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蜜知道我一直喜歡狗,所以嚷嚷著要送我一條。
我不好拒絕她的好意,便答應下來。
但第二天“狗”送到了,我發現了不對勁。
她也沒告訴我,這條狗是個小奶狗啊?
看著籠子裏的男人,我陷入沉思。
正當我思考要不要把他送回去的時候
他從籠子裏出來,緩緩爬到我腳下,乖順地喊了我一聲主人。
我瞳孔收縮,猛然懵逼,心裏蠢蠢欲動。
養大狗也是養,養奶狗...好像也不是不行?
晚上九點,閨蜜突然給我發消息:【知知,你要不要養狗?】
我隨手回了個好。
第二天,看著她給我送來的“狗”,我陷入沉思。
她也沒告訴我,這個狗是人形犬啊。
籠子裏的男人看上去也就二十出頭,眼睛濕漉漉的,目不轉睛地看著我。
眼角微微下挑,看上去可憐又無辜,讓人忍不住憐惜。
他穿著一件半透明的白色襯衫,胸前的兩抹嫣紅若隱若現。
嘴裏發出嗚咽的輕哼聲,似乎在求我摸摸他。
我咽了下口水,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這麼大一個人,怎麼被關進籠子,然後送給了我?
剛掏出手機,想要給閨蜜打電話問問怎麼回事的時候,他突然開口:“主人。”
我被嚇了一跳,手機摔在地上,發出巨大的響聲。
他下意識跪倒在地,頭緊緊的貼在地麵。
從這個角度,我能看到他寬肩窄臀,腰身精瘦,仿佛藝術家精心雕刻的藝術品。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似乎還在發抖,讓人莫名其妙地升起一股淩虐的欲望。
我用力地搖搖頭,把這個可怕的想法甩出腦外。
“你先起來。”我有些局促地說道。
他仍然保持著這個姿勢,用顫抖的聲音開口:“請主人責罰。”
我欲哭無淚,小心翼翼地安撫他:“不是,我沒有生氣,你先起來說話。”
聽我這麼說,他微微抬起頭,眼裏充滿期待:“那主人還會罰我嗎?”
我連忙搖搖頭,他眼底的光黯淡許多,似乎有些失望。
一米六的籠子裏,擠進去一個成年男人,還是有些費勁的。
我把籠子門打開,局促地說道:“要不然你先出來?”
他靜靜地看著我,沉默片刻後,溫順地低下頭,慢條斯理地從籠子裏爬了出來。
來到我腳下,真像一條狗一樣,親昵地在我腳邊蹭蹭。
我下意識後退,眼底閃過一絲愕然。
他這副樣子...顯然是經過專業訓練的。
似乎是看出我不想讓他靠近,他在原地沒有動,將頭抵在地上。
要是有尾巴的話,我絲毫不會懷疑,他的尾巴會耷拉下來。
我來不及思考其他的,撿起地上的手機,給沈燕撥過去電話。
幾乎是下一秒,她就接了起來,懶洋洋的聲音響了起來:“收到了?喜歡吧。”
不等我說話,她滔滔不絕地繼續說道:“你不知道,我可托了不少人才給你弄來這隻金毛。”
“說什麼是賽級血統,還有證書呢。”
我愣了下,打斷她的話:“等等,你說你送了我一隻金毛?”
她語氣充滿不解:“是啊,你以前不就說想要養條金毛嗎?”
“難道發錯了?你拍張照片給我看看。”
“沒有,我就是太驚訝了。”我含糊道:“我還有事,先不聊了。”
說完這句話後,我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看來沈燕也是不知情的,是真的送了我一條狗。
所以我那麼大的狗,怎麼變成了個男人?
我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心裏湧上一股疑惑。
“你叫什麼名字?”我斟酌了下語言,開口問道。
男人瑟縮地抬起頭,小心翼翼地看著我。
我語氣忍不住放輕,重複了一遍:“你叫什麼?”
他眼裏浮現一抹迷茫,似乎什麼都不知道。
我無奈地歎了口氣,開口道:“那我先叫你江白可以嗎?”
他眼睛一亮,連忙地點點頭。
隨後仿佛做錯了什麼一般,又把頭按在地上。
我在心裏犯嘀咕,這是什麼情況?
