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雨夜,
讓我和秦遊七年後再度重逢。
我以為這次的纏綿不過是個意外,可誰知身上早已被他烙上了印記。
他說蘇昭,這件事我跟你沒完,我們還會再見的。
二次,三次,秦遊食髓知味,恨不得將我牢牢綁在身邊,而我翻手勾住男人的皮帶,朱唇從他的嘴邊擦過,隻落下一聲譏笑。
“秦先生已將您安全送達,祝您晚安。”
再見,他成了我姐的未婚夫,聯合我姐一塊搶我的生意。
可會議室的桌下,他鞋尖勾住我雪白的腳踝,發來的消息卻是——我要和你姐結婚了,你高興嗎?
高興,當然高興,我說——那就恭喜你了,姐夫,既然如此,我們倒是可以一塊辦個婚禮。
可婚禮現場,我的新郎不知所蹤,他的新娘當場入獄。
七年前的一場大火,到現在才撲滅,
秦遊紅著眼問我:“昭昭,我來娶你了,你願嫁嗎?”
打開車門時,我與秦遊四目相對。
身後一夥人已經追了出來,我一咬牙。
撩起自己的紅絲絨裙擺,跨坐在秦遊的腿上。
吻了幾秒後他才將我推開。
“蘇小姐如今倒是玩得更花了些,看車選男人?”
藥勁慢慢上來,我眼神迷離,手撫上那雙我日思夜想的眼。
“沒有,單純隻是因為再次見到秦總,情難自禁。”
我又要去吻,可秦遊偏頭一躲,後槽牙磨得嘎吱響。
“蘇小姐就這麼篤定秦某會碰你?”
“好馬還不吃回頭草。”
我已經快聽不清秦遊說的話,隻知道渾身燥熱。
而此刻身下的男人是我曾經全部的瘋狂與愛戀。
所以我用唇去堵他的嘴,秦遊略微有些掙紮。
我便賭氣咬了他一口。
陰沉的目光射向我。
我摟緊秦遊的脖子,加深了這個吻。
後來的主動權便交回了秦遊的手中。
他應該挺恨我的,動作間沒有一點溫柔可言。
裙子被撕扯成了兩片,秦遊將我抵在車窗上。
車窗突然落了幾滴水,然後越來越大,大雨瓢潑聲也掩不住我的喘息。
身後是一片氤氳火熱,身前是雨水冰涼。
水深火熱中,秦遊死死將我揉進他的懷裏,然後在我耳邊輕嘲。
“秦某倒不知蘇小姐這麼會發騷。”
我緊閉雙眼,緩了緩神,三秒後,拿起秦遊的襯衫穿好。
然後站在雨窩裏也算挑釁地給他鞠了一躬。
“感謝秦總的辛苦勞動,蘇昭告辭。”
走了幾步,身後傳來刺耳的喇叭聲。
我拍了拍胸脯,感慨幸虧秦遊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沒有直接開車把我撞死。
回到家尚未進門,門內便飄出了我哥告狀的聲音。
“爸,蘇昭這麼晚都還沒回家,肯定是跟哪個男人鬼混去了。”
“她這可是丟我們蘇家的臉啊,我建議您家法伺候,讓她在暗房裏閉門思過一個月!”
暗房,功能如其名。
是個四麵沒窗,關上鐵門就伸手不見五指的恐怖地方。
之前家裏有位女傭行竊,被關了三天。
開門時巴掌大的地方全是屎臭和尿騷味。
人也躲在角落裏,披頭散發地開始說胡話。
“哥哥真是好狠的心呐!”
我一把推開大門。
盡管此刻被淋成了個落湯雞,高跟鞋還被秦遊掰折了。
可依然不影響我妖豔乖張地站在這裏。
“哥哥又是怎麼知道我跟男人鬼混去了?”
“說啊!”
蘇想被我嚇得跌坐在沙發上,我眼神輕蔑。
這種膽子,居然還妄圖在我的酒杯裏下藥,找人猥褻我。
“今晚我喝的酒杯裏有殘留的白色粉末,大廳內除了衛生間,各個地方也都有監控。”
“爸爸大可以去查查,到時候,誰做的,一查便知……”
“夠了!”
