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前夜,未婚夫出任務遇險去世,公婆認我這個媳婦,便讓他的弟弟傅少傑照顧我。
七年的相伴,我早已經把傅少傑當成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在他生日當晚,我和傅少傑喝到半醉,戳破了那層窗戶紙。
兩個月後,我懷揣著化驗單想給他一個驚喜。
在家門外卻看見了他和白月光站在落地窗前激情相擁。
顧清清手上戴著的是傅少傑一個月前從拍賣會花重金拍下的藍寶石。
我最喜歡藍色。
我慌張不已轉身想跑,卻被傅少傑抓了個正著。
他衝著我大喊一聲:“雪凝,你去哪?回來做晚飯!”
我看著客廳裏散落一地的衣物還有拆開的小孩嗝屁套外殼,心沉入冰底。
顧清清挽著傅少傑的胳膊對著我勾唇一笑道:“我愛吃川菜,就麻煩你了。”
傅少傑知道,我的手不能碰辣椒。
可這一次他卻附和了一句:“清清喜歡中辣,你做的好吃點。”
晚餐做完後,傅少傑便趕我去了閨蜜家。
我狠下心,打掉了孩子,離開了他。
1.
我找了家酒店睡了一晚,捂著小腹幾乎一夜無眠。
翌日一早,我直接去掛了號。
醫生見到我後滿臉疑惑。
畢竟我昨天拿到檢查結果的時候滿臉欣喜,紅了眼眶差點落淚。
而今天的我神情黯淡,黑眼圈就快要掉到腳後跟去了。
醫生忍不住開口詢問:“怎麼了?身體哪裏不舒服嗎?”
我輕輕搖了搖頭對她說:“這個孩子,我不想要了。”
醫生並沒有勸我,隻是輕輕歎了口氣按照流程介紹完了全部危害。
聽完後我正準備簽字被醫生攔下。
她勸阻道:“要不,你再考慮考慮?或者讓家屬過來陪同,畢竟任何手術都是有風險的。”
我本想直接回絕,看著醫生一臉真誠,我還是撥通了傅少傑的電話。
如我所料,響了三秒,他立馬掛斷並且給我發了兩個字:在忙。
我攤了攤手苦笑著說:“我沒有親人可以趕過來簽字,就我自己簽吧。”
不知是我命好還是天注定,今天上午剛好空出一個手術名額。
當冰冷的液體輸入體內,我緩緩地閉上眼,輕聲說了句“再見”。
和腹中未成型的胎兒再見,也和我這七年的天真說一聲再見。
從手術台上下來後昏睡了一會,看著病房裏大家都有親人陪護,我再一次想要落淚。
傅少傑給我轉了一筆錢,說是獎勵我這幾天逛街的。
其實我都懂,他隻不過是怕我中途回家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
從那女孩戴上那條手鏈開始,我就該知道傅少傑對她是不一樣的。
我直接收下了轉賬,定了一周的酒店。
本來想著直接出去旅行一圈,可剛做完手術的我十分虛弱,怕自己暈倒在哪個角落無人問津。
醫生給我開了一些藥,再次叮囑了一些術後注意事項。
回到酒店後,我點了份清粥,癱坐在落地窗前看著江邊,淚水四溢。
我不斷地問自己,究竟是哪一步做錯了。
為什麼傅少傑的世界會突然闖入一位那麼明媚的女子,為什麼本該屬於我的一切,他一聲招呼不打就給我奪走了。
2.
我一直在床邊坐到華燈初上,捧起手機給老板打了通電話。
一個月前老板告訴我有外出交流的名額。
我答應過傅少傑會一直陪在他的身邊,所以我直接拒絕了老板的好意。
想想自己曾經的愚蠢,此刻的我隻想快點離開。
“老板,我願意帶組外出交流一年。”
老板答應我學成歸來便會給我升職加薪,甚至我可以直接入職港城的分公司。
曾經我以為會永遠在江城安家,如今看著窗外的夜景,我的內心陷入一片沉寂。
老板十分開心地對我說:“你能想通真是太好了,我立馬讓秘書訂機票。”
電話掛斷錢,他似乎想起了什麼,試探性地問我:“有和你家那位商量過嗎?他怎麼突然就同意了?”
