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劉.成被我的樣子嚇得跌落在地。

“不是我，我沒有，不是我的錯。”

我低頭俯看著他，一臉冷漠地說。

“你不是醫生嗎，那天被打碎的罐子你可以再好好看看，那到底是奶粉還是你媽的骨灰。”

旁邊的護士跑來扶住我，將我攙到床上，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對劉.成道：“劉醫生，病人現在需要靜養，如果你還有良心的話，麻煩你快點出去。”

剛才還活蹦亂跳的劉.成，一下子垮了，他慢吞吞地爬起來，作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摸樣望著我。

我拉上被子，轉頭望著窗外，眼淚滴在了枕頭上。

媽，劉.成這個畜生敢做不敢當，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當初真是我瞎了眼，才嫁給這個良心狗肺的東西。

但能和你成為母女，我不後悔，能有你這個母親，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落日的餘暉灑在被子上，我剛睡著，就被一陣嘀嘀咕咕的聲音吵醒了。

“什麼，孩子沒了，才兩個月。”

“醫生說是先兆性流產，肯定是媽過世的事情對她的打擊太大了。”

我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那個綠茶的惺惺作態和劉.成的虛情假意。

嗬，真是掃興，一天的心情都被這對狗男女給毀了。

“小倩，你醒了，怎麼樣啊。”

我一把甩開劉.成的手，冷漠地說，“托你們的福，還有一口氣在。”

“嫂子，你這是什麼話，成哥他晚飯都沒吃，就跑來看你，你就這麼不講情分。”

我翻過身，閉上眼睛假寐。

“成哥，你看她，我好心好意勸勸她，嫂子卻不領情。”

“劉倩，差不多就得了，不要得了便宜又賣乖，媽的事我還沒找你算嘞。”

“媽的事，你還好意思提媽，要不是你沉浸溫柔鄉，媽至於含恨而死嗎？”

劉.成的聲音突然大起來，幾個跨步站到我的窗前，指著我的鼻子說

“你不要跟我提媽，要不是你妒忌成疾，總是撒謊騙人，我怎麼會見不到媽的最後一麵，都是你錯，你這個毒婦。”

徐美琳上前拉著劉.成的胳膊，關切地望著劉.成。

“成哥，別生氣，嫂子也不是故意不說清楚的。”

我扯了扯嘴角，對他們的無恥邏輯感到氣憤又好笑。

我坐起身，結結實實地鼓了幾掌。

“厲害厲害，真是厲害啊，趙高都沒你會顛倒黑白。明明是有人忘恩負義，為了外人拋棄養育自己的母親，卻被你說成是我的錯，真是精彩，太精彩了。”

徐美琳怯怯地拉著劉.成的衣角，眼睛紅彤彤的，泫然欲泣的樣子真是我見猶憐。

劉.成拍拍她的手，怒氣衝衝地對我吼道。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媽出了事，你就不知道多打幾個電話嗎？或則讓醫生接電話呀，你就是故意不把事情說清楚，讓我誤會。”

“媽的死全是你害的。”

“我，我，我的錯，好好好，全是我的錯，你劉大少爺一點錯也沒有，是我隻顧情人，不顧母親，是我情緒激動，殺了未出生的孩子。”

“你不要在這裏陰陽怪氣，那天要不是你自己沒站穩，怎麼會摔下去，怎麼會流產。”

我倆的爭吵聲越來越大，外麵的行人頻頻注目，徐美琳見事態愈發不可收拾，借口小孩身體不舒服把劉.成拉走了。

“總之，你先好好養身體，媽的事情我也不會怪你，你安心住著吧。”

我將枕頭狠狠地扔向他，氣憤地吼著：“滾滾滾，快滾，滾遠點。”

第二天劉.成穿著一身白大褂帶著早飯來看望我。

“小倩，這是美琳特意做的養生粥，快來嘗嘗。”

劉.成將粥放在櫃子上，又把我的床搖起來，做出一副好好丈夫的樣子。

他這幅噓寒問暖的樣子，和幾天前的他簡直不是一個人。

“不用，我吃過了，她的飯我無福消受，還是自己留著慢慢吃吧。”

劉.成拿走我的手機，溫言細語地對我說，“你這是什麼話，人家好心好意給你做的飯，你好歹也嘗嘗。”

“我不吃毒婦的飯，我怕我也跟著媽一起走了。”

一提到媽，剛才還小綿羊的劉.成，一下就變了臉

“今天先不提媽，這飯你要不想吃，我拿走就是了。”

“怎麼，心虛了，大孝子。”

“我今天心情好，不想跟你吵架。”

“你別做出那副假仁假義的樣子，我看著惡心，要不是你，我的孩子也不會死，要不是你，媽也不會走。”

“那是我的錯嗎？你以為我不想救嗎？還不是你通知不及時，我才錯過了搶救媽的最佳時機，說到底你才是罪魁禍首，我沒錯，我沒有一點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