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我是江城知名的軟件工程師,前途一片光明。
然而在婚禮前夜,我卻被未婚妻的初戀綁架欺辱至死。
他挑斷了我的手筋和腳筋,將我浸水牢、上電擊椅,最後一刀刺穿了我的心臟。
我死後他將我的屍體分成了十八塊塞進了冰箱。
所有人都找不到我,助理宋少傑散布謠言說我投資失敗怕被人追債所以逃到海外去了。
未婚妻沈雪寧無條件信任他,也相信了我逃走一事。
三年後,有人假期旅遊意外發現了我漂浮在臭水溝裏的屍塊。
1.
我的一塊屍體是被國慶到深山裏麵旅遊的一群大學生發現並報警的。
死後這三年,我的靈魂離開屍體一直飄浮在空中。
沈雪寧帶著一隊人以最快的速度趕赴了現場。
法醫花了五分鐘完成了初步鑒定。
“初步判定死亡時間是三年左右。”
我是親眼看著宋少傑分切我的屍體的,他手起刀落,惡狠狠地對我說:“你們十八歲相識,我就給你分割十八塊把,給你求得一個圓滿。”
“這塊部分是死者的右腿根部,但由於泡水時間過長,河流又比較湍急,屍塊損壞比較嚴重,沒有什麼明顯的特征。”
我飄近仔細瞅了瞅,確實我右腿根部那道燙傷疤痕已經在河水長時間的浸泡下消失了。
法醫歎了口氣補充道:“屍體是個男性,三十歲上下,這麼年輕就被人這麼殘忍的殺害分屍,真是畜生都不如。”
這時,沈雪寧的電話再次響了起來,局裏的人告訴她:“在西郊的一個廢棄廠房裏發現了一個頭顱。”
沈雪寧看到發來的地址時,雙手抑製不住地顫抖了兩下。
那座廠房是我家的,自我離世後應該再也沒有人進去過。
我就是被宋少傑綁架到那裏去的。
沈雪寧快速趕到了廠房,我的麵容早已經被宋少傑用刀滑爛。
沈雪寧看了看我而後示意法醫將我的屍體打包帶走。
此刻,我多麼希望她能認出來我。
認出我就是三年前要娶她的男人。
可她並沒有識得我,甚至連多在我的臉上停留幾秒都沒有。
2.
沈雪寧帶著隊員仔細檢查了一遍廠房,毫無收獲。
她的組員告訴她發現我的是廠區門口的保安,最近在排查消防,一直聯係不上我所以報警開了門,沒想到剛進去幾步就看見了放在木椅上的我的頭顱。
沈雪寧走了兩邊之後滿臉心疼地說道:“死者生前在這裏受到過重刑,雖然時間久了,但是地上斑駁的血跡還是可以說明一切。”
“死者很可能是遭受強大電擊後瀕臨死亡而後直接被分屍的。”
在場的所有人麵色都很沉重。
一旁的法醫歎氣道:“真不知道死者和凶手之間有多大的仇恨,已經把他折磨致死了,死後還要分割他的身體。”
就在這時,廠區保安再次跑了過來大喊道:“下水道裏飄來了兩塊屍體。”
至此,我的屍體已經被發現了四小塊。
將我打撈起後,沈雪寧的手機響起了特關音。
屏幕上閃爍著:傑哥兩個大字。
我的心頭湧上一陣不適,宋少傑欺辱我的過往如一幀幀電影在我的腦海裏播放。
沈雪寧旁若無人般接起了電話。
“傑哥,身體好點嗎?早上出門的時候我給你燉了粥,起來記得喝。”
“這幾天就不要去公司了,好好養身體。”
沈雪寧眸中的喜悅都快要溢出來了。
我從未見過她如此溫柔小女人的一麵。
電話掛斷後,沈雪寧的同事們打趣:“沈隊,你和先生的感情可真好啊,連早餐都親自為他做。”
“我家那位可不願意這麼辛苦。”
沈雪寧的手機屏保是他們的婚紗照,兩人十指緊扣,甜蜜地笑著,十分紮眼。
一旁的我看得心頭一顫,心中很不是滋味,
明明才過去三年,本該成為我的妻子的沈雪寧卻已經和殺人凶手結了婚。
他們甜蜜得好像從頭到尾都沒有分開過一樣。
“沒有新進展我們就先回局裏吧,化驗一下DNA,先確認死者的信息,聯係他的親朋好友調查,看看能否得到有用的信息。”
沈雪寧留下了三名隊員繼續在周邊尋我其他屍塊的蹤跡。
剩下的人和法醫帶著我的屍塊回去做檢測。
3.
