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間,我從亡國公主淪為軍妓。
為救重病皇姐的性命,我每日在男人身下婉轉承歡,隻為討些湯藥。
可她卻怪我丟了皇室顏麵,邊吃藥邊罵我下賤。
後來,她與殺害父皇的敵國太子相愛,為完成心上人宏圖大業,害死數萬百姓。
她不願擔責,便騙我頂罪,眼睜睜看我被軍杖打得皮爛骨碎,死不瞑目。
再睜眼,我重生回剛到軍營時……
“這就是你委身那些臟男人換回來的藥?”
“拿開!”蘇姚抬手一推,險些把我好不容易求來的湯藥潑在地上。
“我就是病死,也不會喝這種東西!”
抬眸,她鄙夷地瞥了眼我戴著麵紗的臉。
“不過就你這張臉,和那些卑賤的兵卒,也算相配。”她語氣嘲諷,滿含惡意。
聽著熟悉的謾罵,我終於確定自己重生了。
回到了剛被充入軍營的時候。
我端起藥一飲而盡,冷笑道,“姐姐既然不想喝,那就不要喝了。”
“還有,我一直很好奇……”我頓了頓,把碗重重放在桌上,“明明我們都被貶為最低賤的軍奴了,你怎麼還有臉天天在我麵前擺出嫡公主的架子?”
“半點身為階下囚的自覺都沒有嗎?”
軍營裏本就草藥稀缺,輪不到我們這種賤奴用。
若非我扮狗乞憐,又舍身供他們淩虐。
她早就病入膏肓,沒力氣在這兒故作清高了。
“你……”蘇姚滿眼震驚,“你怎敢這麼和我說話!”
我嗤笑出聲,連眼神都懶得再給她。
上輩子,我到死都對她尊敬有加。
可她卻把我當棋子、當墊腳石,榨幹我所有用處,再推我去死。
苟活一世,我已經看透了她,所以吃力不討好的事我絕不再幹。
她欠我的,我更要一點點討回來!
我徑直回到自己的位置躺下,閉目休息。
我其實也病了,隻不過從小苦日子過慣了,身體比她好些,才勉強撐著。
上輩子,我把所有討來的吃食都給了蘇姚。
她嘴上嫌棄,卻一樣沒少吃。
最後她身體養好了,我卻落了病根。
這次我倒要看看,她隻靠著嫡公主的尊貴體統,能不能硬撐到病愈。
藥效上來,我逐漸昏睡,在夢裏憶起了從前。
我和蘇姚都是亡國公主。
她是皇後所生的嫡公主,而我是父皇酒醉後和掃灑宮女的意外。
六歲那年,娘親病逝,我從此孤苦無依。
是皇後心善,多加照付,才讓我活了下來。
後來,城破國滅,皇後自刎前拜托我好生照顧蘇姚。
為了報答救命之恩,我竭盡全力。
隨軍到邊疆後,蘇姚很快便因感染疫症奄奄一息。
軍營裏的人生怕她的病會傳染,就將她扔到角落自生自滅。
是我舍棄清白,賠笑獻舞,才換回湯藥救了她命。
後來,軍營裏要我們兩人之間出一個做軍妓,她當即把我推了出去,保全自己的名節。
她生活在我的保護下,卻嫌我委身兵卒自甘墮落。
她說,皇室公主就應該像她這樣,即使淪落到軍營,也要保持身心純潔,如同蓮花一樣出淤泥而不染。
後來,她不甘為奴,便逼我想辦法幫她獲得大將軍青睞。
可大將軍沒看上她,手刃我們父皇的當朝太子卻把她收進房中。
我勸她別和仇人靠近,她卻說我嫉妒她脫離苦海,罵我心機深沉。
她深陷和太子的情愛中,為完成心上人宏圖大業,不惜害死數萬百姓。
事發後,她騙我頂罪,在所有人麵前裝出一副品節高貴的模樣,義正言辭的指責我。
“我是前朝最高貴的公主,不屑於做這種事。”
“隻有蘇影這種血脈低賤的人,才會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在她的指證下,罪證從我的床底下被搜出。
按律法,我生生挨了兩百杖。
被打得皮開肉綻,五臟六腑破裂而死。
死後我的魂魄飄到蘇姚身邊,看著她嬌媚地揚起臉,伸手勾住太子的肩膀。
“看來下次要小心點,畢竟想再找個替死鬼有點難。”
我怨憤不已,再睜眼,竟回到了前世……
夢醒後,我出了一身汗,病好了大半。
我緩了緩神便起身往外走。
“又去討好哪個男人?”
身後傳來蘇姚尖銳的譏諷聲。
“真是扶不起的賤骨頭!”
我懶得搭理她,可她卻越說越過分。
“臉都成這樣了還去勾搭男人,他們也是真吃得下去,不嫌惡心!”
我停下腳步,轉身冷冷盯著她,“你是不是忘了,我的臉為何變成這幅模樣?”
