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九皇子平日裏唯唯諾諾,居然也能犯下這種罔顧人倫的敗德之事,簡直是皇家之恥!”
“不顧兄弟之情,欺辱兄嫂,出手傷人,甚至還草菅人命,此等惡徒,不除不足以平民憤!”
“是啊,看把大皇子打的,恐怕連宜妃娘娘都認不出他了!”
“求陛下嚴懲九皇子!”
“此子若然留在世間,我大隆氣數必被影響,求陛下賜死九皇子!”
“求陛下賜死九皇子!”
隆皇聽到殿內群臣議論紛紛,心頭怒火更盛,猛然拍著桌子怒喝道:
“秦漢何在!”
“兒臣在!”
說著,就見秦漢邁步走上大殿,身後跟著的,正是大皇子未婚妻,蘇脂薇。
“兒臣叩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
“住口!”
隆皇一聲暴喝,抬手就將一方硯台扔了過去,硯台帶著墨汁,擦著秦漢的肩頭飛出去,翻滾了幾圈落在石階上。
“逆子!朕問你,你大哥所言,是否屬實?”
秦漢跪直身子,看了一眼大皇子,冷笑了一聲,轉頭看向隆皇沉聲說道:
“回父皇!大哥這是汙蔑!”
“兒臣昨晚聽父皇命令抄書,但苦於胸無點墨,都不知從何抄起,幸虧大嫂路過,徹夜指點兒臣,兒臣這才略懂一二。”
“大嫂賢良淑德,兒臣又怎麼可能對她有非分之想?”
“那幾個賤婢搬弄是非,汙蔑兒臣清白,兒臣氣不過,這才一時失手。”
“至於大哥的傷,那是大哥對父皇出言不敬,兒臣為了阻止他再禍從口出,這才出手製止,又怎麼能是暴起傷人呢?”
“求父皇明察!”
秦烈聞言頓時大驚。
這小子居然還敢明目張膽的說假話?我什麼時候對父皇出言不敬?那不是被你打得話都說不清楚嗎?
隆皇眉頭緊鎖,看著那幾個侍衛問道:
“他們兩人所說,誰是屬實?”
那些侍衛互相看了一眼,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
“啟稟陛下,這......我們趕到時,確實隻看到九皇子在抄書......並無苟且之事。”
“而且......大皇子剛才是說了一些話,隻是含糊不清,我們也不知道是否是在辱罵陛下......”
秦漢聞言,頓時心頭狂笑,隨後反而裝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哀求道:
“父皇,常言道虎父無犬子。兒臣雖然愚笨,卻也知道什麼可為,什麼不可為,哪裏會是眾臣口中那喪德敗倫之人?”
“求父皇明察!”
隆皇本就因為雪災之事心煩意亂,此時因為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更是被吵得頭昏腦脹,瞥到一旁默不作聲的蘇脂薇,當即沉聲說道:
“蘇脂薇,你說,老九他可曾欺辱於你?”
一瞬間,秦漢,秦烈,以及殿內群臣都將目光看向蘇脂薇。
就見蘇脂薇微微側頭看了一眼秦漢,又看了一眼秦烈,眉頭緊蹙,牙關緊咬,沉默半晌才開口說道:
“啟稟陛下,民女......隻是教授九皇子抄書,九皇子並未有任何輕薄之處!”
秦烈聞言頓時暴怒,幾乎撐著身子來到蘇脂薇麵前,咬牙切齒道:
“賤貨!你居然還不肯承認?你忘了你自己是什麼身份了嗎?你信不信......”
“咳咳!”
就見秦漢輕咳了一聲,看著秦烈說道:
“大哥,你莫不是想在這大殿之內行凶?”
“你......”
“夠了!”
龍椅之上,一聲暴喝傳來。
隆皇麵色陰沉,指著兩人說道:
“如今大秦內憂外患,你們兩人不思江山社稷,居然還在這朝堂之上爭風吃醋!都給朕拉下去,罰跪殿外六個時辰!”
秦漢眉頭一皺。
外麵正下著雪,這要是在雪地裏跪上十幾個小時,怕是小命都要跪出去!