我多麼期待我右腿上的燙傷能夠保留下來,那樣沈雪寧很可能就會想到“逃走”的我。
那是當年沈雪寧的手筆,她第一次做飯,手一滑將一整鍋餛飩倒在了我的腿上。
那塊燙傷最厲害,沈雪寧給我買了很多祛疤藥膏都無濟於事。
她曾經滿臉心疼地摸著我的那塊傷對我說了句:“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我摸了摸她的頭發對她說:“這都是小問題。要是以後我走丟了,你就憑借這個特征找我。”
沈雪寧當時笑我傻,“哪有人尋人讓人家脫褲子看的?”
我們當時都覺得是個笑話,可沒想到一語成讖,我都沒有命脫褲子。
上車之後,沈雪寧呆坐了幾分鐘突然出聲。
“顧璟行是什麼時候逃跑的?”
車上的三人沉默了幾秒回道:“大概就是三年前的今天。”
法醫有些好奇地問她:“沈隊,怎麼突然想起來這個人了?”
“要不是當年你先生機智,大家都以為他遇險了。”
“說來你和你先生都是大智慧的人,為一個逃跑犯不值得耗費腦細胞!”
逃跑犯?我心頭湧上一陣狐疑。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當年我的失蹤另有說法?
從法醫的話裏我可以聽出,在我突然失蹤這件事情傷,宋少傑應該是幫了不少忙。
或許沈雪寧就是因為宋少傑的欺騙和隱瞞而記恨上我轉嫁給他的。
作為一個刑警隊隊長也隻有在愛情麵前會難得糊塗吧!
想到剛剛上車前沈雪寧看著屍塊的眼神滿是憐憫和同情。
我不禁勾唇一笑,“沈雪寧,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發現這是你前未婚夫我的屍體呢?”
路上,沈雪寧身旁的人小聲說道:“說來也真是有趣,顧璟行是三年前失蹤的,這具屍塊推斷也是三年前死亡的。”
“還死在顧璟行的廠房裏。”
沈雪寧立馬否定了他的推斷。
“不可能的,傑哥說了,顧璟行是因為投資失敗破產走的。”
“他那麼有才,沒準現在換了個城市,連孩子都生下來了。”
法醫點點頭附和道:“是啊,顧璟行很怕血的,要是那屍塊是他,我名字倒過來寫。”
隨後他們又聊到了我當年的事。
大家都為沈雪寧感到憤懣不平。
“明明第二天都要結婚了。新郎官卻一聲不吭跑了。我們都不希望他幸福,他欠沈隊的實在是太多了。”
沈雪寧後來隻是笑笑,沒有再說話。
他們回到局裏後,沈雪寧交代了幾件事情拿起車鑰匙準備走。
“我先下班了,家裏還有個剛做完手術的病號等著我照顧。”
4.
我的靈魂似乎隻能跟在沈雪寧身邊十米,她剛走出門沒多久,我便被一道光拉著向前坐上了車。
沈雪寧的車現在打扮得很花哨,擺放著各種毛絨掛件。
空調出風口的香薰是情侶款。
沈雪寧跟我在一起時從來不肯用情侶款的視頻,哪怕是迪士尼限量版的都不行。
每次我態度有些強硬地想要要求她,她都會蹙著眉滿臉不開心地對我說:“都多大了,你幼不幼稚?”
現在看到這一切,我恍然大悟。
原來她不是不愛用這些,而是不想跟我配一對而已。
或許從始至終,她心裏的那個人從來就不是我。
我跟著沈雪寧進了家門。
沈雪寧快步脫下外套就衝進去找宋少傑的蹤影。
宋少傑見到推門的那一刹那,眉頭緊鎖。
我有那麼一瞬間覺得宋少傑能看見我。
後來我發現一切都是我誤會了。
沈雪寧和他擁抱了一會便轉身去廚房做飯了。
求婚時我曾經答應過沈雪寧。
“嫁給我之後,你就安心地做一個小女孩就行了。”
“那些家務活都不需要你來幹,還有做飯也是。”
我早就注意到了沈雪寧的手腕上有一個若隱若現的印記。
現在仔細回想,應該是她做飯不小心燙到了。
沈雪寧做飯洗菜的動作很熟練。
曾經那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沈雪寧不見了。
過了一會,宋少傑直接走過來從後邊抱住了沈雪寧。
沈雪寧滿臉嬌羞地低著頭對他說:“你討厭,每次都逗我。”
沈雪寧花了半小時做出了四菜一湯。
落座後沈雪寧第一反應伸手感受了一下宋少傑額頭的溫度。
她有些惱怒,“都說了讓你按時吃藥好好休息,你看現在頭又燙了吧?”
