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瑾遇抱著豫章用了晚膳,侍衛才再次從冷宮回來。
他惶恐地跪在他麵前:“陛下,蘇妃娘娘好像是真的過世了......”
淩瑾遇眯了眯眼睛,顯然並不相信。
“蘇念衾的本事就那麼好,連你也被收買了?”
“怎麼?你想和蘇念衾一起去死?”
他懷裏的豫章也嫩生嫩氣地說:“不許騙父皇!”
“要是她真的死了,母妃怎麼辦?她不能死!”
在他們心中,我唯一的作用,就是為林輕柔續命。
侍衛慌亂地回答:“不是這樣的,我們發現了娘娘和小殿下的屍骨!”
淩瑾遇一點兒也聽不進去,讓人將侍衛也拖下去。
他摸摸豫章的頭,寬慰他:“放心。那賤人隻是在做戲罷了。”
“這麼費盡心機,恐怕是想要朕親自去見她。”
“嗬,那朕如她所願!”
淩瑾遇抱著豫章出了宮殿。
時隔三年,他終於再次踏入冷宮。
上一次來這裏,還是那個大雪紛飛的冬日。
淩瑾遇低頭看著我,眼中帶著複雜深沉的恨意:“蘇念衾,你給朕好好反省!”
我以為,他是因我不願意取血救人而怒火中燒。
現在才知道,他同時也因為我的背叛而恨著我。
冷宮破敗寥落,偶而走過幾個婢女,也都衣衫襤褸。
見到皇帝親臨,所有人都惶恐地上來迎接。
淩瑾遇不耐煩地問:“蘇念衾呢?她那個小孽種呢?居然還敢躲著?”
“她是不是忘了,她父親還在外頭做著太醫呢?她也不管了是嗎?”
眾人麵麵相覷,最終將雲碧推了出來。
雲碧被割下了舌頭,但父親偷偷送藥給她,她好歹保住了一條命。
她閉著嘴,沉默地把淩瑾遇帶到冷宮的最深處。
冷宮內常有屍首,一般都會被拖走焚燒。
但我死後,景行死死地抱住我,不讓旁人帶走我的屍體。
後來,景行也死在了我身邊。
宮女們到底不敢對皇子的屍首做什麼,我們就被隨意擺放在最深處的房間裏。
整整三年,皮肉早已腐爛,露出森森白骨。
我和景行的屍體都已經麵目全非,但還保持著緊緊擁抱在一起的姿態。
看到兩具白骨的那一瞬間,淩瑾遇的動作僵住了。
他愣在原地,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