“盡快到公司交接,自己最好再想一想,避免和家人產生矛盾,又來找我鬧。”
老板有這個擔心很正常,一年前我們小組拿到了全國設計大賽總冠軍,外出慶祝,開心到連手機沒電都沒注意。
那晚傅少傑找遍了大半個江城才在會所門口找到喝得差點昏迷的我。
他照顧我一夜之後,第二天帶著好幾位兄弟去找我老板,跟他說從此以後所有應酬不允許讓我沾酒,否則出了事就唯他是問。
公司裏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我有個很護嫂子的弟弟。
我並不介意大家對他的評價,反而心裏感到甜甜的。
在我看來,那都是傅少傑在乎我的表現。
那夜酒精上頭之後,第二天蒙蒙亮我想要逃跑,卻被傅少傑聽見了動靜。
傅少傑聲音顫抖著詢問我:“你打算去哪裏?”
我一直以為我們是互相取暖的兩個人,直到如今,我才發現,一切都是我一廂情願而已。
他和自己的白月光重逢了。
為了讓她開心,他不惜讓我手切辣椒。
所有熟識我的人都知道,我皮膚十分敏感,碰不得如此刺激的食材。
傅少傑看向顧清清的眼神裏盛滿了愛意。
他眸中泛著的喜悅的星光是我從未見過的。
傅少傑跟我提過想要五年內安定下來。
我想這一次他們一定會攜手走向婚姻的殿堂,我已經沒有了站在他身邊陪伴著的身份。
助理很快就將訂票的信息發給了我,並且還給我們團隊租了一棟別墅居住。
七天之後,我就可以帶著團隊離開這裏了。
助理提醒我因為求得時間比較長,所以盡量將所需物品準備齊全。
我回憶了留在傅少傑家裏的貼身物品。
自從他的哥哥走後,他真的遵守了哥哥的臨終托付,將我照顧的很好。
我所有的吃穿用度,都是他花的錢,我所有的收入,他都讓我存著留著給自己。
高三那年暑假,我的父母突遇車禍離世,給我留了一家公司和一些財產,這些都交由我的閨蜜爸媽幫我打理。
我想著單憑我的存款,我就算不回家取衣服,直接到了地方買也是可以的。
我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麵對傅少傑,不如直接離開。
我想著想著,因身體太疲勞直接睡著了。
睡前我還在盤算著臨走之前該給傅少傑轉多少錢,我一向不喜歡欠別人的。
3.
我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夢裏回到了初三那年夏天,我和傅少傑兄弟兩初遇的那天,畫麵還未轉換,我就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了。
電話那頭傅少傑語氣冰冷地對我說:“給你一個小時收拾一下,今晚陪我參加一個晚宴。”
這七年,傅少傑身邊的女伴一直是我。
我一直以為自己是特別的。
見我不回複,他語氣變得有些不耐:“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我撫了撫隱隱作痛的小腹回了句:“你讓顧清清陪你吧,我今天身體不舒服。”
傅少傑冷哼了兩聲回懟道:“讓你去就去,今天怎麼扭扭捏捏的。”
我聽懂了他的話外之音。
這幾年我為了傅少傑沒少給他的合作夥伴們設計首飾。
我是被一陣劇烈的敲門聲喚醒的。
我不喜歡睡覺被人打擾。
所以我過了好一會才起身開門。
打開門後,傅少傑帶著兩位民警站在我的門口。
我滿臉詫異地問道:“出什麼事情了嗎?”
傅少傑伸手一把將我擁入懷中長歎一口氣。
而後他推開我麵色十分不悅,“不是讓你住周子萱家嗎?為什麼自己偷偷出來住酒店?”