“你坐下說話。”頓了頓,我開口道。
江白小心翼翼地問道:“這是主人的命令嗎?”
這還是我第一次從他嘴裏聽到這麼長的一句話。
我揉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隨口回了句嗯。
他才鬆了一口氣般,坐在我對麵。
不過又不敢坐全,隻沾了一點邊緣。
他微微側頭,露出白皙脆弱的脖頸。
有那麼一瞬間,我生出一股可以掌握他命運的錯覺。
但也或許...不是錯覺。
“你來自哪裏?”
他搖搖頭。
“你記得你家裏人電話嗎?”
依舊搖頭。
他仿佛一問三不知一樣,無論我問什麼,都給不了我答案。
我心裏湧上一股煩躁,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下意識開口道:“什麼都不知道,那我怎麼把你送回去...”
雖然說得很小聲,但還是清晰地傳入他的耳朵中。
他瞳孔猛然收縮,意識到我的意思。
下一秒,直接匍匐在地,將頭貼在我的腳背。
“主人,我會乖乖聽話,不要把我送回去。”他的身體微微顫抖,好像受到了極大的打擊一樣。
我被嚇了一跳,想扶他起來,卻發現他的力氣並不小。
無奈之下,我隻好先安撫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先起來說話,別動不動就跪下...”
話剛說到一半戛然而止,因為他骨節分明的手開始解襯衫的扣子。
慢條斯理的動作,被他做出來格外優雅。
而且還讓人有種...想把他撲倒的欲望。
我喉結滾動,下意識咽了下口水。
短短幾秒鐘的工夫,他就把上衣脫下。
白皙的皮膚如同上好的羊脂玉,他懦弱地看著我,仿佛我是他的全世界一樣。
不等我說話,他虔誠地親吻我的腳尖。
因為在家,所以我穿的是露趾的拖鞋。
感受著這溫熱的觸感,我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反應過來後,連忙把腳縮了回來。
臉上湧上一股熱意,徑直蔓延到耳朵根。
“你這是幹什麼!”我磕磕巴巴地訓斥道,與其說是生氣,不如說是不安。
但江白更加局促,他抬起頭,嘴角勾起,露出個討好的笑容。
“主人,不要把我送走。”
一時之間,我詞窮了。
因為剛才我腦海裏生出了個恐怖的想法,似乎把他留下...也挺好的。
這個念頭如同一顆種子一般,落在我心裏生根發芽。
意識到這一點,我用力地搖搖頭,想將這個念頭甩出腦外。
就在這個時候,小腿感覺到一股濕漉漉的觸感,讓我渾身發麻。
我低下頭,就看到他在順著我的腿往上舔舐,還有越發向上的意思。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你在幹什麼?”我下意識問道。
江白抬起頭,眼裏濕漉漉的,充滿不解。
“我在服侍主人。”他一字一句,認真地說道。
即使沒照鏡子,我也能猜到我的臉爆紅,如同熟透的蝦子一般。
服侍兩個字在我舌尖打轉,帶上了旖旎的色彩。
他怎麼能...這麼平常地說出這種話?
這時候我意識到了,他的來曆非同一般。
“我不喜歡這種服侍。”我深吸一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穩些。
江白看上去更加不解,他微微側頭,開口道:“可我覺得主人很喜歡。”
他溫軟的聲音響起,幹淨而清澈,沒有一絲欲念,襯托的我更加陰暗。
我不自然地別開頭,躲避他的視線。
含糊道:“我說不喜歡就不喜歡。”
好在他是條聽話的狗,見我這麼說,乖順地低下頭,沒有繼續下去。
一時之間誰都沒有說話,尷尬的氛圍在空氣裏蔓延。
明明開了空調,但我還覺得周圍溫度在升高,高到我臉龐發燙。
這裏的空氣讓我感到窒息,我撂下一句好好休息 後,就落荒而逃般回到了臥室。
將門關緊,我鬆了一口氣,有時間思索他的事情。
既然沈燕是不知情的,那我就不打算把她卷入進來。
或許我可以先在網上發發消息,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想到這裏,我打開電腦,進入論壇發布帖子。
【有人知道自稱狗的男人嗎?】
一發出去,就收到了好幾條回複。
看著右上方顯示的小紅點,我眼睛一亮,連忙點了進去。
【自稱狗的男人,所以是...狗男人?樓主挺有意思的。】
【哈哈哈哈哈哈哪裏有,給我先來一打。】
【樓主做夢呢吧,現在的男人都眼高於頂。】
下麵的回複參差不齊,但都以為我在開玩笑。
我一顆心沉了下去,嘴角勾起,露出個自嘲的笑容。
我也是,指望能在網上獲得一個答案嗎?