我爸蘇修遠大喝一聲,眼神淩厲地掃了我哥一眼,又轉向我。
“今天的事情到此為止,你平安回來就好。”
“跟張家二公子的婚事在即,不要在這個關頭出什麼亂子。”
“哦,對了。”
二樓的樓梯上了一半,我爸突然停下,側著身子看我。
“你哥最近接手的那個小公司出了點狀況,你明天去解決一下。”
我還未點頭,蘇想就已經趔趄地跪倒在爸爸麵前。
“爸,您相信我,這件事我自己能處理好的,不需要她蘇昭幫忙。”
“您不能總是把家裏的生意都交給她一個女人啊,我才是蘇家未來的家主!”
“那你就拿出點真本事來,別總讓妹妹給你擦屁股!”
我爸將龍頭拐杖高高舉起,卻也舍不得打蘇想一下。
我自嘲地輕笑一聲,乖乖應了句。
“好的,爸爸。”
我看著跌在樓梯間,惡狠狠瞪著我的蘇想。
又抬頭去看二樓那位自詡英明的家主。
他也待得夠久了,該我上去嘗嘗滋味。
我曾高興於蘇想是個蠢蛋。
那時我想,哪怕蘇家產業傳男不傳女,但也隻有我有能力做蘇家的掌門人。
所以我拚命學習,熬夜工作,可換來的。
不過是他蘇修遠輕飄飄地一句張家同我們蘇家也算是門當戶對。
哪怕渾身濕透,雨水冰冷地浸進我皮膚裏,可卻遠沒有我的心冷。
洗了個澡暖和些後,我看到手機裏有三條未讀短信。
——今天的事不可能就這麼完了。
——蘇小姐的內衣還在秦某的車上,不知何時有空來取?
——秦某倒是很期待再次見到蘇小姐,不過……應該很快了。
消息看了我便刪了,今天的事是個意外。
在這海市,隻要我想,他秦遊就不可能見得到我。
次日我慢悠悠起床,吃過早飯,即使他蘇想再不樂意。
可爸爸發話他也不得不聽,隻能載我去公司。
“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貨沒有按時交付。”
“那就按合同賠償違約金啊。”
蘇想陰惻惻地瞪著我。
“蘇昭,難道你以為我會蠢到連這點都不知道嗎?”
“十倍違約金,就是把公司賣了都賠不起。”
“十倍?你當時是怎麼敢簽這麼霸王的合同的?”
我坐在車後座,把合同翻了又翻。
“合同簽訂一個月五萬件,我們公司平時的生產量一個月能達二十萬件,誰會想到出現現在這種狀況。”
一旁的蘇想忿忿,緊握的拳頭突然砸向真皮座椅。
蘇想就算再是個蠢蛋,也不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
我趕忙翻向合同簽訂頁——秦遊。
原來如此,我翻合同的手漸漸握緊。
他真的是衝我來的。
推開公司會議室的大門,秦遊就這麼西裝革履地坐在沙發上。
我黑著臉擺擺手。
“你們都先下去吧,我親自跟他談,蘇想,你也先在外麵等一會兒。”
蘇想被我往外趕,臉上有些掛不住。
臨關門,呸了一聲,“什麼東西,還跟老子拿腔拿調的。”
秦遊聞言,戲謔的眼神在我身上遊走。
“蘇小姐和蘇先生,還真是兄妹和睦呢。”
然後雙腿交疊,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指隨意搭在自己的膝蓋上,將身體後仰。
舉止間完全一副溫潤如玉的紳士模樣。
與昨晚那個在我身後橫衝猛撞的凶狗判若兩人。
“你是故意的。”
“嗯哼!”
“目的?”
“毀了你,順便……毀了蘇家。”秦遊低沉的嗓音緩緩流淌。
說出來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栗。
我眉頭緊蹙,“你我之間的恩怨,你大可以衝我來,何必連累蘇家。”
“那就要看秦某的心情。”
秦遊挑眉,抬手從西服口袋裏抽出一張卡片。
“隻要蘇小姐的服務能讓秦某滿意,違約金的事自然好商量。”
卡片從玻璃茶幾上被推給我,我低頭一看,是一張酒店房卡。
“秦遊!”
