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和李晨第一次見麵是在公司樓下的一家川菜館。那天，他穿著一件深藍色的衛衣，身材魁梧結實，雖然容貌不算出眾，但整個人看起來很幹淨利落。李晨已經接近四十歲，頭發剪得很短，顯得他格外精神。

在見麵之前，我姐姐已經給我看過他的照片，並簡單介紹了他的情況。38歲，年薪百萬，離過婚，有一個十五歲的兒子正在市裏重點高中讀高一。姐姐還提到，這個孩子有一些心理問題，有過自殺傾向。

席間，我開門見山地問他：「可以問問你和前妻為什麼離婚嗎？」

李晨微微一笑，露出了兩個深深的梨渦，牙齒潔白整齊。他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說道：「其實我已經結過三次婚了。」

這句話讓我有些吃驚，姐姐並沒有提到這一點。一次離婚也許是感情不和或其他原因，但結了三次婚，這問題就不那麼簡單了。我不禁開始猜測，是不是他有家庭暴力的傾向，還是在婚後不願意上交工資，甚至可能隻是想找個人幫他照顧兒子？

我細細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比我大十歲的大哥，從外表來看，他給人的感覺非常溫和，尤其是笑起來時，還有點憨憨的，完全不像是有暴力傾向的人。

「我兒子是我第一任妻子生的，」他繼續說道，「她家條件很好，而我那時每個月收入才三千多。後來她父母又給她介紹了一個做老板的......」

話沒說完，但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被迫離婚的。

李晨搓著手，膚色黝黑，但我注意到他臉上泛起了一片紅暈，似乎有些窘迫，不敢直視我的眼睛。他的這番話讓我感到意外，大多數男人在經曆了這樣的事後，可能會對前妻一家充滿怨恨，特別是在自己事業有成後，應該會更為驕傲。然而，李晨的態度中並沒有一絲怨恨，反而透露出一種自卑。

我不禁猜測，他後麵兩次離婚是否與第一任妻子有關？或者說，他們之間一直存在某種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甚至可能還有經濟上的糾葛？

「你第一任妻子一定很漂亮吧？」我試探性地問道，「我看過你兒子的照片，像個混血兒似的。」

李晨的笑容有些尷尬，隻簡單地回應道：「別人都這麼說。」

「你自己不這麼覺得嗎？」

他搖了搖頭：「我其實沒什麼審美能力，而且有點臉盲，不太喜歡盯著人看。」

菜上桌後，我們開始吃飯。我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問了出口：「那你後麵兩次婚姻又是為什麼結束的？你可以說說，我想聽聽看。」

李晨的臉色微微發白，嘴唇哆嗦了兩下，似乎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匆忙地咬了一口菜，但咬得太急，竟然咬到了自己的嘴唇。

「我兒子......」他猶豫了很久，終於歎了口氣，放下了筷子，「其實瞞你也沒用，我兒子確實有一些心理問題。」

「我知道，聽說他有自殺傾向，是嗎？」

他點點頭：「是的，正因為這樣，他需要時刻有人看著。但他現在正處於青春叛逆期，非常反感別人管他。」

這一番對話讓我心中五味雜陳，這個看似憨厚的男人，背後竟然有著如此複雜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