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貴為遲氏集團的大小姐,卻在情竇初開時愛上了養我長大的小叔。
他將我寵上了天,直到那本寫有我少女心事的日記被公之於眾。
所有人都罵我不知倫理,是個蕩婦。
父親罵我給遲家丟人顯眼,連一向疼愛我的小叔也變得厭惡我。
他將我扔到大山,讓我好好長記性。
兩年後小叔突然想起我,便讓人將我接回家。
他笑著問我有沒有學乖,我跪在地上稱自己不知天高地厚。
直到後來他得知了我懷有身孕,是那些深山裏的老光棍在撕扯我的靈魂。
從此,他終於瘋了。
1
在大山深處生不如死的第三年,遲家來人了。
久違的普通話傳進耳旁時,我正在給大山裏的老頭們倒糞桶。
我竭力強忍著自己兩年都習慣不了的氣味,倒著一桶又一桶。
原本我身嬌肉貴,是拎不起來這些東西的,可我沒有說“不”的權利。
兩年前纖瘦精致的手指早已紅腫不堪,像根根香腸。
即便我從未停下歇氣,一旁的宋朝仍是不滿意。
宋朝是大山裏少有的年輕男人,每天的任務就是看管我,辱罵我。
“還以為自己是大小姐啊?誰不知道你是個沒爹的野種,最好給老子老實一點。”
我媽戀愛腦,年輕的時候愛上一個混混,便有了我。
那個混混偷偷跑了之後,我媽不得不一邊兼職一邊養我。
直到她被當時遲氏集團的太子爺看上,不僅強硬地將她娶回家,還為了討好她將我編入族譜。
可好景不長,那位太子爺的愛來得快去得也快,長久的落差讓我媽近乎瘋掉。
在遲家眾人討論我何去何從的時候,小叔遲子期把我接回了家。
可他兩年前也不要我了,他把我扔到大山,留下一句:“好好學學怎麼變聽話!”
這兩年裏,宋朝經常邊抽煙邊拿鞭子抽我。
一開始我年少氣盛,以為遲子期隻是一時生氣,等氣消了便會帶我回去。
所以我堅決不低頭。
直到宋朝手中的鞭子落下,瞬間皮開肉綻。
大山裏大多是一生沒有娶妻的老光棍,雖然沒文化,但也怕有權勢的遲家找他們算賬。
可宋朝毫無畏懼。
“遲總都不要她了,就算她被我們打死也是因為她不聽話,放心吧,想對她做什麼就做什麼!”
那些人用如狼似虎的眼神盯了我幾天,發現果真如他所說,我被遲家拋棄了。
緊接著,是我日複一日的噩夢。
所以當有人用久違的普通話說遲子期接我回遲家時。
我隻當他們在開玩笑,這些人經常這樣騙我。
我想起上一次,我在他們戲謔的眼神中跑出去,卻落得空歡喜。
他們拽著我的頭發把我關進豬圈。
在關了我一夜後,又撲上來撕碎我的衣服,我哭的撕心裂肺,仍不肯相信小叔真丟下我。
“我小叔會來接我的!他不會放過你們的!”
譏笑聲刺激著耳膜。
“又把自己當大小姐了?醒醒吧!你小叔都把你扔在這,當給我們傳宗接代的母豬了。”
緊接著,是無數雙魔爪共同撕扯著我的靈魂。
“老子打了這麼多年光棍,現在也能嘗嘗城裏人的滋味了哈哈哈哈。”
“你說,你那位小叔見沒見過你這麼浪蕩的樣子?”
我不再反抗,隻剩淚不停滑落。
他們發泄結束後,我麻木地望著頭頂的輪廓。
從那以後,我再也沒喊過小叔,連遲子期這三個字都變得陌生。
2
“兩年了,遲婉也該學乖了,看在老太太生日宴的份上,把她接回來吧。”
聽遲家司機說,這是遲子期的原話。
宋朝抽了一根煙的功夫,回來見我沒幹活,提起鞭子便要抽我。
卻在目光觸及遲家司機和他身後保鏢的那一刻,愕然收手。
知道他們的來意後,宋朝諂媚地將人迎進來。
“遲婉現在渾身都是臭味,我先給她收拾收拾哈,免得熏到你們!”
