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的陳不第
張蟄並不知道,因為他的一次暗殺,讓羅照君把矛頭對準了傅興雲,而這正中傅興雲下懷,他現在並不關心這些高層博弈,一心隻撲在這神秘的墓裏。
“動了!動了!”陳不第指著地上的壇子喊著。
“別吵吵!”張蟄摸出匕首,盯著壇子一動不動。
“骨碌!”陶罐滾向了一邊。
“媽的!”張蟄抬手就是一刀,匕首準確無誤的把壇子刺破了。
隨著嘩啦一聲脆響,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出現在了他們麵前。
趙子翊正要出手擊殺,那東西卻呱的一聲,發出了刺耳的叫聲!
“他奶奶的,這到底是什麼玩意?”陳不第捂著耳朵驚訝道。
張蟄把手電筒往那黑乎乎的東西身上挪了挪,就看見一隻蛤蟆趴在地上,像是看奴才一樣看著他們,隔這麼遠張蟄都能看到它眼神裏那睥睨天下的氣質。
“這……他娘的真是蛤蟆?”陳不第瞪大了眼睛。
他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生物,就好像自己全身都被蛤蟆看透了一般。
張蟄眯起眼睛,拿起洛陽鏟不輕不重的拍了一下!
那蛤蟆瞬間鼓起了腮幫子,皮膚上浮現出一個又一個的鬼臉,隨著蛤蟆的鼓動,這些鬼臉像是在笑。
“鬼臉蟾蜍!”張蟄和趙子翊均是一喜。
這東西可是絕對的寶貝,號稱可解萬毒,至於被苦根和蟲膠封住,倒是很耐人尋味。
不過這天地之間的東西本就是讓人琢磨不透的,貓與鼠相生相克,是天生的仇家,雞和狗也是一對冤家,所以苦根、蟲膠能困住鬼臉蟾蜍,並不稀奇。
“逮住它!以後翻膛就等於多了無數條命!”
張蟄從身後的布袋裏拿出了一張攏起來的絲網。
“都往後退退,被這蛤蟆咬上一口會中毒!”
他右手持網,眼睛盯著蛤蟆一動不動,可他略微有一點小動作,這蛤蟆都用一種藐視的目光盯著它,這讓張蟄非常惱火!
“過來吧!”他手中絲網猛然擲出,呈天女散花狀,蓋向了鬼臉蟾蜍。
“成了!”張蟄暗喜!
可那蛤蟆好像故意戲弄他一樣,在絲網蓋下的一瞬間,它跳了出去!
舌頭一伸,撲向了陳不第!
趙子翊手中匕首投擲而出,卻是刺了個空。
“陳不舉中招了!”這是張蟄心裏想說的。
可是接下來的一幕,讓他們兩個瞪大了眼睛!
陳不第右手雙指張開,非常隨意的向前探出,飛過去的蟾蜍,居然穩穩的被他夾住了!
“不就是隻癩蛤蟆嗎,看你們整得這些景,比抓條龍排場還大!”他隨手把鬼臉蟾蜍扔進了張蟄的網裏,一臉高手寂寞的姿態,看的二人直想錘他一頓。
惱怒之後,張蟄心裏生出了一絲忌憚,剛才這一手他可以做到,趙子翊也能做到,可陳不第做到就有古怪了,這個文弱書生似的家夥,到底隱藏了多深?
他沒興趣問,把鬼臉蟾蜍收起來後,繼續開挖。
“剛才那墓壁上的文字,已經表明了這是個元朝墓葬,不過這裏麵倒是有值得追究的地方,那就是……這墓主人究竟是誰?”陳不第托著下巴一臉思索之色。
“媽的,淨放些沒用的屁,你以為老子領你下來是來玩的,過來挖牆!”張蟄毫不猶豫的上去就是一腳。
陳不第連忙躲開,拿著鏟子把二人替了下來。
二人趁著歇息的功夫抽了一根煙,陳不第正好把牆壁挖通。
“這間墓室應該是在葫蘆嶺最外圍,要不咱們上次不會那麼快逃出去,從這道牆進去是向東北走,正是往葫蘆嶺中心走去。”趙子翊拍了拍褲子上的泥土,仔細的分析著。
“不錯,秘密已經越來越近了。”
三人順著挖通的牆洞來到了另一間墓室裏。
這裏麵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可越是這樣,張蟄越崩起了精神。
“都先現在原地,別亂踩,這裏麵肯定有機關。”
說著,他從背後摸起一塊挖牆掉出的石塊,使勁的砸向了墓室中央。
果然!
鋒銳的羽箭帶著嗖嗖的破空聲在墓室裏橫行無忌,青石壁麵都被打出一個又一個的小坑洞,這要是打在人身上,人早就成篩子了。
“一般來說,箭隻是墓穴機關中最簡單的一種,它既然出現就預示著會有更難纏的機關在這,我們可不能掉以輕心。”張蟄麵色嚴峻,又是數顆石子打出,這一次卻是沒有一丁點動靜。
“看來,這個墓室也就這樣了。”陳不第拿著手電照了照這個沒有出口的墓室。
接著說道:“不會還要接著挖吧,這設計墓室的人腦子有病吧,門都不帶。”
“沒辦法,挖!”
