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絕對不會簽字的。”
“她本來就應該死,是你們多事把她送來醫院的。”
“醫生也說了,她這種情況,救過來要花不少錢呢,我沒錢。”
聽著陳靖遠冷血的聲音,我心裏揪疼的厲害。
大二那年,他意外傷了腿被宿管阿姨鎖在宿舍裏出不來。
我徒手將大門玻璃砸碎,大半夜的叫不到車,我就光著腳背著他走了幾公裏。
把他送到醫院的時候,我的一雙腳磨的全是血。
他做手術的錢不夠,我連夜找人竄了個局,打了一場價格極低的比賽。
那天我被打斷了兩根肋骨,捏著贏來的五千塊錢,一分不差的都給他交了住院費。
我從沒想過他能平等的對待我,可是我卻不知道他竟然這麼恨我。
我人都躺在醫院裏了,他竟然為了給他的白月光報仇,對我見死不救。
“陳靖遠你有沒有人性啊。”
“那是一條人命,她現在已經在醫院了,就差你簽字了,你總不能看著她死吧。”
“我怎麼不能?”
“當初她就是看著安雪死在她麵前的。”
“為了得到我,她眼睜睜的看著那群人打死了安雪。”
“我要她償命有錯嗎,這些年我好不容易等到了這個機會,我憑什麼救她!”
聽著陳靖遠的聲音,我嘲諷的笑出了聲。
他心心念念了這麼多年的安雪根本就不愛他。
安雪的“死”是陳靖遠逼的。
當初為了顧及陳靖遠的心情,我一個人扛下了所有。
這些年他恨我也好,怨我也好,我一句怨言都沒有。
我以為時間久了他就會從當初那段陰影中走出來。
沒想到,他不但沒有走出來,還越來越恨我了。
胸腔憋悶的仿佛要炸開一般,氧氣罩裏的氧氣好像越來越少。
我張著嘴想要將所有的空氣吸進胸腔裏,可是卻無能為力。
我絕望的看向門外劍拔弩張的兩個人,意識有些迷離。
沒想到,那個小太妹還挺仗義,一直在替我說話。
隻是,我的命大概就是這樣了。
孤苦無依,沒人疼愛,淒慘致死......
“你不簽我來簽。”
“醫生,我是孤兒院的院長,一染是我們孤兒院的孩子,我簽沒問題吧。”
“院長,你怎麼來了,您不能簽,江一染她死了也活該,當年要不是因為她安雪也不會......”
“安雪根本就沒有死,她是為了避開你不要命的糾纏跟著一對美國夫婦出國了。”
“她怕你長大以後還糾纏她,就求著江一染和她演了一出假死的戲。”
“江一染對你什麼樣你還不知道嘛,她怕你知道真相傷心難過,所以陪著安雪演了這麼一出。”
“當初你發瘋折磨一染的時候,我就勸過她讓她把實話告訴你,她非說怕你想不開一直瞞著你。”
“現在好了,恩人變仇人,陳靖遠你簡直王八蛋。”
門外突然安靜下來,隻留下筆尖在紙張上寫字的沙沙聲。
我痛苦的扯開嘴角,腦袋爆炸一般的劇烈疼了起來。
也好,死前,我也算沉冤得雪了。
“不可能,你們都在騙我對不對,安雪怎麼可能沒死。”
“是江一染親口告訴我的,她從來不會騙我的。”
“我要進去問清楚,我隻相信她的話。”
門被陳靖遠大力的推開,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我掙紮著想要睜開眼睛,可是眼皮卻有千斤重。
陳靖遠身上特有的味道鑽進了我的鼻腔,他說的話我有些聽不清,但我能感覺到他很激動。
突然一陣刺耳的“嗶嗶”聲,打斷了陳靖遠的話。
緊接著小太妹的聲音傳了過來,“機器上的線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