就在我想退出頁麵的時候,一條消息直接刷新出來。
看到上麵的內容時,我頓時愣住了。
【樓主不能說的是那個機構吧?】
我剛想點開仔細看看,卻發現這條帖子顯示被刪除。
我的第六感告訴我,這就是我想要知道的東西。
想到這裏,我毫不猶豫地進入那個人的主頁,點擊私聊按鍵。
【不好意思打擾了,你是知道些什麼嗎?】
我發出去消息後,對方半天都沒有回複。
我不知道他是沒看到,還是不想回我,隻好看著他的頭像發呆。
純黑色的頭像,昵稱也是字母X,看上去就格外神秘。
不知道他是什麼人,有什麼身份,又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
就在我陷入自己的思緒中時,電腦提示音響起,我連忙回神看向電腦。
【如果你說的是犬樂園,那我應該知道一些。】
犬...樂園?會是我想得那個樣子嗎?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跟我說說,你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
看著屏幕上的這行字,我有些猶豫,要不要把江白的事情說出來。
他出現在我家,本身就是個錯誤。
既然是個錯誤的話...那是不是就要糾正?
我不敢繼續想下去,因為我意識到,我並不想讓江白離開。
將這個離譜的想法甩出腦外,我深吸一口氣,堅定地打字道:【我朋友送了一條狗給我。】
【但到我家卻成了一個成年男人。】
【她不知情,我覺得可能送錯了。】
對麵許久沒有回複。
我心跳如雷,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他才給我發來消息。
看著屏幕上的話,我頓時如至冰窟。
【江小姐是嗎?】
我安全意識特別強,鮮少在網絡上透露自己的信息。
所以...他是怎麼知道我姓江的?他還知道什麼?
一股寒意從頭到腳地湧了上來,我匆忙退出頁麵,把電腦關機。
空氣格外安靜,安靜到我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回過神來,頓時感到口幹舌燥。
我起身往外走去,想去廚房接杯水。
一出門,我就看到江白蜷縮在那個小籠子裏。
他並不瘦弱,但看上去格外可憐。
聽到開門的聲音,他睜眼看向我,眼裏閃過一絲驚喜。
隨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縮縮脖子,不敢說話。
看他這副樣子,我心裏升起一股憐愛感。
把他送回之前的地方肯定是不行,留在家裏的話...我有些猶豫。
剛才那個網友顯然已經知道了我的信息,把他留下來可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短短幾秒鐘,我腦海裏浮現出好幾個想法,卻又都覺得不妥。
就在我陷入思緒中的時候,他突然弱弱地開口:“主人。”
我回過神,看向他。
就看到他小心翼翼地請求道:“不要拋棄我好嗎?”
我的心仿佛被撞了下,生出留下他的衝動。
意識到一點,我連忙轉移視線,大步往廚房走去。
因為我害怕再待一秒鐘,就會改變決定。
冰涼的水降低了我內心的燥熱,讓我稍微冷靜下來。
現在這件事,已經不是我一個人能解決的了。
我腦海裏浮現出一個想法,或許...我可以帶他去報警。
這個念頭一浮現在我腦海中,就久久地消散不去。
越往下想,我就越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回到客廳,我把籠子門打開,示意江白出來。
他乖巧地爬出來,跪在我腳邊。
連我都沒意識到,現在的我已經習慣了他的這種姿態。
沒有讓他起來,而是自然而然地說道:“我幫你去找家吧。”
話音剛落,他眼裏浮現一抹慌亂:“主人,你不要我了嗎?”