在流放來邊疆軍營的路上,蘇姚就沒少惹事。
她以嫡公主的身份自傲,即使成了階下囚,也自視甚高。
她對著衙役呼聲嗬斥,擺足了公主的架子,為此沒少挨鞭子。
可那些鞭子最終都落到了我的身上。
因為我亦步亦趨地護著她,以至於臉被帶著倒刺的鞭子劃出深可見骨的傷。
“能替我受罰是你的榮幸!”蘇姚滿臉不以為然。
“再說了,反正你都是要做軍妓的,他們和你行苟且之事時,又不看你的臉!”
“好。”我笑著走到她麵前,摔了茶碗,迅速拿起碎瓷片抵在她臉上。
“既然臉毀了就去做軍妓,那我幫你一把!”
“啊!”蘇姚尖聲驚叫,捂著臉上的血口子拚命閃躲,“你這個瘋子!”
“你竟敢這麼對我,尊卑規矩你都不守了嗎?”她縮在角落,臉上帶著從未有過的驚恐。
我瞥了她一眼,懶得再和她廢話。
若非留著她這張臉有用,我真想把她這張醜惡嘴臉劃爛。
我徑直往軍營後山走去,按著從湯藥裏辨別出的味道,采了一份相應的草藥交給軍營裏的郎中。
他接過草藥時明顯愣了愣,卻什麼也沒說。
但我並不氣餒。
軍中極缺懂醫術的人。
若我能借幼時偷草藥救治娘親時的經驗獲得郎中青眼,哪怕隻是跟在他身邊搗藥做雜活,也能擺脫淪為軍妓的命運。
軍營裏的兵卒根本不把軍妓當人看,上輩子我被他們折磨得渾身是傷,即使不被杖刑打死也沒幾年命可活。
所以這輩子,我一定要為自己謀一條生路。
接下來幾日,蘇姚強撐著她的骨氣,滴米未進。
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原本還算紅潤的嘴唇一點血色都沒有。
但她不知道哪來的力氣,還是能一看見我就惡語相向。
我無暇搭理她,每日幹完軍奴該做的雜活就去後山找草藥給郎中。
他雖然還是對我愛答不理我,可每次也不讓我白幹活,總會分些吃食給我。
有時我帶回住處吃,蘇姚便以為這是我出賣身體換來的,對我嗤之以鼻。
見我不願分給她之後,她小聲嘀咕,沒一句好話。
然而沒過幾天,我發現她病似乎好了,身上破舊的衣裙不知何時換成了簇新的。
她捧著油紙包好的精致點心,滿臉高傲地瞥著我。
“有些人就是天生下賤,不像我,哪怕不出賣身體也有辦法活下去。”
“蘇影,你說對吧?”
我忙著背軍醫交給我的湯頭歌,根本無心理會她。
她得不到回應,便氣得拿點心砸我。
我錯身躲開,端起茶碗冷冷威脅,“你的臉是想再來一道疤嗎?”
她瑟縮一下,趕緊背過身去裝無事發生。
我懶得再理她,隻趁著營帳外的篝火,努力翻看著破舊醫書。
這是軍營裏郎中給我的。
他被我的執著打動,教了首湯頭歌,又給了這本醫書給我。
他承諾隻要我用心背熟,就可以做他的藥童。
我一心撲在這事上,隻偶爾在碰見蘇姚時,發現她會精心梳妝打扮後出門,春光滿麵的回來。
意料之中,她的高調再次惹來麻煩。
軍營裏兵卒無意間看到她後,便結伴找了過來。
我看著那些渾身散著汗臭的男人,本能的想逃。
可門口卻被他們死死堵著。
蘇姚沒見過這種陣仗,麵露慌亂卻強撐氣勢。
“誰允許你們進來的,快出去!”
她的話惹得男人們的哄笑。
“賤奴的營帳,我們想來就來!”
“哈哈哈,這個小娘們我喜歡,不愧是嬌養的公主,長得就是細皮嫩肉!”
……
他們哄笑著,越說越不堪入耳。
其中一人醉醺醺地伸手去捏蘇姚的臉。
蘇姚嚇得拚命閃躲,“別拿你的臟手碰我!”
“滾開啊!”
“閉嘴!”男人不耐煩地抬手就是一巴掌。
沒了我以身相護,那巴掌直直落在蘇姚臉上。
她捂著腫起來的臉,滿眼裏驚恐,“蘇影,你快救我啊!”
“救你?”男人大笑。
“你一個軍妓,本來就是要給我們玩的!”
“我不是軍妓!”蘇姚尖聲否認。
“我背後的靠山,可不是你們能得罪的!”
說著,她拿出一枚玉佩。
看清玉佩後,那些男人躊躇不前了。
蘇姚眼裏閃過一絲怨毒,她直直指向我,“她才是軍妓!”
見那些男人目光都落在我身上,她明顯鬆了口氣。
“你們要玩女人就找她吧,她熟門熟路,可會服侍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