這皇家也太難整了!
又要勾心鬥角,又要看人臉色,稍有不慎還有可能搭上小命!
真要在這種情況下過一輩子,頭發都得薅得一根不剩!
還不如找個邊疆當個王爺,搞搞經濟,等有錢了就爆兵,哪天兵強馬壯了,直接武力統一,豈不美哉?
想到這裏,秦漢頓時再次挺直身子,拱手說道:
“父皇!”
“兒臣昨日抄書,見到曆朝曆代先賢的教訓,突然醒悟,身為臣子,就當以身報國!”
“諸多皇兄皇弟之中,就屬兒臣學識最為淺薄,本來是難堪大用,可兒臣願意捐軀赴國難,以身酬國,為我大秦拋頭顱灑熱血!”
“如今北方既然受災,兒臣願意親自前往,哪怕是奔赴朔北把守邊關,也絕無怨言!”
“求父皇應許!”
此話一出,群臣頓時啞然。
一旁的大皇子更是喜不自勝。
本來想從他手裏得到二皇子的密信,可這小子油鹽不進,才想到先用蘇脂薇色誘,再陷害的殺招,可這小子居然聯合蘇脂薇,破了局!
你說你破局就破局吧,現在居然還自己要求奔赴朔北苦寒之地,自己去找死!
這不是正合我意?
想到這裏,秦烈立刻將目光投向朝堂之中,自己的權臣。
隻見國師袁鈞上前一步,沉聲說道:
“啟稟陛下,前日微臣夜觀天象,發現主星暗淡,客星明亮,明顯是有妖星作祟,致使天降寒災,百姓流離。”
“而此客星,正是九皇子!”
“倒不如把九皇子調往朔北,以化解大秦危急!”
國子監祭酒也上前一步說道:
“陛下,諸多皇子都德才兼備,隻有九皇子不學無術,胸無點墨,連千字文都無法默寫完全,留之在皇城,實在有損皇家顏麵,不如就隨他心意,讓他去朔北吧!”
“是啊陛下,九皇子在京城實在是丟人,讓他滾出京城,對京城乃是好事啊!”
“臣附議!”
“臣也附議!”
隆皇眉頭緊鎖,掃視了一圈之後,又將目光放在秦漢身上。
“派你去朔北,倒不是不行,隻是你既然去了,就該有所作為!”
“朕問你,你要怎麼處置禹河雪災?怎麼處置燕北亂民?怎麼處理朔北將士的供暖?”
秦漢眉頭微皺。
你管我怎麼處置?
隻是想歸想,說肯定是不能這麼說。
沉默半晌,秦漢才開口說道:
“父皇所問,其實隻是一件事,就是雪災之時,如何保證取暖!”
“其實,兒臣早已經有了應對之策,就是燒炭,不過不是木炭,而是煤炭!”
此話一出,頓時引得群臣哄笑。
“還燒煤炭,且不說有沒有那麼多煤炭,難道他不知道煤炭有毒?”
“就是,大秦是有很多煤炭礦山,可那些煤炭毒性劇烈,若是通風不好,一屋子人都得被毒死,這哪是什麼對策?分明就是想草菅人命!”
“真是廢物一個!”
秦漢聽著眾人的嘲諷,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嗬嗬,諸位大臣,不會連洗煤法都沒聽說過吧?”
“煤炭燃燒之所以有毒,是因為裏麵還有硫,氮等有毒物質。”
“采集出來的煤炭經過水洗,澄出雜質之後,就能得到相對純淨的煤炭,這時再晾幹燃燒,隻要保證不是完全密閉的環境,就不會產生毒氣。”
“不會連這點常識都不知道吧?”
群臣聞言,頓時愣住了。
什麼硫氮?
這是我應該知道的東西嗎?
看他說得那麼言之鑿鑿,有些人甚至覺得是不是真的是自己孤陋寡聞?
就在這時,隆皇沉聲說道:
“惜薪司總管何在?”
“奴才在!”
“速速帶一些煤炭過來,當場驗證九皇子所說的洗煤法!”
“若是此法有效,朕重重有賞!”
“若是無效,老九,朕要你人頭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