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女兒結婚，老婆卻請來她初戀坐主桌，還讓女兒叫他爸。

“齊秦一輩子無兒無女，就這麼一個心願，我必須滿足他。”

我堅決不同意，可一旁的女兒卻來幫腔。

“就叫一聲爸而已，你有必要這麼計較？”

可後來我真的不再計較，她們卻又後悔了。

1

女兒婚禮上，我和老伴陳梅坐在主桌上看著她們，心裏充滿了欣慰。

可馬上到敬酒環節時，酒店大門卻被緩緩推開。

“小雪今天結婚，我這個當爸的來遲了。自罰三十萬紅包，就當給你們小兩口的新婚禮。”

一個穿著比我還正式，看著也十分眼熟的男人上台後，

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卡塞給了女兒。

此時陳梅也笑著走過去對女兒道，“收下吧，這是你爸爸的一點心意。”

我這才認出，這個男人正是陳梅的初戀男友齊秦。

齊秦家裏很有錢，大學畢業後就去了國外，最近才回來。

我與他曾見過兩三次，所以也有印象。

此刻他們三個貼在一起十分親密熟稔，絲毫沒有考慮台下我的感受。

過了一會兒陳梅才下台，低聲道，

“老齊沒孩子，一會兒讓小雪認他當爸，以後還能分點錢。”

“為了小雪的未來，你就先忍忍吧。”

我臉色很不好看，直接拒絕了。

“咱家條件也不差，不稀罕他那三瓜兩棗的。”

“再說我就小雪這一個女兒，讓她結婚管別人叫爸，你有考慮過我嗎？”

陳梅急了，“他為了我一輩子無兒無女的，就這麼一個心願，今天我必須滿足他！”

我們的動靜不小，惹得台上的女兒女婿都紛紛看過來。

本以為我素日裏捧在手心疼的女兒會站在我這邊。

可她竟直接下台，還開始當眾指責我。

“就叫齊叔一聲爸而已，你有必要這麼和我媽計較？”

“是不是非的鬧得大家都不好看，你才甘心！”

說完，她就拉著陳梅去和齊秦坐在了一起。

而我則直接愣在了原地。

原來，女兒的心裏竟然是這麼想我的。

那我為這個家幾十年如一日的付出，又算什麼？

當初為了陳梅，我放下麵子來到陳家做上門女婿。

陳家公司經曆了那麼多危機，也都是靠我才挺過難關的。

甚至陳梅產後抑鬱不想管她時。

也是我辭職回家親手帶她，細心嗬護了二十年。

此刻看著他們一起去敬酒，我渾身好似都被抽幹了力氣。

等陳梅發言祝福時，竟還緊緊牽著齊秦的手，一起上了台。

後者挑釁的掃了我一眼，在陳梅說完之後，甚至直接抱住她親了一口。

“這麼多年辛苦了，女兒被養的這麼好，我最感謝的人還是你。”

“以後，你也該多為自己想想，追求真正的幸福。”

我簡直要被氣笑了。

這不就是在暗示陳梅跟我在一起，不幸福不快樂嗎。

那我是不是還要懂事的離開，去成全他們？

可陳梅母女，卻依舊站在他身邊，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我。

齊秦正說，還特意往我這裏看過來。

也引的眾人都紛紛看向我這邊。

這次宴席來的都是熟人，也都知道我才是陳家的上門女婿。

所以他們的眼神裏，都或多或少帶了絲不屑。

還不乏有些嘲諷的聲音落在了我的耳中。

我如坐針氈，不等婚禮結束，便直接離開了。

2

回家後我直接脫力躺在床上，心情也十分複雜。

這次為了女兒的婚禮，我前前後後付出了那麼多時間和金錢。

可到頭卻是為別人做了嫁衣。

再思及陳梅方才的態度，我的眼淚也止不住流了出來。

正當我胡思亂想之時，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剛接通，陳梅就在那頭劈頭蓋臉的開始罵我。

“婚禮還沒結束你就走了，是存心想讓我們娘倆難看？”

“我和齊秦要是能成，那當初還有你的事嗎？！”

見我不答，她又自顧自的說，

待婚禮結束，要和齊秦一起去旅遊三天。

“你也別多想，我隻是為了彌補青春時的一點遺憾罷了，別的什麼也不會發生。”

聞言，我心裏對她的最後一絲期待也徹底消失了。

她和齊秦是青春時的遺憾，那我的這三十年簡直就是個笑話！

“陳梅，等你回來，我們就離婚吧。”

我聲音幹澀，可語氣卻無比堅定。

既然她選擇了齊秦，我就果斷放手成全他們。

我已經耽誤了很多年，不想把以後的人生也給浪費掉。

可電話那頭的陳梅卻笑了。

“你用不著拿離婚來威脅我，都老夫老妻了，誰還怕這個？”

“行了我先掛了，你這幾天伺候好女兒女婿，等我回來。”

她不相信，我也無可厚非。

電話掛斷後，我便果斷開始收拾行李。

卻在要離開時撞見了女兒。

此刻她看著我手裏的大包小包，不耐煩的嘖了一聲。

“爸，你這是什麼意思，不就是想讓我們來哄你？”

“都說了我們是有原因的，你能不能不要無理取鬧了？！”