我猛地拍桌子起身,直視對麵的男人。
“十倍違約金而已,我們蘇家還是賠得起的。”
“可是如果貴公司被傳出使這種下作手段黑違約金,那以後誰還敢跟秦遊科技合作呢?”
我沒想到秦遊的反應是大笑,隨後又慢悠悠地看著我開口。
“蘇小姐倒是和七年前如出一轍,還是那麼會威脅人。”
“不過,秦某不在乎,換句話說……”
秦遊高大的黑影緩緩向我逼近,將我圈在座椅上。
“秦某倒是願意和蘇小姐玉石俱焚!”
十倍違約金,雖然我蘇家付得起。
但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更何況總公司那邊有個大項目要談,資金本身就緊張。
秦遊應該也是拿準了這一點,才敢這麼勝券在握地要挾我。
“好,今晚八點,德勝酒店,不見不散。”
我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句話的。
七年未見,昔日戀人成了見麵分外眼紅的仇敵。
我不信秦遊還會對我抱有春宵旖旎的想法。
隻怕,他要狠狠折磨我一番。
看著離開的身影,我攥緊了手中的卡。
卡片邊緣鋒利,瞬間在我手心裏劃出一道血口子。
“怎麼樣,談妥了嗎?”
我哥見秦遊離開,急匆匆地跑進門問我。
“算是吧,後麵的你不用管了,等我電話。”
我像是被抽幹了血,麻木起身。
不管秦遊到底想做什麼,可有一點很明確,他一定是衝我來的。
眼下最要緊的,是趕緊和張家二公子張川商定好婚事。
我爸曾許諾過我,隻要我結婚生的男孩跟蘇家姓。
那這個孩子同樣享有蘇家的財產分割權。
急匆匆開車過去,我按照張川給的地址,到了一家私人會所。
推開包廂,燈紅酒綠下的張川左右各摟了一個年輕妹妹,正唱著纏綿情歌。
見我來,張川斂了笑,吩咐讓妹妹們先下去。
“大白天的你就這樣?”
張川搖晃酒杯的手突然停了下來,剜了我一眼。
“這還沒結婚呢,蘇二小姐就上趕著管起我來了?”
我本來在秦遊那就受了氣,此刻張川說的話又是萬分難聽。
自然沒了什麼好臉色,甩包坐了下來。
“我爸讓我快點跟你結婚。”
“好啊,按照咱們之前談好的,兩百萬,我分分鐘娶你。”
我白了張川一眼。
“你也知道我們公司最近資金緊張,我的錢都填到項目裏了。”
“那咱們此刻坐在這聊鬼呢?”
張川把手裏的酒杯一拍,一道嘩啦聲,酒杯碎成了幾片。
碎片飛濺到我的腳邊,我氣得一下子站了起來。
“要不是因為你救了我媽,我蘇昭連看都不會看你一眼!”
從會所出來,離八點還剩半個多小時,我開著車漫無目的地在街上瞎逛。
半個月前,我媽去寺廟參拜時,不小心出了車禍。
車禍地剛好是個小岔路口,人煙稀少,連攝像頭也沒有。
但幸虧是張川湊巧看見了我媽,打了120急救。
那天我正在開會,接到電話後火速趕往醫院。
“您好,您是張川先生吧,謝謝您救了我母親。”
和張川握手時,他狀似不經意地掃了眼我的首飾和手表。
後來,他又聽說我是蘇家的女兒蘇昭,就更顯熱情。
張川執意要留下來看著我媽醒。
我媽昏迷了整三天,他就不眠不休地照顧了她三天。
“阿姨,您終於醒了,您身體感覺怎麼樣,醫生,醫生呢?”
