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們紛紛表示記下了,我也跟著點頭。
丫鬟很滿意,帶我們進入宅院。
一進院,她就把我們領到了正廳。
那裏有個歡迎儀式,要我們依次說出心中最大的怨恨。
正廳的布置就跟古代大宅院議事堂一個樣,上方一張氣派的主座,底下兩邊擺上椅子。
我們到時,廳中已經有人在等了。
那人坐在主座上,一身的黑色長衫,氣質冷冽。
我慌忙低下頭,盯著自己的鞋尖不敢動。
“啊——”
玩家中爆發出一聲慘叫。
自稱第三次進遊戲的男性玩家,捂著眼睛痛嚎,鮮紅的血順著他的指縫嘩嘩往下流。
那血好像噴泉,根本止不住。
沒一會兒,他的腳下就化開了一灘血窪。
男性玩家委頓在地,幾個抽搐就沒了聲息。
我挪開視線,暗自慶幸。
規則第四條,不能直視阿笙少爺的眼睛。
哪怕沒人介紹主座的這位,能占據全場C位的,除了阿笙少爺還能有誰?
丫鬟站出來:“各位住客,這位就是集怨樓的主人,阿笙少爺。”
沒人再敢抬頭。
我敏感地感覺到,有一道視線牢牢釘在我的身上。
是那位阿笙少爺在看我嗎?他為什麼要看這麼久啊?
我頭皮發麻,腳趾想在地上摳一棟城堡。
“坐。”阿笙少爺開口了。
這聲音?
我差點沒忍住抬起頭來。
這低沉磁性的嗓音,怎麼與我那失蹤的前男友一模一樣呢?
“開始吧。”
阿笙少爺又說了三個字,我更加覺得他的聲音像遲笙了。
聲音像,名字裏麵都有個“笙”,還有門口的那隻貓。
難道我失蹤三年的前男友,跑到驚悚遊戲裏來當boss了?
“不可能的。”我很快就否認了自己的想法。
聲音雖像,但語氣一點兒也不像。
遲笙說話愛撒嬌,一天到晚黏黏糊糊的,像塊大型牛皮糖。
尤其是纏著我再要一次的時候,更是將耍賴運用到極致。
這位阿笙少爺,語氣是冰冷的,沒有一絲多餘的感情。
名字是巧合,門口的那隻貓,本來就是網絡上的卡通爆款,說不定就是之前的玩家留下的。
所有的懷疑都有了合理解釋,我靜下心來,專心應對眼前的危局。
第一個開口的玩家笑嘻嘻道:“我最大的怨恨,就是我媽,她是個妓女,我的父親是誰她都不知道......”
“停,”阿笙少爺打斷了他,“下一個。”
玩家們麵麵相覷,不知道這種被boss直接喊停的,算不算過關。
小丫鬟適時道:“結束之後,阿笙少爺會根據各位在本輪的表現,給予線索或道具獎勵。”
不但沒有處罰,甚至還有獎勵!
玩家們都激動了。
但我卻直覺沒那麼簡單。
接下來,第二人、第三人......
每一個玩家都說不過三句,最少的那位剛開口,就被阿笙給叫停了。
最後隻剩下我。
“我最大的怨恨,是我男朋友,”我停了停,“不對,是我前男友。”
玩家們集體發出了嘖聲,大概是覺得我馬上要被淘汰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阿笙少爺竟然追問了一句:“你們分手了?”
我不明所以:“對,他已經失蹤兩年了,我找了他兩年......”
起初,我還隻是想著應付眼前的boss,隨便講幾句。
結果一說起頭,就好像找到了傾訴對象,一發不可收拾了。
“他答應了陪我過生日,我在雨裏等了他一整夜,他都沒有出現。”
“我開始到處尋找他,可是,他留給我的信息,竟然沒有一條是真的。”
“朋友說我是遇上了詐騙犯,騙錢騙色騙吃騙喝。”
“這樣的詐騙犯,我不分手幹什麼?”
阿笙少爺耐心地聽我說完,追問道:“他騙你錢了?”
“沒錯,他失蹤的當天還讓我給他轉了十塊零花錢。”
“......”阿笙少爺沉默了一瞬,“那你,還愛他嗎?”
這個問題讓我僵住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快說啊。”邊上的玩家催促我,生怕惹怒了boss。
“先到這裏,”阿笙少爺站了起來,“樓晚,獎勵是你的。”
丫鬟把獎勵拿給我,是一張縮小版的紅蓋頭。
電子音再度響起:
“恭喜玩家樓晚贏得了boss的好感,獎勵道具石新娘的紅蓋頭。
“有了紅蓋頭,今晚你就可以頭向床頭,睡個好覺了。”
“注意:該獎勵已與樓晚綁定,不可轉贈,不可交換。”
最後一句播報一出來,玩家群就是一陣唏噓。
特別是離我最近的一個男性玩家。
他的眼睛本來已經露出了凶光,此刻全數化作不甘。
綁定道具,隻能由我來使用,他們硬搶的話,還會受到遊戲規則的處罰。
我拎著紅蓋頭,小小地感慨了一下:實力強還不如運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