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和竹馬恨了我三年,他們堅信我一直在欺辱我爹的私生女,竹馬的白月光。竹馬在大婚之宴上揭露我的罪行,並在宴席之上甩我休書,讓我下堂。私生女眼眸含淚:「姐姐,我不怪你了。」在賓客的喝彩中,我的大婚變成了她的。在毒酒巨大的疼痛中,我抽出匕首,割開了她的咽喉。與她同歸於盡。再睜眼時,我回到了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衣衫襤褸的看著我,懵懂惹憐。將自己身上掐出青紫的痕跡,問我:「姐姐,你說爹爹要是知道你這樣的欺辱我,他會怎麼罰你?」我揚起手中的藤鞭,將她抽得皮開肉綻:「本郡主來教你,什麼才叫真正的欺辱!」後來,我鞭撻私生女,腳踢渣男,聯手公主,反殺要造反的爹,還自己的人生一片清明。
大婚宴上,竹馬當眾悔婚。
他揪住我爹私生女的衣衫,當眾褪去,露出她身上一片片青紫。
說我欺辱她三年。
私生女滿眼委屈,泫然欲泣。
隻有我有口難言。
怒急攻心,我噴血而亡。
我重生在婚宴伊始之際。
竹馬剛剛抓過她的手,我一把揚起手中的藤鞭,將兩人抽得皮開肉綻:「本郡主來教教你們,什麼才叫真正的欺辱!」
關於重生之前的記憶。
是毒酒發作後,怒急攻心,七竅流血的痛楚。
血液順著眼眶流下時,我看見我那還未拜天地的竹馬,將自己的喜袍脫下穿在了李綰綰身上。
我竟沒想到,一個外室的女兒,竟然早就同夫君暗中勾結。
我更沒想到,他們為了一擊必勝,不僅要毀我聲譽。
更是在合巹喜酒中下了致死量的毒藥。
血液噴灑出來的時候,我狂笑起來。
……
再睜眼時,李綰綰衣衫襤褸,出現在我的婚宴上。
竹馬江嶽,明明馬上就是我的夫君。
卻在見到她的那一刻。
丟下我,朝她奔去。
上一世,我沒有將李綰綰看在眼裏。
她初次見我,分明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
卻在我大婚前夜,將自己蠟黃的手臂掐得青一塊,紫一塊。
黑亮的眸光中全是譏諷:「姐姐,你說江嶽和爹爹要是知道,你是這樣毒辣的心腸,還會這樣寵你嗎?」
見我臉上的迷茫之色,李綰綰的得意之色更加濃重了。
「姐姐,你說,爹爹會信你,還是信我?」
今生,不等她露出疤痕。
我便從侍女手中奪過了我的藤編。
我一鞭子抽了下去。
一鞭抽江嶽。
一鞭抽李綰綰。
藤鞭帶刺,打在他們身上,瞬間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啊……!」
在兩人淒厲的叫喊聲中,我淡然一笑:「我堂堂一個郡主,真想欺辱人還不容易??」
江嶽準備好的詞還沒講出口。
我大喝一聲,「退婚!」
李綰綰像老鼠一般拚命躲避,可我多年練鞭,哪是她一個連路都走不穩的廢物能躲的。
她淒厲的叫喊起來:「長樂,我是你親妹妹,你……啊!」
我蹙眉:「你是個什麼下賤東西,也敢亂攀親戚!」
藤鞭是我學成那年,師尊送我的禮物,用了十年,順手的很。
我揮舞著手中的藤鞭,將李綰綰抽得皮開肉綻,奄奄一息。
管它是一時幻覺,還是下一刻便下地獄。
新仇舊恨,我要同她一起清算。
上一世,我在大婚日,被他倆聯手毒死。
那日,我穿著大喜的婚服,等著與自小傾慕的江嶽拜天地。
可江嶽在看著我把他遞給我的毒酒一飲而盡之後,卻叫停了禮樂,對著滿堂賓客說:「我絕不會同欺辱庶妹的毒婦成婚!」
我盯著他張合的嘴唇,卻聽不懂他口中的話語。
隻見李綰綰目光淒淒,含淚望著江嶽。
江嶽顫抖著手,脫褪去了她一隻衣袖,還有紗裙。
這是奔著名聲都不要,也要拉我下馬了。