我媽睜眼後看到的第一個人,不是我,也不是我爸,而是張川。
此後,張川就更頻繁地來醫院看她。
“阿姨,您放心,不過是臉上擦破了點皮,我們家有全海市最好的美容院,到時候我親自給您做,保證讓您容光煥發,再年輕個十多歲。”
我白天要上班,經常下班後過來,就從門口看到張川和我媽兩人其樂融融的景象。
後來當然也不出所料,我媽開始有意無意撮合起我和張川。
“阿姨,蘇昭喜歡什麼樣的男生,您還是讓她自己做決定吧,不過,您認我做幹兒子這事,您可不能變卦。”
張川很聰明,既討我媽歡心又不惹我嫌。
一來二去,我便也答應了和張川訂婚。
可訂婚後我才了解到張川簡直就是個賭鬼。
張家這一年來很多倒閉的產業全都是因為張川挪用公款,拿去賭博了。
可我媽尚在醫院躺著,不能受刺激。
我隻好答應張川,給他兩百萬,讓他和我協議結婚。
車不知不覺停了下來,我抬頭一看,德勝酒店四個大字映入眼簾。
拿出房卡,我邁著沉重而緩慢的步伐。
電梯在二十九層停了下來,走廊很長,一眼望不到頭。
我哆嗦著用房卡貼門,門露了個小縫,女人的歡愉聲立刻傳了出來。
“秦總,再來一杯嘛,人家剛剛可是連敬您三杯呢。”
“就是啊,秦總,您可別薄了我們玫瑰姐的麵子。”
我站在門口,身體僵硬得邁不出一步。
曾經那位連說情話都會耳紅的少年如今一躍成為科技新貴。
海市大把大把的女人想探一探這位冷麵總裁。
“還不進來?”
直到秦遊張口說話,我才牽強扯了個笑,走進房間順手把門也給帶上了。
裏麵坐了四五個女人,都穿著清涼,化著妖豔的妝。
大白腿肆意搭在秦遊的膝蓋上,細長的胳膊如冰冷的蛇,纏著秦遊的脖子。
當看清我的臉時,一個女人驚呼了起來。
“這不是蘇家二小姐嘛,管著蘇家最大公司的那一個。”
“秦總,不是吧,您居然能把二小姐請過來,要知道蘇昭這個人平時可是眼高於頂,拿鼻孔看人呢。”
“是麼?”
秦遊捏著說話人的下巴,姿勢曖昧。
“那今晚就讓你們見見不一樣的蘇昭,好不好?”
我神色僵硬,嗓子裏像是卡了根魚刺,不上不下,說不出話來。
“不知秦總叫我來有什麼吩咐。”
“有什麼吩咐?”秦遊仿佛聽到了個笑話。
譏誚道:“我認為我白天已經講得很清楚了,蘇小姐。”
“今晚你隻要把秦某伺候高興了,那我就給你哥延遲一個月的交貨時間。”
我目光掃向麵前的幾位女人。
其中一兩位還是熟麵孔,也是我哥的心頭好。
曾經我冷眼看著蘇想紙醉金迷,嫌棄這些女人身上廉價的脂粉味。
但如今,我為了自家生意跑來和秦遊交易,又跟她們有何不同?
“好。”我聲音微微發著顫。
“你讓她們出去,我會聽從秦總的要求。”
“出去?”
秦遊張開手臂,摟著左右的女人做出誇張的表情。
“誰說要讓她們出去了?”
“我的意思是,你和她們一起來。”
“秦遊!”我咬牙,“你別太過分了。”
秦遊一下變了臉色,沙發旁的落地燈照在他的一邊。
半邊臉處在燈光下,半邊臉藏在黑暗裏。
“過分?”
“蘇昭,你還以為我是當年那個被你想拋棄就拋棄,像條狗一樣的秦遊嗎?”
“你別忘了,今天是你求我給你一次機會!”
秦遊身體後仰,兩臂隨意搭在沙發靠背上。
從敞開的領口看去,能看到胸口的弧線一路向下。
連接緊實光滑的腹肌,最後在腰線最惹人遐想的位置被包裹得嚴嚴實實。
“哎喲,秦總別生氣嘛,既然蘇昭姐姐不願意,那我們姐妹幾個也能服務您啊。”
“就是,保證把您服務得舒舒服服的。”
旁邊的女人說話間嘴就湊到了秦遊跟前。
塗著鮮紅指甲油的手在秦遊胸口處不斷遊離摩挲。
順著對方胸口一路往下。
隨著“哢噠”一聲,皮帶被解開。
女人趁機觀察了秦遊一眼,見男人臉上依舊沒什麼多餘表情。
便更加大膽前行,手如靈巧的毒蛇鑽到了那處最神秘的地方。
就在女人的手觸碰到的最後一刻,秦遊扼住了對方的手腕。
“想找死嗎?滾!”