直到現在，她們還覺得這都是我在無理取鬧。

我就應該忍受齊秦的挑釁和侮辱，不能做出任何反應。

我漠然的看了她一眼，心中隻覺這些年的疼愛都是白費了。

可我還是什麼都沒說，徑直開車離開了。

到了律師所起草了一份離婚協議後，直接發給了陳梅。

她還沒回我，也許是在和齊秦親熱沒顧上。

可這都無所謂了。

我拿著行李，徑直回了爸媽當初給我買的房子裏。

這本應該是我和陳梅的婚房。

可她父母堅決讓我入贅，便也就閑置了下來。

所幸我有空就會來打掃衛生，現在直接就能住下。

困意襲來，我躺在床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年紀大了，還要應付這種事，真的很耗費我的精力。

可還沒睡一會兒，卻被女兒的電話給吵醒了。

她在那頭埋怨道，“我胃病又犯了，快回來給我做飯！”

“你跟我媽又說了什麼，她都把你拉黑了，還不快去認個錯？”

聞言我冷笑一聲，“還能說什麼，當然是離婚啊。”

“胃疼就去看病，我是你爸，不是你的仆人！”

隨後，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被她們使喚了這麼久，所有付出都被當成理所當然了。

以後，我絕不會再心軟。

3

許是被我嚇到了，女兒也沒再聯係過我。

我好好休整了三天，便開始思考自己以後想做什麼。

這三十年我就當浪費了，唯一慶幸的是一直沒有放棄過工作。

當時陳梅總說，我負責賺錢養家，她負責收拾好自己給我充麵子。

便就真的什麼也不再管了。

後來她更是辭去了工作，專門在家裏休息。

我為了娶她，甘願入贅。

到了他們家，女兒小雪也隨了陳姓，

整整三十年如一日地給他們家當牛做馬。

而所幸我靠自己一步步做到副總的位置，

如今手下也培養了一些自己的人，現在即使陳梅要和我離婚，我也不怕。

正想著，手機屏幕卻亮了起來。

原來是陳梅見我這次真的沒聯係她，倒先坐不住了。

我故意等電話快要掛斷時才接通，

“怎麼了？我放在你桌子上的離婚協議，你看到了吧。”

陳梅的聲音帶了些氣惱，

“林川，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而我則看著她朋友圈裏發的和齊秦的親密照，諷刺的扯了扯嘴角。

“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妻子，當眾讓孩子喊別人爸爸。”

“你覺得我在無理取鬧對嗎？那我還就是要鬧到底了！”

隨後，我把那些照片截圖保存下來，留作以後的證據。

見我態度如此堅決，陳梅的聲音也放緩了一些。

“我大半輩子都沒工作了，家裏全都指望著你出錢，所以就想著哄好老齊，讓他多出點，不也能為你分擔壓力嗎？”

她說的理所當然，仿佛真的是為我考慮一般。

見我不答，陳梅又威脅道，

“我都已經低頭認錯了，你還要怎樣？要是再不回來，我們就離婚算了！”

我笑了，“好啊，那我現在就去預約掛號，明天咱們民政局見！”

陳梅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我直接掛斷了。

世界頓時也清淨了不少。

我立刻開始預約掛號，不一會兒有消息提示，排到了下午四點。

給陳梅發去消息後，她什麼也沒回。

顯然是被我氣著了。

再一看，她又在朋友圈發了個和齊秦親吻的照片。

配文說，“兜兜轉轉，還是你陪在我身邊。”

我知道，她是想報複我。

可我已經不在乎了。

過了一會兒，有共同好友來私信我，問我到底怎麼了。

我全都一一回複說跟陳梅感情不和，要離婚了。

他們大多都與我有生意往來，自然也是站在我這邊的。

於是陳梅的名聲，也在我們圈子裏臭了起來。

所有人都說她出軌前男友，對我卸磨殺驢。

我還因禍得福，當晚便吸引來了新的兩波大投資商。

他們同情我的遭遇，說願意拉我一把。

待談好簽過合同後，我睡了這段時間以來最安心的一覺。

4

第二天，陳梅給我打來電話。

她質問我跟別人說了什麼，為什麼自己的姐妹都不願意帶她玩了。

我瞬間便想到，許是那些老朋友們為了給我出頭，才這樣的。

“你自己做了什麼自己知道，我隻是說了事實而已。”

把一切都攬在自己頭上後，我又果斷掛了電話。

任由她在電話那頭氣急敗壞，也無動於衷。

下午，A市卻突然開始堵車。

當我趕到民政局時，已經比約定的時間晚了將近一個小時。

而陳梅站在門口，一臉不耐煩。

看到我時，她的眼神裏閃過一絲得意。

“喲，林川，我還以為你不敢來了呢。”

我深吸一口氣，盡量保持冷靜。

“路上堵車，我也沒辦法。”

聞言她冷笑一聲，

“堵車？我看你是後悔了吧，現在知道誰才是對你最好的了？”

我沒有回應她的挑釁，隻是淡淡地說：“我們進去吧。”

她似乎沒料到我會如此平靜，愣了一下，

然後才跟在我後麵走進了民政局。

我到了之後，跟她去領離婚證，

在民政局的辦公室裏，我們坐在工作人員對麵，手續一步步進行著。

可當工作人員問我們是否還有和解的可能時，陳梅卻跟抽風一般，突然抓住了我的手。

“老林，其實我還是對你有感情的，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隻要你說願意，我們現在就回去。”

她的聲音突然變得柔和，眼神中帶著一絲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