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張風給他爸的交代。
一個私生子,足以讓我公公笑著從骨灰盒裏爬出來。
我心神微晃,指尖傳來一陣刺痛。
殷紅的血珠浸染蘋果,果皮則在中途斷裂了。
“我不是說了嗎?!蘋果皮一定要完整從頭削到尾,保證不斷裂才能保佑人平安。”
“削個蘋果都笨手笨腳,我要你有什麼用?”
張風此時躺在病床上,整個頭被紗布包裹,脖頸上紫紅色的掐痕還沒消退。
這段時間,對方情緒愈發焦躁,時不時掃一眼手機,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他忍不住脾氣,就會拿我發火。
我並不反抗,隻是柔順著做好自己的事,每天盡心盡力照顧張風。
他似乎忘了靈堂發生的事,被毆打窒息的痛苦,徹底拋在了腦後。
似乎在他心裏,我的反抗如同螞蟻對峙大象般,顯得滑稽又可笑。
我對此樂見其成。
因為傲慢與自大,終究會成為屠戮自己的一把刀。
隔天下午,一位中年男人敲響病房。
他禮貌微笑:“請問是張風的病房嗎?”
“我是他領導,姓趙。”
終於來了!
聽到這個男人的聲音,心臟猶如擂鼓咚咚作響。
我強行抑製濃烈的恨意,露出一抹苦澀:
“謝謝您來看望阿風,聽說我兒子經常去您家裏玩,給您添麻煩了吧?”
趙總暗沉的眸子,聲音帶著傷感,卻讓我毛骨悚然。
“陽陽是個好孩子,他還這麼小,怎麼就....”
似乎又回到了前世。
男人坐在沙發上,眼中含笑,看我被活生生被張風砌進牆中。
空氣被一點點剝奪的窒息感,伴隨著男人不寒而栗的話語。
“我向來知道,一個母親的仇恨是多麼可怕。”
“我兒子還小,他要健健康康的長大,所以請你去死吧。”
重獲新生後,我深知不能露怯。
哀戚著詢問了兒子曾在趙總家玩鬧的模樣。
在對方緩慢敘述完後,我抹了把眼淚,朝他感激一笑。
“原來發生了這麼多有趣的事,真的很感謝您,我好像又看到了活著的陽陽。”
張風不耐煩了。
“行了行了,我和趙總還有事要談,閑話先放一邊。”
我離開病房,徑直去了衛生間。
剛打開監聽器,就聽到一句毛骨悚然的話。
“喂,你老婆在病房裝了監聽器,你不知道嗎?”
“什麼?!那個臭女人發現了?”
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響,還有重物挪動的聲音。
“嗬嗬,看來是我弄錯了。”
我狼狽的坐在馬桶蓋上,冷汗浸濕了整個後背,聞言總算鬆了口氣。
張風抱怨道:“自從小太監死了,那個女人精神狀態就不太好,她能有什麼威脅?”
像是再次被砌回牆裏,悶重壓抑到讓我喘不過氣來。
我死死掐著手心,任由血液滑落,在潔白瓷磚上留下猩紅。
“張風,趙岷,你們不得好死!!”
越是絕望痛苦,我卻愈發頭腦清晰,凝神監聽著他們的交談。
如我所想,哪怕我毫無威脅,卻依舊被這二人視為眼中釘。
張風的小三和私生子,總要想辦法扶正。
趙岷的兒子害死陽陽,他怕我總有一天會發現真相,從而借機報複。
二人一拍即合,決定了我的死法。
我掐準時間,回家做了幾道菜,便急匆匆趕回病房。
而趙總早已離開了。
張風連忙朝我招手,激動道:“有個好消息告訴你,我升職了!”
這是拿兒子的屍體鋪路啊!!
還好陽陽還活著...
我咬得口腔滲血,笑意卻愈發柔順,眼淚情不自禁流了下來。
“兒子如果知道爸爸這麼厲害,他一定會很開心的。”
張風心情好,倒是安慰了我好一會兒。
他看著我做好的三菜一湯,思索道:“趙總對我這麼好,不請客吃飯,顯得咱們不禮貌。”
終於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