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十碗孟婆湯

和顧大武成婚的第三年，我淹死了。

連喝十碗孟婆湯後，我還是忘不了他。

孟婆大怒，將我的魂魄打了回去。

她要我在顧大武身邊等待複活，而複活條件是：顧大武跟別的女子發生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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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顧大武之前，我是看著繼父臉色活下來的，生活除了苦，還是苦。

嫁給顧大武後，他待我極好，我仿若掉進了蜜罐裏，甜得要死。

於是，我就真的死了——

那日，身為獵戶的顧大武早早進山打獵，他說在鎮上看中一款發簪，是我最喜愛的梨花樣式，他去獵件大貨幫我買回來。

鄰居蘇伯的女兒蘇窈窕叫我一起洗衣服。

我簡單喝了一碗粥，拎著大武的臟衣服跟蘇窈窕直奔河邊。

洗完衣服，蘇窈窕指著對岸的野花說：“清清，咱倆遊泳吧，看誰先摘到那株紫花。”

我一絲詫異：“你不是不會遊泳嗎？”

“新學的。”她跳入水中，遊遠了。

看到她並不熟練的狗刨泳姿，我趕緊跟了上去。

超過她後，我也來了興致，奮力向對岸遊去。

就在此刻，我的雙腿突然開始抽筋。

我試著站起來走出去，誰知腳下竟是一道深溝，我快速入水想扳直抽痛的腿，就算不能遊，浮在水麵也好。

可是，我的身體像是被什麼冰封住了，困在水中不能動彈，我靜靜看著自己沉入水底，溺斃在方寸之溝。

我的魂魄從身體抽離，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帶到了奈何橋。

孟婆將一碗湯灌入我的身體，“你還記得誰？”

“顧大武。”

第二碗。

“記得誰？”

“顧大武。”

......

十碗之後，孟婆大怒：“好呀，浪費了我這麼多碗湯還忘不了他，你不是用情至深嗎？那就下去看看他怎麼將你忘記，然後跟別的女人媾和到一起吧！”

孟婆將我的魂魄打了回去，她要我在顧大武身邊等待複活，而複活條件是：顧大武跟別的女子發生關係。

好陰毒的神婆！

我寧願永不複活，永不投胎，也不願看到最愛的人愛上別人。

大武曾向我保證，他隻愛我一個，若我走在他前頭，他就守著我們的孩子替我過日子，不會另娶。

他說話向來算數，隻是我們還沒有孩子，他會怎麼做呢？

我飄回來時，正好見顧大武跟李盈兒來尋我。

他手裏拿著新買的梨花簪，他還不知道我死了。

看到岸邊嚇傻的蘇窈窕後，大武噗通一聲跳入水中。

他在一根枯木叉子旁找到了我的屍身。

我的裙擺跟那朽木難解難分，大武粗壯的指頭一時顫抖，怎麼都解不開我，後來幹脆把我和木頭一起扛了出來。

他慌亂地按壓我的肚子。

許久，我的屍身毫無反應。

他突然低頭親我，親著親著開始哭：“你不是說我每次親你時你都會全身酥麻嗎？清清，你怎麼沒反應......清清，你醒醒......”

大武偌大的身板不住地顫抖，聲音悲切。

這是三年來我第一次見他哭，那次被狼撕掉手臂上的肉，他也沒掉一滴淚。

我忍不住也想哭，可惜，靈魂溢不出眼淚。

我飄過去想摸摸他，眼中是熟悉的輪廓，手上卻觸了個虛無。

大武魁梧的身軀越哭越軟，最後竟跪趴在我身上。

李盈兒抽泣著拉了拉他的衣袖：“姐夫，姐姐死了，人死不能複生......”

話未說完，大武直接昏死過去。

看他這般，比我溺水還要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