他們見到我身邊的糞桶,捂著鼻子退後幾步,揮手讓他帶我去洗幹淨。
宋朝親自燒了熱水,給我脫衣服。
目光落在我身上時,熟悉的欲色從他眼底浮現。
我下意識閃躲,卻被他的眼神嚇到而僵在原地,任由他進一步。
“嗬,一個人盡可夫的婊子而已,還裝什麼清高。”
“估計等你回去啊,那群城裏人都會嫌你臟,所以你應該感謝就我不嫌棄你。”
我漠然地承受這一切,沒有絲毫反應。
坐上限量版的豪車時,我已經換上一身洗的發舊的幹淨衣服,勉強能遮住我身上的傷疤。
臨走前,宋朝帶著笑看著我:“大小姐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我瑟縮點頭。
剛才他將手抵在我腰間,提醒我要清楚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到了遲家,沒有管家的提醒,我不敢隨意走動。
曾經我媽的保姆劉姨來接我時,我正對遲家管家垂首行禮。
她抱住我啜泣,遞給我一麵鏡子。
“小姐,怎,怎麼會變成這樣?您受委屈了......”
我隨意瞥了一眼鏡子,鏡中的自己雙眸無神,臉龐消瘦,絲毫沒有兩年前嬌縱千金的模樣。
我已經很久沒有照過鏡子了,原來兩年就能讓人變化這麼大。
“遲總回來了!!”
伴隨著管家的聲音,熟悉的腳步聲響起。
我開始慌亂不安,心跳加速地快要窒息。
曾經心心念念的人,即使兩年不見卻也時常出現在我的噩夢中。
兩年前,我的少女日記在生日派對上被人公之於眾。
一瞬間,我愛慕他的事人盡皆知。
在眾人的八卦聲中,遲子期霎時沉下臉,看向我的眼神全是厭惡。
就好像我的愛,是很臟的東西。
後來他甚至不願再多看我一眼。
“遲婉,我是可憐你孤苦無依才把你接回家中撫養,沒想到你一個女孩子這麼丟人顯眼,分不清倫理道德,果然是沒爹的野種!”
我的心像是被挖空一塊。
原來在他眼裏,不僅是我臟。
就連我對他的愛,也是臟的。
哪怕時隔兩年,再次想起他當初對我的定論,我仍覺得心如刀割。
3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我終於看到遲子期的臉。
兩年時間過去,他變得更加沉穩內斂,渾身散發的氣勢貴不可言。
兩年前他覺得我臟,如今我身上全是別人留下的痕跡,更是將我釘在恥辱柱上。
遲子期會不會覺得我已經臟得不配活著啊?
想到這裏,我攥緊自己泛黃的衣擺,跌跪在地上向他磕頭示弱。
“遲總,以前是我不知道天高地厚,在大山反省兩年,我再也不會肖想不該想的!還請您高抬貴手,放我一馬!”
四周響起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劉姨震愣:“小姐......”
劉姨要將我扶起:“小姐,遲總是待你最為親厚的小叔呀,你怎麼稱他為遲總......”
遲子期半晌未曾說話,我深吸一口氣,再次鄭重道:
“遲總,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保證絕不會像以前一樣白日做夢。”
隻要,他別把我趕回大山。
遲子期眉梢輕抬,發出一陣輕笑。
“看來,曆練了這兩年確實變乖了。”
說完,他伸出手抓住我胳膊,要把我扶起來。
我身上的衣服單薄,被這一抓疼得吃痛。
他也詫異於我胳膊上竟近乎皮包骨:
“婉婉,怎麼瘦了這麼多?”
我抬頭和他對視,見他眼中似乎有些心疼。
我沒有回答,感受著他的目光遊離在我臉上和身上。
半晌,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不屑地笑了一聲,隨即鬆開了我。
“大山裏的吃食清淡,你又被我慣的嘴巴挑食,瘦了也正常。”
我竭力咽下心中苦澀,是我不肯吃嗎?
先不說大山裏的食物比較少,那群人更是愛戲弄我。
我若不想被餓死,就隻能跪在地上搖尾乞憐地吃著他們剩下的飯菜。
遲子期的手機響起,似乎是公司有什麼合作。
他走後,劉姨將我扶進客廳,但我是不敢坐在沙發上的。
遲子期將我接回來,一是遲家老夫人念起我,二是她的生日快到了。
聽劉姨說還有第三個原因,是遲子期要結婚了。
至於結婚對象......
遲子期有個白月光,叫沈夢。
兩年前我在派對上出醜,就是繼姐和沈夢合謀設計的。
我不在的這兩年,遲子期與沈夢就要修成正果了。
“小姐,等遲總結婚後,肯定就不會趕你走了。”
劉姨盡心寬慰我,可我苦笑。
遲子期是想讓我看他聲勢浩大地迎娶別人進門,好讓我斷了對他的念想。
可我這兩年如活在地獄。
我早就不敢再有任何念想了。
臨近晚飯的時候,遲子期打來電話,讓家裏的保姆好好洗洗我身上的味道。
曾經我也是習慣被服侍的,可如今她們碰到我,我卻如驚弓之鳥一樣跳開。
這兩年來我夢見太多次有人在我睡夢中強行脫我衣服。
可睜開眼,才發現那根本就不是噩夢!那是實實在在的撕扯!