傅少傑大概忘了一個月前我剛告訴他周子萱談戀愛了。
人家和對象住在一起我去蹭住,怎麼說都不是很合適。
傅少傑見我傻傻站在原地不說話,衝進房間找到了我的手機。
他舉著手機質問:“為什麼給你打了這麼多電話都不接?”
我喜歡安靜,手機一直保持常年靜音狀態,但唯獨傅少傑是個例外。
我怕他平日裏擔心我會找不到我,特意為他設置了特關音。
而現在他發現我不知道何時取消了他的這一特權。
我隻好對著他解釋道:“一時間睡得太熟忘記時間了。”
而後我轉身對著民警打了招呼,告訴他們一切都是誤會。
我看著傅少傑淩亂的頭發,看了看已經過了零點,心頭湧起一陣暖意。
我想他並沒有忘記我們之前的約定,要是過了零點我還沒有跟他說晚安,沒準我就出事了。
但是感動之餘,我看見了他脖頸深處若隱若現的粉色印記。
心中剛燃起的小火苗瞬間被澆滅。
見我陰沉著臉,傅少傑滿臉不高興地對我說:“下次電話記得接,還有下次睡覺前記得卸妝。”
我趕忙跑到鏡子麵前看了看自己,滿臉煞白,不知道我剛動過手術的人以為我是粉底液打過了似乎也是可以原諒的。
我勉強從唇齒間擠出一絲微笑回應:“太困了,忘記了。”
我注意到傅少傑的手機屏幕一直在閃爍,上麵的備注清晰可見:清清妹妹。
我怔了幾秒伸手將他推了出去說道:“趕緊回去陪對象吧。”
傅少傑並沒有挪步,而是轉頭看了我兩眼提議:“要不你和我一起回去吧?你隻要安靜地待在房間裏不出來打擾我們就行。”
我堅定地搖了搖頭,我沒有辦法和他們共處一室還能沒有任何感情。
傅少傑見我執拗,隻好歎了口氣對我說:“那你照顧好自己,別再給我添亂了。清清一個人這麼晚在家一定是害怕了。”
看著他滿臉焦急的樣子,我忍不住追上去看著他進了電梯間。
誰料回頭時我眼前一黑直直倒了下去。
幸好身後走來一對小情侶,小姑娘趕忙跑過來扶住了我的頭。
意識消散前我聽見她在大喊:“快叫救護車。”
說好的不想再麻煩別人,終究還是食言了。
4.
再醒來,我躺在病房裏輸液,醫院的白牆映襯得我眼睛疼。
主治醫生見我醒來正好過來跟我講述了一下我的病情,她建議我好好在醫院住幾天掛些營養液。
說我送來的時候下體在滲血。
我環顧四周發現沒有傅少傑來過的痕跡逐漸放下心來。
結果護士走進來將繳費單遞給我告訴我說:“你手機裏的緊急聯係人一直不接電話,是送你來的小情侶給你墊付的錢,趕緊聯係電話轉給人家。”
我立馬加上那女孩的微信多轉了些錢給她並表達了感謝。
女孩叮囑我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為了那樣扭頭就走的男人不值得。
我意識到他們應該是看見了我送傅少傑走的身影。
這一次傅少傑應該不會再和我聯係了,畢竟家裏還有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需要陪伴。
我也喪失了和他主動聯係的興趣。
以前我的分享欲總是很強,每天遇到好看的花花草草都要拍照和他分享。
我在醫院住了五天,距離我出發還有一天時間,我辦完手續後重新回到了酒店。
晚上房間裏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剛打開門,我就看見了顧清清那張明豔的臉蛋。
不等我招呼,她自顧自走到沙發旁坐了下來。
我有些不開心地質問她:“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顧清清勾唇一笑,慢悠悠地從包裏拿出來一張請柬遞給我。
“我和傅少傑一個月之後就要訂婚了,今天來就是有些話想提前和你說清楚。”
“你是他的嫂子,他哥臨終托孤沒有錯,隻是我希望我們結婚之後你能搬出去住,房子我會替你安排好,隻要你聽話我可以保證你一世安樂無憂。”
我聽著她的話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搖了搖頭對她說:“我不需要你給我買房子。”
可能顧清清誤解了我的意思,她怒不可遏地站起來衝我吼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打算糾纏傅少傑到底了?”