我耐心地解釋道:“你不應該這樣,你是個完整的人。”
“雖然我不知道你以前經曆了什麼,但可以幫你恢複正常人的樣子。”
他眼裏充斥著不安,似乎聽不懂我的話。
我頭疼不已,索性直接說道:“你聽我的就行了,反正我不會害你。”
在我的目光下,江白毫不遲疑地點下頭。
但我覺得他應該還是沒懂,就是單純地聽我的話。
我心裏湧上一股說不出來的情緒,酥酥麻麻,但我並不討厭。
從衣櫃裏翻出一件壓箱底的衝鋒衣,我給江白穿上。
堪堪遮住他的上半身,但起碼能出去見人了。
我看向他,開口道:“走吧,我們出去。”
沒想到他聽到這話,瞳孔猛然收縮,下意識後退一步,露出驚恐的表情。
我皺眉,溫柔但不失強硬地拉起他的手,往外麵走去。
沒想到一向乖順的他,竟然掙脫開了我的手。
我愣了下,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就看到他跪倒在地,卑微地請求道:“主人,不要出門。”
他的聲音都在顫抖,似乎畏懼什麼一樣。
我有些心軟,但想到那個陌生的網友,還是下定決心。
我用命令的語氣開口:“這是命令。”
聽我這麼說,他眼裏浮現一抹絕望。
下一秒,毅然決然地往牆上撞去。
好在我眼疾手快,及時擋住了他。
能感覺到江白是用了力氣的,他撞得我肚子生疼。
我吃痛出聲,心裏湧上一股怒意。
“你不要命了嗎!”我訓斥道。
不過不是疼的,而是對他不珍惜生命的不滿。
他似乎沒想到會撞到我,臉上浮現一抹慌亂看,無措地站在原地。
他嘴巴張開,似乎想解釋什麼,但最後還是沒有說話。
垂頭喪氣地低下頭,嘶啞的聲音響起:“請主人責罰。”
見他這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我心裏的火氣更大了。
深吸一口氣,勉強平複下情緒,我開口道:“你最好給我個解釋。”
他眼尾微微泛紅,淚珠在裏麵打轉,活脫脫一個男綠茶。
“主人,這是我的家。”他看向籠子的方向,沒頭沒尾地說出這句話。
我卻明白他的意思,籠子是他的家,我的家是他的全世界,所以他抗拒出門。
或許也是因為,他察覺到我想把他送走,所以抗拒這件事。
兩者相比,我覺得都有可能。
我在心裏暗罵那個所謂的犬樂園,把一個好好的人搞成什麼樣了。
帶江白去警局的這個想法,隻好不了了之。
我不是沒想過報警讓警察上門,但那個網友顯然知道我的信息,我不知道他處於什麼立場,是不是在關注著我。
要是被發現了...我可能陷入危險之中。
想到這裏,我就感到頭疼不已。
看著麵前的江白,不知道拿他怎麼辦才好。
片刻後,我歎了一口氣,開口道:“那你先住在我家吧。”
頓了頓,補充道:“不要回那個籠子裏麵去,我把沙發收拾一下,你睡沙發上。”
籠子是標準的鐵籠,他一個大男人蜷縮在裏麵,我看著都覺得憋屈。
但因為我家是一室一廳的標準格局,所以隻能把沙發給他收拾出來。
反正就算睡沙發,也比他那個小籠子要好很多。
聽我這麼說,江白以為我要把他留下來,眼裏迸發出驚喜的光。
他乖巧地點點頭,對我露出個討好的笑容。
我並沒有多歡喜,心裏好像堵著一口氣一樣,呼不出來咽不下去。
等到晚上接到了那通陌生電話的時候,這股感覺到達了巔峰。
手機鈴聲響起,我下意識拿起來看了一眼,是個陌生號碼。
要是平時,我肯定理都不理。
但今天不知道為什麼,我鬼使神差地接了起來。
“您好,哪位?”我禮貌地開口。
對方傳來嘶啞的聲音:“江小姐,您好。”
我愣了下,因為對麵的聲音顯然是經過變聲器處理的。
我心裏湧上一股不好的預感。
“打錯了。”我低聲說道,然後便打算掛斷電話。
沒想到對方搶先一步開口:“我聯係您,是想和您談談那條小狗的事情。”
他的語氣慢條斯理,似乎篤定我不會掛斷電話。
我陷入沉默,一時之間沒有說話。
對方也不介意,繼續說道:“那條小狗是其他客人的定製產品,但是因為我們這邊的原因,導致貨物送錯了。”
“給您帶來了麻煩,我們深感抱歉。”
聽到這話,我神經緊繃,一股憤怒的情緒圍繞在我心間。
江白是活生生一個人,才不是什麼貨物。
但我識趣地沒有說出來,因為我還想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麼。
“作為補償,我們願意把這條小狗無償送給您。”
“您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接下來怎麼做。”
“不要去打擾一些有正事的人,要麼我們也會十分苦惱。”
給個甜棗又給了一巴掌,我聽出了話裏的威脅之意。
我眼眸低垂,遮蓋住了眼底的情緒,沒有回答。
對方也沒有催促,靜靜地等待著我思考。
片刻後,我緩緩開口:“送他回家...不行嗎?”