5.
晚飯快要結束的時候,宋少傑直接擦幹嘴將沈雪寧抱回了臥室。
臥室裏傳來稀稀疏疏的討論聲,而後剩下微弱的喘息聲。
我的心再一次像是被利刃刺破。
我印象裏沈雪寧是一個很冷淡的人,她甚至跟我提過她這輩子不打算要小孩。
我和沈雪寧初遇是在大一開學後一周的學生會招聘會上。
那天她穿著一襲白裙,自信的模樣在人群中十分耀眼。
我對她的第一印象很好,後來我們有緣分到了同一組。
我厚著臉皮跟她要來了聯係方式。
我們是大二開學正式確定關係的,一直到大四,我陪著沈雪寧回老家參加高中同學聚會。
酒過三巡我才知道原來沈雪寧有一個愛而不得的初戀。
甚至有她的同學在喝醉後上下打量著我,而後說了一句:“你和少傑確實有五分相似。”
當時我半信半疑,第二天醒來後我直截了當地問沈雪寧我和她的初戀長得像不像。
沈雪寧但是一臉認真地捧起我的臉回答:“怎麼會?你就是你,你不像任何人!”
當時這句話一說出來,我就十分感動。
那天我花了重金為沈雪寧買了一條黃金手鏈。
幾乎掏空了我全部零花。
沈雪寧笑我傻,我卻捏了捏她的鼻子說:“這不是傻不傻的問題,你要看的見我對你的愛意。”
說實話,我們圈子裏沒人不誇我對沈雪寧好。
自從我們在一起之後,我頭上的“妻管嚴”的帽子就沒有摘下來過。
當我追問宋少傑是誰的時候,沈雪寧仍舊麵不改色地對我說:“就是一個普通的高中同學,今天應該有事了,所以沒來!”
聚會上,沈雪寧因為高興,喝了不少酒。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握著我的手在喊傑哥。
那是我突然意識到這個叫“傑哥”的人,一定不是一個普通人。
後來我們為了宋少傑吵了很多架。
每當沈雪寧爭辯不過我的時候,她都會習慣性地跟我說:“你能不能不要總是這麼咄咄逼人!”
“我不喜歡太強勢的男人你是知道的。”
但事實是什麼,我不是沒有派人查過他們兩。
我派去的兩名私家偵探給我打包發了很多照片。
我從音頻裏得知,沈雪寧在我死後並沒有常駐在這裏,而是入住了宋少傑的大平層。
據打聽,宋少傑這套房子所有的錢都是沈雪寧花的。
當時得知這件事後,我十分惱怒,揚言要直接衝到宋子傑身前質問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甚至有時半夜醒來,我會發現沈雪寧不在身邊。
但每次走近書房都會聽見沈雪寧在打電話,聲音嬌嗔。
“傑哥,天氣涼了,該去買點新鮮的桂花了。”
“我爸媽見過顧璟行了,雙方都很滿意。”
“估計這輩子我們隻能有緣無分了。”
我聽得出沈雪寧語氣中的不舍,也聽得出她微弱的抽泣聲。
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什麼,沈雪寧而後長歎一口氣回道:“我當然會無條件地選擇你。”
“你永遠是我心中的摯愛,要是當初你沒陪著心上人出國,我們之間一定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顧璟行是我爸媽欽點的,而且他能幫我爸爸解決工作的問題。我和他在一起百利而無一害。”
沈雪寧聽起來像是在安慰對方,但其實更像在說自己。
那一晚,我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什麼叫天降抵不過竹馬。
6.
他們一直到後半夜才忙完出來。
我不知何時已經氣得睡了過去。
沈雪寧滿眼惺忪地接起電話,電話那頭還是熟悉的鈴聲,是宋少傑為她設置的。
電話那頭的組員告訴了沈雪寧經過新一輪的搜查,他們在廠房旁邊的廢棄花籃裏找到了藏在隱秘花盆處的屍塊。
沈雪寧滿臉不悅地睨了兩眼手機冷著臉回道:“有什麼事情是不能等到明天,非要現在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