沒等我說話,顧清清打開門叫來了兩名大漢將我綁了起來。
我的嘴巴被布塞住了無法呼救。
顧清清拿起我的手機猩紅了眼對我說:“要不我們來玩個遊戲吧,我用你的手機給傅少傑打電話,如果他接了我就放了你,如果沒有,你自動搬走不許再糾纏他。”
我看得出顧清清眼底的堅定,知道他們之間一定做了約定。
這個賭約我非輸不可。
我並沒有掙紮,眼看著顧清清給傅少傑打了三通電話。
最後一通快要結束時,傅少傑接了起來。
他在電話那頭十分生氣地衝我怒吼:“陸雪凝,我不是跟你說了,打電話要先看看時間,我現在很忙。”
“你隻是我的嫂子,沒有任何人可以規定我要時時刻刻保護你,你再這樣以後我們就不要聯係了!”
他的嫌惡透過聽筒傳進了我們所有人的耳朵裏。
我知道顧清清回來後,我永遠不會再成為傅少傑的首選。
我拚命掙紮想要告訴顧清清我已經決定要離開了,她沒必要做這些。
誰料她再一次誤解了我。
她示意兩名男子對我動手。
我身體本就虛弱,兩拳下來我滿嘴的血腥味。
我死死瞪著顧清清想要看清楚她溫柔善良的麵具下的魔鬼麵孔。
顧清清攥著我的頭發惡狠狠地說道:“那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覬覦傅少傑,今天我來就是想告訴你,他是我的,你永遠都搶不走。”
我拚命地搖頭,發出“嗚咽”聲,直到她再次撥通了傅少傑的手機。
她哭得聲淚俱下告訴傅少傑:“我剛剛被你嫂子教訓了一頓,嗚嗚嗚嗚,你快來救我。”
我一臉的不可置信,麵前的她身上一道傷痕也沒有。
我本以為顧清清隻是為了造謠,誰料她從包裏拿出一把小刀對著自己的胳膊就劃了上去。
我大聲呼喊著,想要讓她停止。
雖然我決定離開了,但我不想走之前和傅少傑反目成仇。
我知道傅少傑的性格。
如我所料,傅少傑很快趕了過來,此刻的我已經被鬆綁丟在了角落裏。
而那兩名大漢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門是傅少傑喊服務員開的。
門打開的一瞬間,當他看見顧清清捂著正在流血的胳膊,眸中的心疼快要溢出來。
他立馬衝到顧清清的麵前將她一把抱起衝我吼道:“陸雪凝,誰允許你傷害她的?!”
顧清清早已疼得紅了眼眶,她哽咽著幫我求情。
“燒結,你別怪嫂子,可能是我說話太難聽,惹得嫂子不高興了。”
顧清清心思十分縝密,她擦淨了自己留在刀鞘上的指紋,逼著我握了刀。
傅少傑見我絲毫沒有辯解的一起,起身怒不可遏地甩了我一巴掌指著我威脅:“要是清清的胳膊出了問題,我一定饒不了你!”
我捂著疼痛的臉衝著傅少傑吼道:“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傷害的她?!明明是她自導自演的一場戲。”
話音未落,傅少傑衝著我大喊道:“夠了!不要再說了!”
傅少傑陰沉著臉瞪著我,我知道他不會相信我所說的話。
但我也不想和他多做辯論。
如果他願意掀開我的後背,就會知道我並沒有說謊。
我心如死灰,去醫院包紮了傷口後就準備去機場和組員們彙合。
好巧不巧我的證件袋丟了,我翻遍了所有行李都找不到它的蹤跡。
沒有護照我就沒有辦法處境,就在我準備報警的時候,傅少傑的電話打了過來。
他衝著我厲聲質問:“說!你肚子裏的野種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