“都給我滾出去!”
桌上的一瓶朗姆酒被他打翻在地,
酒瓶破裂,玻璃碎渣射濺到了某個女人的腿裏,鮮血汩汩流淌。
女人驚叫一聲,嚇得抱頭鼠竄。
其餘的幾個也緊隨其後,房內,又隻剩下我和秦遊兩個人。
我這才好好和秦遊交談起來。
“我說過了,有什麼仇什麼怨,盡管衝我蘇昭來,當年的事是我對不起你,我甘願受罰。”
“可是蘇家,蘇家的產業,絕不能毀到我蘇昭的手裏。”
秦遊陰狠地盯著我,就這麼死死盯著,像要看穿我的靈魂。
然後突然拇指用力,按住了我的唇。
再猛地吻下來。
很快嘴裏就充斥著一股血腥味。
然後秦遊抬頭,嘴角還掛著我的血。
像魔鬼一樣笑著,再俯身貼向我的耳廓。
“蘇昭,長夜漫漫。”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這恐怖的夜的。
有時候疼得昏了過去,卻又被秦遊給硬生生弄醒。
他強迫我看著他留在我身上的傑作,然後一遍又一遍撫摸我右腿的假肢。
夜色朦朧,我有些看不清秦遊的表情。
似難過又似欣喜。
就當我想張口說些什麼時,秦遊猛地抬起他那雙凶惡的眸子。
“你看看,惡做得多了,連老天都要拿走你一條腿。”
然後又俯身而下,留下密密麻麻的牙印。
其中有些滲出血來,在我身上開出一朵朵美麗的彼岸花。
他說蘇昭,當年你狠心甩了我,又燒了我的公司。
你應該下地獄。
而我輕笑一聲,沒有出聲。
秦遊根本不懂。
這麼多年,我做了這麼多的壞事,早就已經身處地獄中了。
隔天我趔趄地爬起,身上的傷就連穿衣服時也會剮蹭到。
疼得我倒吸一口涼氣。
匆忙找了個醫生朋友上了點藥,又趕去公司。
途中,蘇想打來電話。
“蘇昭,你不是說事情已經解決了嗎,怎麼剛才姓秦的打電話過來,催著讓我繳賠償金呢?”
“什麼!”
我一個沒注意,車直直朝綠化帶開過去。
咚的一聲,直接把車撞熄火了。
在等交警處理期間,我撥通電話。
“秦遊,你他媽的混蛋,咱們昨天明明說好的。”
“隻要我陪你……你就給我哥延遲一個月的交貨時間。”
話到嘴邊,不少過路人都往我這看,我又趕緊改了口。
電話那頭的秦遊應該才醒不久,聲音還帶著幾分慵懶。
“我說的可是讓我滿意了才行,很顯然,蘇小姐昨晚死魚一樣的表現,秦某實在不敢恭維。”
“秦遊,你!”
我剛準備罵回去,交警就帶著罰單走到我的跟前。
“喝酒了嗎?”
我搖搖頭,“開車怎麼能喝酒呢?”
“嗯,很好。”交警點點頭,可還是拿出了酒精測試儀。
“沒喝酒怎麼大白天的把車往綠化帶上撞呢。”
我配合地吹了一下,交警拿起測試儀端詳。
又看了看我,“還說沒喝酒,跟我走一趟吧。”
我這才恍然想起來,昨晚秦遊為了助興。
仰著脖子給我灌了一杯威士忌。
鑒於是第一次酒後駕駛,且酒精含量低。
交警讓我交1000的罰金,再找個人來保釋就可以。
我思來想去,蘇想肯定等著看我笑話。
而張川則會趁機敲詐我一筆,手不知不覺打開了秦遊的電話界麵。
心一橫,我撥了過去。
秦遊來接我時,一副想笑卻憋著的表情。
甚至賤兮兮地對我做了個請的手勢。
“這都是因為你!”我憤憤地指著秦遊。
“我哥賠償款的事,你究竟想怎樣才能了結?”
