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樂場分別後。
祁肅帶著祁子祿先回家了。
往年祁子祿過生日我都會親手給他做蛋糕。
如今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給他過生日了。
這回我便如他所願。
給他買一回符合他身份的大品牌蛋糕吧。
我花了五位數。
去最貴的蛋糕店給祁子祿定製了他喜歡的小熊蛋糕。
買完我身上僅剩的錢連打車費都不夠了。
我雖說是程家的真千金,又是祁肅名義上的老婆。
但兩邊都僅僅是個掛名,每天能用的錢是有限的。
我提著蛋糕往家趕。
因為擔心蛋糕融化,選擇抄近路回家。
經過一段路燈昏暗的老舊小巷時,我感覺到背後有人在跟蹤我!
小巷很長,很安靜,透露著一股陰森氣息。
我心頭發慌,顫抖著手給祁肅發微信。
想讓他來接我。
然而信息發出許久都不見有回複。
身後跟蹤的人腳步聲逐漸逼近。
我心跳到了嗓子眼。
想給祁肅打電話,卻不小心點進了他的朋友圈。
看到他最新動態那一刻,我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難怪他沒時間回我。
難怪他今天發那麼大的火。
難怪他要把真相告訴祁子祿。
原來,是程雪茗回國了。
祁肅最新動態的照片裏,是他們一家三口在一起過生日的幸福畫麵。
比起我這個從小丟失,又在孤兒院長大的土包子。
程雪茗這種見過世麵的大小姐和祁肅要更登對。
我的駐足讓跟蹤的人有了可乘之機。
等我回過神來時。
跟蹤狂手裏的刀已經砍過來了。
我躲得快。
但手臂仍被劃了一刀。
手裏提著的蛋糕差點掉地。
我死死護住手裏的蛋糕,邊跑邊大喊救命。
幸運的是,這附近正好有警察在巡邏。
逃過一劫後,我拒絕了警察叔叔帶我去醫院的善意。
一路上緊趕慢趕總算回到了家。
祁家別墅燈火通明。
隔老遠都能聽到裏邊生日宴會的歡樂笑聲。
以往祁肅是不愛辦這種大型宴會的。
他並不喜歡熱鬧。
我提著摔得有些慘不忍睹的蛋糕走進別墅大廳。
正中央圍著一群人送祝福。
祁肅和程雪茗,還有祁子祿三人站在一米高的大蛋糕旁。
我下意識將手中上不了台麵的蛋糕藏到身後。
這時,一道沉冷的嗓音響起。
“你去哪了?”
我轉眼看到祁肅那張嚴冷俊逸的臉,頓時有些欲言又止。
大廳裏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我因為趕路跑得滿頭大汗。
今天玩遊戲受到懲罰衣服也臟了,手臂上還有血汙。
此刻站在衣著光鮮的眾人麵前顯得狼狽不堪。
我剛要說話,祁子祿就緊張地尖聲大叫起來:
“你愣在這幹什麼!還不快去後廚幫忙?”
“客人們都等著吃飯呢!”
他說完又轉頭跟程雪茗解釋,生怕她誤會什麼。
“媽媽,這是家裏的保姆,她平時做事就是特別不靠譜的,你不要介意。”
“你如果不喜歡她,我可以讓爸爸把她趕出去。”
我提著蛋糕的手一抖。
被劃傷的傷口又滲出了血,隱隱刺痛起來。
保姆嗎?
原來這五年我把他當親生兒子一樣對待的行為,在他看來不過是保姆啊。
我自嘲一笑,徹底寒了心,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
祁肅的聲音再次響起。
他幾步來到我身前。
一開口就是氣憤的指責。
“我問你去哪了?你不知道今天是你兒子的生日嗎?”
“你就是這樣當媽的!”
我摸不著頭腦。
祁子祿的親媽不就在現場嗎?
我看向程雪茗。
她眼底劃過一抹憎恨,隨即抱起腳邊的祁子祿,向我投來挑釁又得意的微笑。
我在心底歎了口氣。
她大可不必針對我。
因為我並不想跟她搶她的白眼狼兒子。
既然她回來了,那我想我的任務也完成了,是時候離開了。
我揚起不失禮貌的笑。
“祁先生怕是喝醉了,子祿少爺的媽媽在那呢。”
“後廚還有事,我先去忙了。”
祁肅的臉色霎時間沉得可怕。
他一把扯住我受傷的胳膊。
我疼得鬆開手,提著的蛋糕砸落到地,摔得不成樣子。
祁肅把我拽到大蛋糕前:
“你哪都不準去,待在這陪子祿過生日。”
我看著不遠處掉在地上的小熊蛋糕失神。
有這麼一瞬間。
我感覺自己就像地上那個不被珍惜的小熊蛋糕一樣。
貴又怎樣,真千金又怎樣。
不被需要的東西,還不是任人丟棄。
這裏再好,再富麗堂皇,也終究不是屬於我的。
更不是我應該待的地方。
我勾起一抹苦笑,說道:
“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