對方好像聽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一下子笑出了聲。
“您就是他的主人,您的家就是他的家。”
“江小姐,不知道多少人想要這麼一條狗,可以對他為所欲為。”
在為所欲為四個字上,他特地加重了語氣。
然後繼續說道:“實不相瞞,他的市場價在七位數,您確定要拒絕嗎?”
上百萬?我瞳孔猛然收縮,沒想到竟然會這樣。
看來這個產業的龐大程度,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大。
不等我說話,他再次開口:“當然,您要是拒絕的話,我們也可以安排專人上門回收。”
“給予您一定的金錢補償,或者事業上的幫助。”
“根據我們的調查,您在現在的位置...已經徘徊很久了吧?”
雖然是問句,但語氣充滿肯定。
我從頭到腳湧上一股寒意,現在我能確定一件事,他對我的情況了如指掌。
既然如此,那我就更不能輕舉妄動。
要是答應讓他們把江白接回去,那江白要麵對什麼我難以想象。
想到這裏,我裝作焦急的樣子開口道:“那麼貴?那我肯定要把他留下來。”
我盡量讓自己表現出一副勢力女人的模樣:“真是謝謝你們,其實我對他還是很滿意的,但以後你們不會後悔吧?”
不知道對方信沒信,用了變聲器的聲音,沒有多餘的感情。
他繼續開口:“當然不會,那江小姐,合作愉快。”
“要是以後我們知道,從您嘴裏泄露出什麼消息,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畢竟您的情況,我們都是了解的。”
聽著對方威脅的話,我心裏湧上一股寒意。
開始懷疑自己插手這件事,是不是個正確的決定。
但已經都說要把江白留下來,就沒有反悔的道理。
我眼裏閃過一絲堅定,輕輕地應了聲。
“江小姐,我就知道您是個聰明人。”
說完這句話後,對方直接掛斷了電話。
這是他第二次提到了聰明人,但我卻感到諷刺極了。
眼眸低垂,遮蓋住眼底的神色。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調整好情緒,看向門外。
走出房間來到客廳,我看到江白安安靜靜地坐在沙發上。
他脊背挺直,身上還穿著我給他找出來的那件衝鋒衣,不知道在想什麼。
聽到我出來,他看向我,對我露出個乖順的笑容。
我心一下子軟了,走到他身邊坐下。
斟酌了下語言,開口道:“我可以把你留下來,但你不能像以前那樣。”
江白臉上浮現一抹疑惑,下意識歪歪頭,這個動作被他做出來有種說不出的可愛。
他不解地問道:“可是...我是主人的狗呀...”
我的心臟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抓住,讓我有些喘不上來氣。
那些人是怎麼訓練他的?又是怎麼給他洗腦的?
我想象不到,但我知道這個過程一定不美好。
衝動之下,我揉了揉他的頭。
和我想象中的一樣,手感很好。
我盡量放低聲音,輕柔地開口:“你不是,你是一個人。”
他瞳孔,猛然收縮,身體跟著顫抖,似乎在害怕什麼。
見他這副模樣,我也不敢繼續說下去,隻好先略過這個話題。
不過沒關係,來日方長,我早晚會給他扳回來。
想到這裏,我話鋒一轉:“既然你在家裏,就要聽我的話對不對?”