“我早就說過了,那得看蘇小姐的誠意。”
我一個跨步,擋在秦遊前麵。
“生產線的事,你肯定動了手腳對吧?隻要我派人去查,你覺得合同還能生效嗎?”
秦遊無謂地聳了聳肩。
“那蘇小姐以為,是法院的傳票來得快,還是蘇小姐查得快。”
沒錯!這也正是我當初考慮的一點。
況且違約已經超了近半個月,當初在生產線做手腳的人。
早都把證據銷毀得一幹二淨了,查起來談何容易。
“好,秦遊,算你厲害,我倒要看看你能笑到什麼時候。”
被保釋完,都已經快下午了,我幹脆跟助理請了假今天不去公司。
車頭調轉方向,去了我媽所在的醫院。
我媽一看見我,就掙紮著要起身,被我給眼疾手快按住了。
“媽,我不是說了嘛,您好好養傷,別亂動。”
“哎喲,閨女啊,媽的傷早都好了,你就讓媽出院吧,媽還等著參加你的婚禮呢。”
說到這,我媽激動地握緊了我的手。
可我卻心虛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媽,人家醫生都說您還沒有好利索呢,您怎麼能不聽醫生的話。”
“乖,先在這待幾天,等我結婚日子定了,我就接您出院。”
“真的?那媽可就等著了。”
哄著我媽睡下,我坐在醫院門口的石墩上抽煙。
我怕我媽擔心,所以沒告訴她。
其實在車禍檢查的時候,醫生查出她是肺癌早期。
雖然有很大幾率能治好,但是鑒於我媽的年齡狀況。
還是需要再養一養身體。
如今我媽患病,我爸又有要分割財產的打算。
親人和錢財,兩座壓得我喘不過氣的大山。
但這二者之間又有唯一的交點,那就是張川。
我約了張川第二天見麵,用蘇家的部分財產作為兩百萬的交換。
下車時,我又看到秦遊那張討人厭的臉。
“怎麼,和未婚夫約會?”
我沒理他,從他身邊擦肩而過,徑直走向張川所在的方向。
“我說大姐,你怎麼突然之間這麼急著結婚啊?”
我白了張川一眼。
“這你別管,我拿我所得的蘇家產業的百分之二十,作為和你結婚的條件,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可你怎麼就能確定你爸一定會把蘇家產業分給你?”
“我爸說了,隻要我結婚生下的男孩姓蘇,那這個孩子也享有繼承權。”
毫無疑問張川心動了,東海市雖說是他張家和我蘇家齊頭並進。
但張家年輕一代都資質平平,這幾年早被我甩到了身後。
“行,我答應你,但我們得簽一份合同,省得你到時候不認賬。”
“這沒問題,但是我們需要盡快結婚,我媽還等著參加我的婚禮。”
張川點點頭。
“下周二是我媽的生日宴,到時候你過來,趁我爸媽高興,咱們商量一下結婚事宜。”
不得不說,張川雖然渾,但畢竟是張家的孩子。
麵對談判時,頭腦異常的清醒。
幾句話商量好結婚,我繼續回公司上班,張川繼續去會所找漂亮妹妹。
可沒想到,秦遊還堵在餐廳門口沒有離開。
看著坐在車裏的秦遊衝我招手,張川目光冷了冷。
“你新找的姘頭?”
“不是,我哥的債主,現在變成我的了。”
我覺得我並沒有說錯,蘇想欠秦遊錢。
所以秦遊自然是蘇想的債主。
而我既欠秦遊錢,又欠秦遊情,所以秦遊自然也是我的債主。
“蘇小姐,昨晚有個東西忘給你了。”
我看著秦遊不懷好意地笑,暗道不好。
可還沒走到跟前,秦遊食指往上抬。
指尖上搭著的,是一件紅色蕾絲內衣。
是我第一晚落在他車上的那件。
我咬牙切齒,上前一把扯下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