很想和她去遊樂園坐摩天輪,
牽著她的手,在最高點許下執子之手,白頭偕老的願望。
可她總是不以為意百般推脫:“幼稚,很煩,沒意思。”
原來,這些詞說的不是遊樂園,而是我。
沒一會,舒晴就笑眼盈盈地向一個年輕男人揮手:
“沈晨,我在這裏。”
“不是前天才約過,又想我啦。”
她撲進沈晨的懷裏,嬌嗔地撒嬌。
我呼吸一滯,心臟好似有成千上萬根綿密的銀針紮著。
前天,腎結石發作,我疼到渾身痙攣,冷汗濕透我的衣服。
可女兒在家無人照看,我沒辦法去醫院,便打電話求她早點回來。
她的電話卻長久無人接聽。
深夜她回到家時,心疼地撫摸著我疼到幾無血色的臉,哽咽道:
“之後一定不會再漏接你的電話。”
“對不起,我當時在忙。”
我渾身如墜冰窖,原來是忙著當別人的女朋友。
看著眼前如膠似漆的倆人,我心有不甘地給舒晴發去信息:
“我不太舒服,你現在能回來麼。”
我掐著手機,死死地盯著舒晴,不知道自己還在期待什麼。
她垂眸看著屏幕若有所思,
注意到沈晨的詢問的目光之後,又慌亂地摁滅屏幕,低聲和他說些什麼。
兩人之間似乎發生了一些爭執。
沈晨的神情明顯變得不悅,轉身想離開。
舒晴焦急地拉住他的手腕,溫聲細語地哄著。
末了,她走到不遠處撥通我的電話:
“蕭然,我正在接待很重要的客戶。”
“櫃子裏有止疼藥,你先吃一顆忍一忍,好嗎?”
她很少用這樣溫柔的語氣和我說話,
可現在,這些話卻像一把鋒利的刀在剜我的血肉。
我不禁自嘲地苦笑,何必多此一舉,自取其辱。
“蕭然,你在聽我說話嗎?”她的聲音有些急切不安。
我沒有回答,直接掛斷電話。
事已至此無論說什麼都顯得多餘。
隻是沒想到為別人打了這麼多年離婚官司,
也會有為自己草擬離婚協議的這一天。
不遠處舒晴笑容嬌俏地挽著沈晨,靠著他的肩膀,舉著相機滿臉幸福地合照。
“這幾張拍的真好看,要是10年前就認識你那該多好。”
她翻閱著一張張照片,語氣裏都是遺憾。
這麼多年我們除了婚紗照幾乎沒什麼合照。
因為她一直覺得我長得不夠高,相貌也很平庸。
不能幫她在人前撐起場麵,
發朋友圈的合照也隻露出她的臉。
我胸腔猛烈地顫抖著,痛得難以呼吸。
或許我的妻子當年從未愛過我,隻是當年她沒有更好的選擇而已。
現在她遇到了真正心動之人,就毫不猶豫否定我的存在。
甚至想抹殺我的一切付出,
明知道我沒有任何過錯卻想讓我淨身出戶。
我眼神陰鷙地盯著他們,滔天的怒火幾乎就要衝破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