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睜眼,我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醫生遺憾地告知我:我流產了。
我如遭雷劈呆愣住了,心如刀割,痛苦得幾近要死去。
醫生怕我情緒激動想不開,讓我發信息讓家裏人來陪著我。
我下意識地想給顧辰發信息,告訴他我們的孩子沒有了,我唯一的期盼沒有了。
剛發出醫院的定位,秒收到顧辰的回複。
照片是一碗熱薑湯和顧辰正在低頭削著蘋果的照片。
陳安然:“嫂子不好意思,辰哥現在忙著照顧我,他問我你要多少錢讓我轉給你。”
我丟了手機,心如死灰。
隔壁是一對情侶,男生正殷切地關心著女生,女生則嗔怪道:“我就是起床上個廁所,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男生嘿嘿撓著頭:“我這不是想服侍大人嗎?”
“油嘴滑舌。”
甜蜜的對話勾起我和顧辰熱戀期的回憶,他也曾像這個男生般將我捧在手心嗬護。
我在學校被人帶頭造黃謠時,他不顧我勸阻幫我出頭與人大打出手。
我做菜切到了手,他都要心疼地呼上一天,而後嚴令我不許再進廚房。
若是從前我生病在醫院,他定會丟下的一切奮不顧身地趕來。
可他是什麼時候變了的呢?
從他的遊戲公司正式上市,他變得更加繁忙起來,我們一個月見麵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再到陳安然回國,昔日甜言蜜語的對話框現在被敷衍的:“在忙,沒空,不回家”填滿。
我們好像忽然已漸行漸遠。
望著照片裏的顧辰,我恍惚了許久。
熱氣騰騰的薑熱湯,解苦換味的甜蘋果。
原來不是我獨有的。
眼角的淚劃入嘴唇。
好苦。
我再也找不到堅持下去的理由。
在醫院休息一晚恢複些精氣神後,一大早我便打車回了家。
有些關係必須了斷了。
“你去哪了?昨天怎麼沒回來?”顧辰質問著我。
我置若罔聞,隻是一件一件的收拾著我的行李。
顧辰似是不滿我無視他,他將我放進行李箱的東西全扔了出來。
“宋詩,昨天還沒鬧夠嗎?我和安然就是兄弟之情,我們要有事早有事了,還輪得到你嗎?你至於這樣作秀來博取我的關注嗎?”
從前的我聽到這種話會害怕,害怕失去顧辰的愛,可我已經死在了昨天。
我一字一頓地說道:“顧辰,我們分手吧。”
我冷漠地望向他,眼裏沒有一絲情緒。
“你不就是怪我昨天沒有陪你嗎?你知不知道安然難受地都起不了身,你還在這活蹦亂跳地收拾行李。你說說誰才是值得我多關心的人?”
顧辰微蹙的眉心,隱隱透著幾分不耐煩。
若是你知道我昨天經曆了什麼,你還覺得我受到的痛苦比陳安然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