於是我關上了浴室的門,也讓劉姨離開房間。
“我......我自己來吧。”
畢竟我身上的傷疤太多了,我怕她擔心。
4
遲家老夫人生日當天,遲子期一大早便在客廳等我。
我一見到他便驚慌失措,局促的不知道該不該往前走。
“讓遲總等久了,對不起......”
“婉婉。”
遲子期打斷我,目光落在我臉上:“你已經回來了,以後還是遲家的千金,不必再喊我遲總。”
我捏緊手指,低頭掩蓋局促:“不,不敢。”
遲子期抿唇,沉吟片刻。
“婉婉,學乖了是好事,但你裝太過就顯得假了哦。”
我認真的話語,他卻覺得我在裝。
可我不再有反駁的勇氣。
遲子期麵色如常,上前牽住我的手:“這麼久沒回遲家老宅了,我帶你回去。”
他觸碰到我時,我幾乎條件反射,迅速抽出後又退後幾步。
遲子期皺眉不悅。
我撲通跪在地上,竭力控製發抖的身體,淚水卻湧出:“對不起遲總,我,我......”
這是身體的應激反應。
這兩年的經曆,讓我從骨子裏害怕男人的觸碰。
他視線停留在我身上許久,最終收回手什麼都沒說。
遲子期轉身走在前麵,我小心翼翼跟在後麵。
老夫人的生日宴來了許多名流,很是熱鬧。
我極力隱藏自己的存在,卻還是被人發現。
“那不是遲婉嗎?怎麼回來了?”
“兩年前做出那麼丟人現眼的事,聽說被丟去了大山,現在怎麼變成了這個土樣子,不過我看再土也沒改掉她骨子裏的淫蕩。”
那兩個女人剛說完,就嚇得低下了頭。
原來遲子期正死死盯著她們,畢竟我現在已經回來了,他是為了維護遲家名聲吧。
我名義上的那位父親在此時攙扶著遲家的老夫人進來。
看到我後,他先是一愣,隨後嘲諷道:“這可能就是基因吧!婉婉這出去一趟怎麼渾身窮樣?”
老夫人皺眉,看我帶著憐憫:“小婉婉倒是沒有以前開朗了。”
隨著眾人向老夫人討好的敬酒,她也不再留視線給我。
我不願惹事,默默坐到樓梯最角落,等生日宴結束。
不料,我被人一腳從樓梯上踹了下去。
5
劇烈的疼痛從後腦勺傳來,我躺在地上看著樓梯口上站著繼姐和沈夢。
繼姐幸災樂禍:“我還和沈夢姐姐打賭呢,看看你出去一趟學了什麼本事回來,你不會生氣了吧?”
沈夢站在一旁,笑得溫婉。
熟悉的場景再現,我似乎又回到了兩年前出醜的那天。
“遲婉,你你聞聞自己身上的惡臭氣味,在家裏沒有洗澡就出來了嗎?”
繼姐說完,就走近我將一整瓶紅酒從我頭頂澆了下去。
周圍看到的人哄堂大笑,絲毫沒有阻止的意思。
我像垃圾一樣,躺在地上被眾人觀賞著。
所有人都在看我的笑話,兩年前我有多風光,如今的我就有多狼狽。
但繼姐似乎不滿意,她拽著我的頭發,像大山裏那群男人一樣將我拖拽在地上。
我本就一夜無眠,再加上後腦勺的疼痛,我再支撐不住,兩眼一黑。
“遲婉!”
我聽見熟悉的高呼聲。
緊接著,我感受到自己被人一把抱進溫熱的懷抱中。
那人言語緊張,不停地擦著我身上流淌的紅酒。
“婉婉,婉婉你沒事吧。”
這聲音,竟然有點像遲子期。
不會的,他怎麼會對我這麼溫柔。
他恨不得我死才是。
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耳邊響起遲子期和醫生的對話。
“遲總,小姐她身體虛弱,是常年勞累和營養不良造成的,而且經過我剛才的檢查,她似乎......似乎有了什麼。”
“營養不良?”
遲子期怔然:“是因為大山沒她喜歡吃的才挑食的營養不良嗎?勞累又怎麼回事?”
突然,遲子期帶著怒意問向醫生:“還有你說的有了是什麼?有什麼?”
醫生猶豫片刻,顫抖著開口:“小姐她有......有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