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困住了。
意識卻能跟著媽媽走。
我努力地想給媽媽提示。
像是有心靈感應一般。
媽媽竟真的向我走來了。
我期待著媽媽能發現我,將我救出來。
媽媽盯著雕塑看了一會兒。
眼裏止不住的欣賞。
嘴裏卻是對周嫿的誇讚。
「嫿兒,你進步很大啊,這人體結構堪稱完美。」
周嫿緊張的手霎時放鬆下來。
她麵含微笑與媽媽相談甚歡。
助理慌慌張張跑來。
「周總,周韻小姐不見了。」
她一臉厭煩:「管那個榆木疙瘩幹嘛,鬧夠了自己會回來的!」
「媽媽,姐姐好像去和朋友去玩了。」
「什麼?我跟她說過了不要再找那些狐朋狗友,她竟然不聽!」
「我好擔心那些人把姐姐帶壞了,媽媽我們去找姐姐吧。」
「算了,朽木難雕,別在外頭給我惹事生非我就謝天謝地了。」
我不可置信地聽著媽媽的話。
原來我在媽媽的心裏是這樣的,一塊朽木而已。
我為了不讓媽媽失望。
每晚都勤加練習到深夜。
換來的卻是妹妹的敵對和媽媽的輕蔑。
周嫿常與我作畫。
我畫什麼,她便跟著畫。
畫不好她在旁邊嘲笑。
可若畫的稍微比她強。
便被她強行奪走,說是她自己畫的。
拿去給媽媽邀功。
她威脅我,如果我說出真相,便讓我的朋友被醫院趕出去。
從十六歲歸家到如今,已經整整四年了。
我的畫功日益進步,已經遠遠超過了周嫿。
而周嫿的嫉妒心也在我二十歲生日這天。
達到了巔峰。
蔣昱傑向我求婚了。
我們談了一年,他很愛我。
我也知道,周嫿也很愛他。
她總是不加掩飾地在我麵前露出對他的仰慕。
甚至媽媽也是知道並默許的。
蔣昱傑自然也在今日受邀過來了。
他也被雕塑吸引過來。
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我。
我再一次燃起來希望。
我在空中大喊:「昱傑,快救我,我在裏麵!」
卻沒有絲毫聲音。
「妹妹,你這雕塑我買了,開個價吧。」
「昱傑哥哥,這可是非賣品哦,你想要,隨時來我家裏看哦。」
「好妹妹,要多少我都給。」
她湊過去,勾住蔣昱傑的領帶,極盡曖昧。
「哥哥,死物有什麼意思,還是我陪你吧。」
他輕笑,拽回領帶後退了一步。
「果然好物隻可遠觀,不可褻玩。」
他慢慢向雕塑湊近。
我也呼喚地越來越大聲,盡管沒有一個人能聽見。
「你這個雕塑,很像我一個故人。」
「昱傑哥,你也覺得她很像我姐吧。」
他十分驚訝。
「你雕的是你姐姐?」
他意味不明:「像,確實像。」
「隻可惜姐姐今天沒有來,一定是生我氣了吧。」
「周韻去哪了?」
「或許是去找前男友,哦不,之前的朋友。」
周嫿語氣嬌俏,卻讓蔣昱傑握緊了拳頭。
「她應該安分些。」
蔣昱傑轉身離開。
獨留周嫿看著他的背影勾起了唇角。
她輕撫我臉龐。
狠毒地笑了。
直到展覽結束。
也沒有人,能把我救出來。
搬著我的工人一個勁地埋怨。
「這什麼玩意,這麼沉啊!」
一個釀蹌,差點摔了。
一旁的周嫿嚴厲嗬斥。
工人才陰沉著臉使出吃奶的勁繼續搬著。
嘴裏還嘟囔著什麼。
媽媽開車來接周嫿回家。
「嫿兒,這雕塑要帶去哪兒啊?」
「媽,我想放在畫室,等姐姐回來了一同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