那片一看就是經年累月才造成的傷疤裸露在大眾麵前時。
我也呆住了。
來不及反應,耳邊傳來「啪」的一聲,臉上傳來火辣的痛感。
爹爹威怒的容顏,沒給我留一絲辯駁的餘地。
「長樂,我沒有你這樣歹毒的女兒!」
我爹指著他身邊渾身布滿鞭痕的李綰綰,對著我怒目圓瞪。
李綰綰攀住我的手腕,湊到我的耳邊:「姐姐,你都要死了,讓妹妹墊一墊腳,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我一掌推開她,李綰綰跌坐在地,帶著哭腔:「姐姐,你打我罵我,欺辱我,也便罷了,怎得還要搶我的夫婿呢?當年,明明是我,救了落水的江嶽!」
滿堂賓客嘩然。
「怎得國公將門竟出了這樣一個毒婦!簡直是有辱門風。」
「救命之恩,也敢冒領,真是蛇蠍心腸,惡毒至極!」
……
在眾人的議論聲中,江嶽將休書甩在了我的臉上,義正言辭:「念在自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上,趕緊滾。」
剛才已喝下毒酒的我,在滿腔的憤懣中,噴出了一口鮮血。
瞬間,四肢百骸傳來難忍的痛意。
在模糊的視野裏,我看見被我爹護在身後的李綰綰嘴唇闔動。
她說:「姐姐,死在愛人手中的滋味,如何?」
「郡主,再打人就要沒了。」
我回過神來時,右手已被緊緊抓住。
李綰綰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身體蜷縮成一團的在角落裏。
臉色慘白,眼中帶著怨毒與害怕。
我看著她淒慘的樣子,心下快意。
「記住了,這才叫欺辱,下次,不要再頂著那點子不夠看的皮外傷去告狀了,省得人家在背後嚼舌根,說本郡主的鞭子,徒有虛名。」
我想起毒酒的疼痛,又覺得太過便宜了她。
蹲下又賞了她兩個耳光,看著她紅腫的臉龐,笑出聲來。
「現在可以去告狀了,記住,一定要說,是本郡主親自打的!」
我進到房中時,剛剛拉我的婢女綠竹還在喋喋不休:「郡主,您今日是怎麼了,為何對這個新奴如此大發雷霆?」
我平日習武,但從不對下人動粗。
師尊向來教誨我是記得的,越是有力量,越是要小心使用力量。
上一世,隻怪自己太過善良。
麵對綠竹的詢問,我啜了一口茶淡然道:「怎麼,她一個女奴,本郡主打不得嗎?」
綠竹吞了吞唾沫:「郡主,您同從前不一樣了。」
我抬眼望向她:「你不用擔心,我隻打該打的。」
綠竹明顯鬆了一口氣,然後又為難道:「那國公問起?」
「國公最近很閑嗎?連一個女奴的事情,都要親自過問了?」
窗外的人影停滯了一瞬,而後輕咳了一聲:「郡主,江嶽求見。」
綠竹麵露欣喜的就要把門打開。
她知道,我一向最是喜歡江嶽,甚至為了他,連男子不許入後宅的規矩都不遵守了。
可惜,江嶽每次來,都隻不過是為了李綰綰罷了。
上一世李綰綰每每汙蔑我的時候,他都是站在李綰綰身邊指摘我,讓我覺得,仿佛真的是自己的錯。
可我,明明什麼也沒做過。
想到這裏,我打開了房門,抬腳使出一招無影腿,將江嶽踹飛出去。
江嶽毫無預兆的倒地,摔了個狗吃屎。
等他起來,臉上全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綠竹張大了嘴,眼疾手快的將江嶽扶起。
江嶽捂住胸口,麵露痛色:「長樂,你今日是撞邪了嗎?」
我與江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
可青梅不敵天降。
江嶽少時溺水,是被一個溫柔嫻靜的女子救了。
聽說那女子衣不解帶的照顧了他三天三夜,又用唇吸出了他身上的蛇毒。
是犧牲了自己的清白,才保住他的一條命。
可等他清醒時,那女子已經不見了。