這次他沒有遲疑,重重地點點頭。
我捋了他眉間碎發:“那你就記住,我不喜歡你以前的那些舉動。”
“以後在這個家裏,你不能覺得自己是一條狗。”
他欲言又止,似乎想問什麼。但怕惹我不喜,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
我繼續開口:“外麵的世界很大,你隻想在家裏是不行的。”
“以後每天我都會帶你出去散散步,我希望你不要抗拒。”
想到剛才他自殺的舉動,我就心有餘悸。
江白這次反應不是很大,我心裏生出一個荒誕的想法。
他不能覺得我帶他出去,是遛狗吧?
我用力地搖搖頭,將這個念頭甩出腦外。
無論他怎麼想的,答應下來就行。
我還想叮囑他幾句,但怕他不好接受,隻能徐徐圖之,便沒有說下去。
隨便點了兩份外賣,當作我們晚上的晚飯。
因為是附近的小吃,所以騎手速度很快。
我將兩份外賣的盒子打開,剛想招呼江白吃飯的時候。
就看到他輕車熟路地把盒飯放在地上,然後他跪在盒飯的麵前,像狗一樣低下頭進食。
我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問道:“你在幹什麼?”
或許是我的聲音太大了,江白愣了下。
然後局促不安地抬起頭,看著我沒有說話。
我意識到自己太凶了,放輕語氣,開口道:“怎麼...這樣吃飯?”
他臉上浮現一抹疑惑,小心翼翼地說道:“我就應該這樣吃飯。”
這句話在我耳朵裏,就變成了他隻配這麼吃飯。
我眼眶感到發酸,心疼他以前受到的不公平對待。
我蹲下來,將他麵前的盒飯放在桌子上。
然後拉起他,讓他在沙發上坐好。
緊接著拆開餐具,把筷子塞到他手裏。
堅定地說道:“以後你都不用在地上吃飯了。”
見我這麼說,他臉上湧上一股紅意,沒有說話。
這就被感動了?我覺得不對勁。
低下頭看向他的手,才發現因為給他拿筷子,我們雙手相握。
他看上去挺大膽,沒想到這麼純情。
我心臟仿佛被羽毛輕輕地撓了下,癢癢的,耳廓也有些發熱。
我不自然地挪開視線,把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的美食上。
吃到一半,我發現江白剛吃了沒幾口。
不像是不符合他的口味,更像是...不會用筷子。
我皺眉,用餘光觀察著他。
片刻後,確定了自己的猜測沒錯。
看他費勁的樣子,我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將餐具包裏麵的勺子拿出來遞給他,輕柔地說道:“無論遇到什麼事,你都可以跟我說。”
江白愣了下,隨後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落下。
看上去柔弱可憐,讓人忍不住升起憐惜感。
我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慌張地拿起桌上的抽紙,給他擦起眼淚。
“你別哭,我不是在怪你。”
“我的意思是,你遇到任何不舒服的事情就告訴我,我會幫你解決。”
我耐心地解釋著,跟他說明我的意思。
沒想到他不但沒有停下來,哭得反而更厲害了。
我頭疼不已,正當我思考還能怎麼安撫他的時候,他突然開口:“我知道。”
明明他眼角還帶著淚水,眼底充斥著不安,但還是對我露出個燦爛的笑容。
“我隻是太高興了,我真的很開心,主人是我的主人...”
這句話沒頭沒尾,但我卻明白了他的意思。
心裏湧上一股暖意,我小聲嘀咕道:“什麼主人不主人的...”
剩下的話沒有說出來,因為我看到他眼裏又泛起了淚花。
但不可否認的是,因為他的這番話,我心情很好。
回到臥室躺在床上,嘴角還控製不住地勾起。
沒人知道,我想養一條狗不是因為我喜歡狗,而是覺得一個人太孤單。
雖然我有朋友,身邊也不缺乏追求者,但有些負麵情緒是隻能自己消耗的。
說實話,我的確幻想過一個江白這樣的存在。
但他真的出現後,我又不想因為自己的自私而束縛住他。
可惜是挺可惜的,但我不後悔自己的決定。
一股睡意湧上我腦海中,我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不知道為什麼,今晚比往常都要熱。
我想要將身上的被子扯下去,但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扯不動。
仿佛又一個龐然大物,壓在我身上一樣。
等等?壓在我身上?我猛然睜開眼睛,對上一雙幽深的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