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律的儀器響聲將我從夢境中喚醒,我睜開眼才發現眼前一片慘白。
手背上的針管讓我意識到我現在正在醫院。
意識卜一回鸞,沈嘉禾和喬遠赤身裸體糾纏在一起的畫麵就又跳進了我的腦袋。
我痛苦的閉上眼,期盼著那一切隻是一場荒誕的噩夢,幻想隻要我睜開眼睛,一切都會恢複原狀。
喬遠還是我最好的兄弟,而沈嘉禾還是值得我付出一生去守護的女人。
“阿遠!阿遠,你怎麼樣?”
隔壁不遠處嘶啞而熟悉的女聲將我從幻想中強行扯了出來,我幾乎立刻就認出了這是沈嘉禾的聲音!
我沒想到她和喬遠竟然被安排了與我相鄰的急診床位,中間隻隔著幾層布簾。
我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狠狠拔掉手背上的針頭,任鮮血衝出來,幾步走到喬遠的急診床外。
隔著床簾,我看到那個讓我痛徹心扉卻依然無法割舍的女人撲在喬遠身邊哭得梨花帶雨。
“阿遠,你感覺怎麼樣?”
“你不要出事,你嚇死我了......”
“如果你有個什麼意外,你讓我怎麼活?!”
喬遠伸手溫柔地撫著她的頭發,低聲調笑:“我死了你不是還有江白嗎?”
沒想到他們竟然還會提到我,然而下一秒,沈嘉禾的回答卻像一把刀徹底貫穿了我胸口。
“提他做什麼!他的死活我根本不在乎,我心裏隻有你!”
我盯著那個看了十年的背影,整個人像是瞬間被冰封了。
那個毫不猶豫選擇我,堅定不移陪伴我的女孩兒,在此刻變得如此陌生。
鮮血劃過指尖,一陣刺骨的冰冷。
路過的護士嚇了一跳,忙扯住我的手想要止血。
我卻笑著搖了搖頭,揚手躲開了。
“不用了。”
我垂著頭,麵無表情地看著自己滿手的鮮血。
如果能這麼把血流幹,是不是心臟就不會這麼疼了?
是不是我就能呼吸了?
窒息感潮水般淹沒了我,我捂住胸口,轉身踉蹌著跑出了醫院。
原諒我......
原諒我的懦弱,我是個懦夫。
我知道我該衝進去扯開他們,大聲質問,讓他們不要臉的劣行攤開在所有人麵前!
可是我不敢,我做不到。
我隻能像個逃兵似的跑出醫院,跪在路邊泣不成聲。
沈嘉禾,為什麼直到現在,我還在怕你受傷害?
為什麼你要讓我這麼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