趙子翊吐了口唾沫,找到了用泥土填封的地方,一鏟子下去,一股熊熊大火從牆壁裏噴了出來,差點把他吞沒。
“媽的,在這等著老子呢!該死!”他連忙把火焰撲滅,退到了後麵。
他沒估計錯的話,這些牆,隻要是一挖,肯定就會有火!
“這是什麼味道?”那火焰噴完之後,張蟄嗅到了墓室裏飄著一種奇怪的味道。
“硝石和硫磺,這是古代一些方士慣用的伎倆,雖說這些家夥都是坑蒙拐騙,可鼓搗什麼火,什麼丹藥的,倒是挺有一套,這牆不能用洛陽鏟挖了,用手吧。”
陳不第說完,擼起袖子走向前方,用手扣出一大塊泥土,果然,如同他說的那樣,火並沒有再燃起來。
“快過來啊,別光我一人挖啊,這土死硬死硬的。”陳不第一邊挖著一邊大聲招呼著。
過了兩秒鐘,居然沒有人回答他。
“哎,我說你們兩個……”陳不第一回頭,愣住了。
墓室裏哪還有人啊,隻剩他自己在這挖著。
“狗娘養的,太不是玩意了吧,這就自己跑了!”
他連忙追過去,找了半天卻沒有找到他們剛才進來的牆洞。
“這是……鬼打牆?”可陳不第沒有驚慌,直接一屁股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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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不舉你這家夥可以啊,外國大學沒白念!”張蟄挑起了大拇指。
“草,還用你說。”陳不第抹了一把汗水,繼續用手掏著泥土。
“得嘞,咱們也上吧,一會別讓他再挑我們刺。”張蟄笑了笑,丟下洛陽鏟和趙子翊過去一起用雙手向外挖著泥土。
“我說,你們兩個,挖了這墓裏的財寶,打算怎麼分配啊?”陳不第問道。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張蟄擠了擠眼。
“當然是真話了。”
“救濟黎民百姓,我張蟄沒有什麼大本事,可義父從小教導我生逢亂世,當以俠義之心救苦救難。”
“呦嗬,還挺能整景。”
陳不第笑罵了一句,整個人好像比之前要輕鬆多了。
“咱們皇上……”
“還皇上呢,溥儀那小孩,還不如漢獻帝劉協呢,這愛新覺羅家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不過這也是他們自己造的。”張蟄歎了口氣。
“愛新覺羅家滅了……”陳不第小聲喃喃道。
“你說啥?”張蟄道。
“沒沒沒。”
“唉,說起這愛新覺羅家,就不得不提一提老王爺愛新覺羅·聖心,那可是我師父!皇家也就他還靠點譜了。”
“我倒是一直好奇,當年他到底輸給了什麼人,竟是一生都不再入江州。”趙子翊接過話茬。
張蟄沒說話,有些事情,他即便想知道也不能刨根問底,這是規矩。
“咦,我說,這怎麼還沒挖通?”趙子翊疑惑道。
“啥,我看看。”陳不第一把把他扒拉開,用力一推,土牆嘩啦倒地,露出一間墓室來。
“進去。”張蟄探進身子拿著手電照了照裏麵,這個墓室可比之前的兩個大多了,裏麵居然有一座湖泊!
“乖乖,墓裏藏湖,這可不是一般人的手筆,這墓主人不是王侯就是將相。”
張蟄走進去之後,一股子陰冷的感覺布滿了他的周身,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這座墓室裏麵可不是空的了,湖泊上方用胳膊粗的鐵鎖吊了一具黃銅棺槨,張蟄打眼看去,便看出了不尋常。
一般來說,凡是帝王將相的陵墓,棺槨之上不是雕刻真龍,就是麒麟,這具棺槨卻是雕刻著展翅翱翔的雄鷹,看這架勢棺槨懸空,一是為了不讓棺槨受地底潮氣侵蝕從而起屍,其二……
“這老小子是想得道成仙啊!”張蟄望著棺槨喃喃自語。
正在他出神的時候,墓室裏忽然亮了起來。
他扭頭一看,牆壁上的油燈自己燃了起來,這種現象對他來說並不奇怪,那燈芯上怕是被抹上了磷粉之類的東西。
“蟄哥,你快看!”趙子翊伸手指了指湖泊。
在油燈的照耀下,隱隱約約可以看見水底下有不少棺槨,而且都是木頭的,其形狀和被衝出葫蘆嶺的一樣。
“裏麵肯定有冥器!”趙子翊舔了舔嘴唇。
“不要妄動!萬一裏麵有屍體,拉上來可就是個大粽子!”
“那怎麼辦?”
“怕什麼!大不了炸了就是了。”
一旁的陳不第笑了笑,手中飛爪迅速拋出,牢牢的勾在了水底的一副棺槨上。
“還愣著幹嘛!幫忙啊!”
事已至此,也沒有什麼別的好辦法了,隻是張蟄略感疑惑,他好像記得陳不第並沒有帶飛爪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