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裝得還得裝,不能讓他們看出蹊蹺,對我生疑。
我略表歉意:“趙叔,趙嬸,你們有心了。”
“但是這塊玉墜太貴重了,我不能收。我不僅還沒進門,還沒給你們家傳宗接代,實在是沒臉收下。”
說完,我的臉恰到好處地羞紅。
重活一世,我為人處世都遊刃有餘了。
隻不過趙福生他娘還跟上一世一樣,立馬就把這塊玉墜子掛在了我的脖子上。
她笑得臉上的褶子都堆起來了:“這個跟咱家傳宗接代無關。等以後你生了娃娃,自然有別的給你!”
還怕我不接受,趙福生他娘繼續:“你不要多想。是咱們家硬塞給你的這玉墜,你就好好拿著昂。”
“這玉就是要配個有緣分的人。”
“我說你呀,就跟它有緣,聽嬸子一句,收下它!”
我打算取下來,趙福生她娘連忙阻止,生怕我摘下來。
我怕這一來一回推搡之間,把玉墜子摔了又賴我頭上,隻好收下。
見我不再推辭,趙福生他媽也心滿意足了。
他們一家都肯放我回家了。
到了村口,我取下這玉,放回盒子裏塞給趙福生:“喏,你家祖傳的寶貝,太貴重了,你自己留著吧。”
“剛剛收下隻是不想和你爹娘再多費口舌了。”
趙福生不接:“都說是給你當定親信物了。你收著就收著吧。”
我是堅決不要的:“你管我管都是管,給你管你還不願了?”
趙福生想說啥,但沒說出啥來。
我又是一番話想要堵住他的嘴:“你老祖宗的寶貝,給一個外人手上多不好。你先自個保管著。”
“要不要給你爹娘報備一下,你自個決定哈。”
趙福生一臉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還在生我爹娘用石頭試探你的氣。”
我嗤笑:“難道我不該生氣嗎?我在你們家算什麼,而且你和你爹娘,竟然覺得理所應當。”
“要是我沒看出這玉石就是石頭呢?你們家我可高攀不起。”
還有一句話我沒說出來,上一世,你們家讓我活生生地上演了一出單人版的《孔雀東南飛》。
磋磨了我一世,難道我這一世還要中你們家的圈套?!
我轉身就走:“最近我們別見了,你好好想想吧。”
回到家裏,我一連喝了半瓶甜米酒,終於冷靜下來。
上一世,趙福生說那塊玉墜值一兩百塊。
他們這樣的財主人家,說起來也不差這點錢。
我一個月也隻能掙個幾塊錢,為什麼非要坑我這個窮姑娘呢?
我家向來沒什麼仇家在外。
我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個因為所以,最後昏沉地睡了過去。
一連幾天,趙福生每天若無其事地托人給我帶話問好,我都沒有回應。
到了十五那天,閨友王翠花約我去廟會玩。
廟會?我滿頭黑線,“你是認識了什麼大戶人家嗎?還去那種約會的地方。”
王翠花無奈地搖頭:“我去哪兒認識什麼大戶人家。我聽說土地廟那邊辦得熱鬧,去嗎?”
我想想十五也沒什麼事,便答應去了。
傍晚時分到了廟會,人山人海,香火鼎盛,各種小吃攤子香氣四溢。
我站在土地廟前的場地上,手裏拿著一根糖葫蘆,溫熱的晚風迎麵吹來,格外舒爽。
我問王翠花,這廟會還挺熱鬧,回頭咱們多來逛逛,看看能不能在這擺個豆腐腦的攤子。
不遠處,有一個穿著紅色旗袍的姑娘若有所思地看著我們。
王翠花感歎:“這姑娘怎麼有點眼熟呢。”
我們正聊著天,忽然廟前傳來一陣鑼鼓聲,有人叫一聲:“月老開始牽紅線了!”
我抬頭一看,廟前的大榕樹上掛滿了紅繩,每根紅繩上都係著一個小鈴鐺。
倒是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