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舔了校草司徒錦五年。

正準備告白之際，卻意外發現他喜歡的是和我截然相反的千金校花。

後來，我意外車禍，失去了有關他的記憶，誤把他的兄弟薛霄當成心上人，轉送999朵玫瑰花和煙花。

「薛霄，我喜歡你很久了！」

眼前的男生輕笑，在司徒錦震驚的目光下，將我攬進了懷裏：「嗯，我也是。」

……

中午，我照例給司徒錦送親手做的便當，一群人看到我以後，都投來嘲諷的目光。

「司徒錦，你的跟屁蟲又來給你送飯了啊，今天又是什麼菜譜？昨天你給別人分了，可是沒有我的份，今天必須歸我啊！」

一個男生在司徒錦後座，調侃道。

聽到這句話，我的心裏咯噔了一下。

司徒錦的胃一直不好，高中的時候我就知道了，高中我會早點回去，往返一趟給他做飯，而大學以後住宿，我冒著被宿管沒收電鍋的風險，一年如一日，風雨無阻。

那時候我每次都是把飯送到就走了，少女的羞澀，讓我無法直視司徒錦。

今天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我辛苦給司徒錦做的飯，他一次都沒吃過。

那麼我的所有奔波算什麼？

我明目張膽地關心算什麼？

我僵在了原地，過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不吃，為什麼不跟我說呢？」

害我辛辛苦苦了五年，即便是暴風雪或者大暴雨，我都不曾懈怠。

司徒錦冷笑。

「你自己願意，我又沒逼你。」

是啊，是我自己犯賤，可司徒錦每次都會照單全收，從來沒有拒絕過，我默認為他吃習慣了我親手做的飯，如今想來，他沒有親口說謝謝，也沒有說過好吃。

我苦笑，愣在那裏半天說不出話來。

「錦哥，徐玉跳舞的時候摔倒了，好像很嚴重。」

一個男生從外麵跑進來，著急忙慌道，可是他看到我以後，立刻噤聲。

徐玉，我知道那個女孩子，是校花，也是千金小姐，她是舞蹈係的，我見過很多次，在文藝彙演的舞台上。

她站在聚光燈下，總是閃閃發光。

連女生都羨慕的存在，怎麼會不招別的男生喜歡呢？

果然，司徒錦壓根沒有理會我，直接從座位上彈起來，著急的表情瞞不了我，也瞞不了別人。

司徒錦二話不說跑了出去，我像是不死心一樣，跟在了身後。

要說為什麼喜歡司徒錦，那得追溯到高中剛剛入學。

司徒錦有一張妖孽的臉，剛剛入學學校就有了他的傳奇，也有不少人慕名而來，隻為一睹司徒錦的容顏，將我們班門口圍得水泄不通。

那時的我，戴著黑框眼鏡，鏡片很厚，我的劉海也很長，總是擋著臉，別人都嘲笑我是一個隻知道讀書的書呆子，而我本質就是個悶騷女，渾身上下散發著死氣。

司徒錦是我的同桌，在我沒有勇氣回擊的時候，隻有司徒錦站起來替我說話。

他說。

「人家學習好，你們誰能有她優秀？你們試試。」

一瞬間，沒有人再敢繼續針對我，那個時候，司徒錦站起來，他逆著光，仿佛天使降臨。

就是在那個時候，我的心徹底沉淪，他身上的味道很好聞，每次我最期待的就是上課，他在我身邊坐著，即便隻是趴著睡覺，即便跟我沒什麼交流，我心中仍舊歡喜。

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明戀司徒錦呢？大概是我的少女心事寫在日記裏，被所有的人看到了，那群人當著所有人的麵念著我暗戀司徒錦的點點滴滴。

我的那顆深藏在黑暗裏的心，被所有的人拿出來鞭撻，暴露在陽光裏。

羞憤，緊張，恐懼，讓我沒有辦法繼續待在教室裏，我偷偷看了司徒錦一眼，他沒有厭惡，隻是溫柔地笑著。

「為什麼別人不能喜歡另一個人呢？」

緊接著他看向我，仍舊溫柔。

「能讓你喜歡是一件很幸運的事。」

一瞬間，我的負麵情緒全都煙消雲散，那是我第一次慶幸自己喜歡對了人，他不僅長得好看，心腸也好。

於是我開始了自己漫漫追夫路。

為了司徒錦，我戴上了隱形，因為他曾湊到我麵前仔細盯著我的眼睛說。

「你的眼睛真好看。」

我又開始換發型，我逐漸自信，也逐漸總是出現在司徒錦的身邊。

這追求的五年來，司徒錦沒有拒絕過我，沒有明確表現出不喜歡我，反而總是給我希望。

可當我看到司徒錦看徐玉眼神的時候，我太熟悉了，因為我總是這樣看他。

我跟著司徒錦來到了舞蹈教室，我就站在門口，眼睜睜看著司徒錦一把將徐玉抱起來，在眾人曖昧地起哄下，大搖大擺去了醫院。

當司徒錦路過我的時候，他甚至都沒有給我多施舍來一個眼神。

我的心徹底沉了下去，或許，這場沒有結果的暗戀，我不該如此執拗的。

本就是一個人的兵荒馬亂，當司徒錦喜歡了別人以後，我的內心已經轟然倒地。

我獨自在校園裏漫無目的遊蕩，不想回寢室，也不想去圖書館，隻是想走一走。

手機突然在瘋狂震動，我看著來電顯示，那顆已經沉下去的心沒出息地再次跳了起來。

「棠綰，你不是很會做飯嗎？趕緊煲份雞湯送到醫院來，徐玉需要補補身體。」

司徒錦熟悉的聲音響起，我待在了原地。

理所應當的口吻，司徒錦甚至都不會考慮煲雞湯有多辛苦，多費時。

我想拒絕，但司徒錦不給我留下任何的餘地，他說。

「我知道今天是我不對，我道歉，以後不會了，辛苦你了。」

電話掛斷，我還沒反應過來，心裏除了酸澀，再無其他。

也罷，最後一次為司徒錦做事，體麵一點。

在熬雞湯的時候，我在走神，連水都溢出來了，我都沒發覺，還是舍友尖叫了一聲，我手忙腳亂，手直接摸到了鍋蓋，我被燙得直接彈開。

舍友高曉蓉不滿道。

「難道你就不能別在寢室做飯嗎？每次宿管來我們都跟著你心驚肉跳的，沒完沒了的，那個司徒錦到底有多重要？」

我怔住，這句話像是一道炸雷，像是點醒了我。

是啊，司徒錦為什麼在我心裏這麼重要呢？

重要到讓我失去自我，讓我屢次打破自己的底線，我沒有說話，隻是裝起雞湯來，第一次沒有和高曉蓉鬥嘴。

高曉蓉恨鐵不成鋼地瞪了我一眼。

「棠綰，你可以幫我講講這道題嗎？」

我忽然想起來那個午後，司徒錦托腮看著我，眼睛亮晶晶的，比外麵的太陽都閃耀，他的睫毛很長，呼扇呼扇的，剪輯著我的心跳。

也許就是那個午後，司徒錦的形象在我的心中根深蒂固。

剛剛為了給徐玉買雞，我已經把剩下的生活費都花完了，我隻能步行到醫院，烈日炎炎，曬得我滿頭大汗。

眼前越來越模糊，腦子暈暈乎乎的，有一陣的耳鳴。

「砰」的一聲，我的身體感受到了劇烈的疼痛，還沒來得及驚呼出聲，我便失去了意識。

那個時候我在想，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再也不一廂情願了，我早就該看清司徒錦的真麵目的。

恨嗎？

其實是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