上一世,他在李綰綰汙蔑我欺辱她時,認出了李綰綰就是從前救他的女子。
因為她的手掌中有三個繭,與那個救他的女子一模一樣。
可雍王府一個無一點實權的勳爵之家,沒了我們這個強勢繁榮的將門聯姻,怕是要直接衰敗了。
所以,在大婚之前,他一直偽裝得很好。
他下了一盤大棋,讓他的心上人,頂替我的身份,再同他成婚。
他,李綰綰,還有我爹,每一個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隻有我,成了這盤棋的棄子。
想到前世的那杯合巹毒酒是他親手奉上的,我壓製不住憤恨:「江嶽,退婚吧。」
他才站起的身軀一個趄趔:「長樂,這是為何?」
我低眉淺笑:「身體孱弱的廢物,配不上本郡主。」
江嶽在滿目的震驚和屈辱中,拂袖而去。
綠竹眨巴著眼,小心翼翼地開口:「郡主,你是不是被什麼臟東西上身了?」
這倒也不怪綠竹,她自小便跟著我,自然知道,我從前有多在意江嶽。
王朝女子以繡品贈心上人為榮。
為了能讓江嶽長臉,我將自己關在房內整整三個月,才繡出一副百鳥朝鳳圖。
而他隻是指著那副繡品各處炫耀,完全沒有看見我被針腳紮的千瘡百孔還包裹著紗布的雙手。
我低頭笑出了聲,是自嘲。
我怎得如此蠢笨,竟連如此明顯的不愛,都未曾察覺。
幸好,從前的長樂已經死了。
如今的長樂,心中沒有情愛,隻有複仇!
「郡主,國公請您去前廳。」
李綰綰倒是從來都能拿捏得住我爹,這麼快,就告到他麵前了。
這不是巧了嘛,我等的就是這一刻。
正廳之中,我爹滿臉威嚴的坐在高堂之上,隻是原本應該握在手上的景泰藍茶碗,此刻已成了一地碎碴。
「還不跪下!」
我蹙眉看著碎片,可惜了,這可是禦賜之物呢,然後開口:「爹爹,您這是怎麼了?為什麼發這麼大的火啊~」
「長樂,你並非不知道綰綰的身份,為何如此?」
我的笑意冷了下來:「爹爹倒是仔細說說,那個什麼綰綰,是什麼身份?」
「你!不孝女,你敢忤逆?」
李綰綰不知從哪裏冒出,臉上帶淚,踩著小碎步啜泣:「爹爹,你別怪姐姐,她隻是一時接受不了我。」
「大膽賤婢,大長公主的駙馬你也敢隨意攀附?」
我的好爹爹,是不是我娘親去世後,你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還真以為自己是個正兒八經的國公爺了?
公主額駙,竟然有外室,還有私生女。
這哪一條,不是侍主無狀的大罪,他竟然敢大搖大擺的公之於眾。
前世我竟然也蠢笨如豬,竟被我爹幾個慈父的威壓,便認下了李綰綰的身份。
現在又想故伎重施?
做夢!
李綰綰淚眼婆娑的看著我爹,她一個滑跪,本意是要求我爹為她做主。
「啊!」
李綰綰一聲尖叫,裙擺之下,已滲出了絲絲血跡,那碎裂的景泰藍紮進了她的膝蓋中。
那原本,是我爹給我準備的。
我爹大驚失色,一把抱起她,驚慌失措的大喊:「府醫!」
然後轉頭,低聲警告我:「若是綰綰有何閃失……」
「不會吧爹爹,你不是老糊塗了吧,她一個賤婢,難道你要我給她陪葬嘛?」
我故作驚訝的捂著嘴,將他的話補完,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落在了在場所有人的耳朵裏。
他懷中的李綰綰還要再說些什麼,又被我搶了。
「爹爹,你不會,幫著一個攀附的賤婢,懲罰您的親生女兒吧?」
說這句話時,我的聲音,帶上了哭腔。
在我爹尷尬的神色中,我又加了一把火,「爹爹,你這樣偏心,不會這賤婢說得竟是真的吧?爹爹!你竟然真的……來人,備馬車!」
「備馬車做什麼?」
「我要進宮,求皇舅舅給長樂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