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被我害到泥土裏的前男友帶著千億家產回國。
但他的目的隻有一個,狠狠的羞辱我。
然而當他終於找到我時隻看見一個小小的墓碑,上麵還長了不少的草。
我在三年前就死了,死在分手後的第三個月。
1
這是我死的第三個年頭了,我一直沒能去投胎。
成為靈魂飄蕩在世間。
我早早守在了機場的出入口,透明的身體占了很大的優勢。
在周言行剛跨出機場時,現場尖叫聲四起。
我站在離他最近的地方,心口莫名泛酸起來。
真好,還是長的那麼英俊帥氣。
和三年前不一樣的是,如今的他意氣風發,眉眼都帶著笑意。
我是在新聞上看到的周言行即將回國,這三年他在國外創業成功,準備回國帶動企業。
無數人為他叫好,連帶著對他的家人都百般稱讚。
唯有我,這個在其最危難時拋棄他的前女友被罵上了熱搜。
得虧現在連手機我都碰不到,不然指定要辯解一下。
可又有什麼用呢?
我自嘲的笑笑,突然眼前出現一個熟悉的人影。
對方朝著周言行跑過去,可一路上太多人好幾次都差點摔倒。
一急之下我伸出手想去幫忙,當雙手穿過他人的身體時猛的一頓。
於是我停在原地,那個人影擠過所有人的跑到了周言行的麵前,差點就撲通跪下了。
「周總,我是思瑤的朋友吳惠,能不能給點時間,我有事要跟你說。」
說話的是我人生中最好的閨蜜,也是我弟弟沈思遠的真愛。
當年他們馬上就要成婚,可在頭一天沈思遠發生車禍,肇事司機當場逃逸,至今都還沒有抓到。
從此他隻能躺在床上,婚禮推後。
時間一久整個人消極頹敗,經常精神失常,都是靠藥物鎮壓。
多半都是進口的,花費昂貴。
想必吳惠此行多半是因此。
這些年能變賣的都賣了,還是補不上窟窿。
我期盼的看向周言行,不知道他心裏是否還有我的位置?
「思瑤,是誰?」
2
「什麼啊,又是來攀哥哥關係的?」
「這種人怎麼有臉出來?人家又不認識他。」
「哎,這名字是不是和他前女友的名字很像?」
周圍人議論紛紛,更有甚者已經拿手在推搡著吳惠。
她臉色通紅,可周言行身邊的保鏢已經在開路,於是被推到邊側。
我想安慰她,剛伸出手就愣住了。
哎,做了這三年的靈魂還是沒學會。
可其實我連本人都沒安慰好,他說的每一句話都讓我心如刀割。
轉眼間吳惠擦幹要掉出來的眼淚,再次擠向人潮。
這一次她沒有那麼幸運,高大的保鏢壓根不讓她靠近。
再加上剛剛發生的事情,更多的人在暗中出手。
一聲尖叫,成功讓周言行停下來。
在場的記者全部將相機對準兩人,連空氣都安靜下來。
吳惠顧不上疼痛,想要開口說時對方轉身就走。
等其中一保鏢將她拉起,此時大隊伍已經走遠了。
周言行等車開出一段距離後讓人將吳惠帶來,她頭發淩亂,臉上還有些灰塵。
我緊緊跟著她,忍不住地流淚。
明明是多麼自由浪漫的女孩,就是為了我的親弟弟才放棄了所有的尊嚴。
此時我多麼希望周言行能夠說話別那麼刻薄,可他就是不遂我願。
「求求你救救思遠吧!我實在是沒錢買進口藥了,請你看在思瑤的情分上,幫幫我們吧!」
「情分?她也配!除非她親自跪著來求我想!」
3
吳惠瞪大了眼睛,仿佛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
她的雙手在微微顫抖,好像下一秒就要控製不住的動手。
「可是,思瑤她......」
「又想像三年前那樣把我玩得團團轉?嗬,我給她三天時間,逾期不候。」
隨後周言行就讓保鏢帶走吳惠,人走後立馬皺緊了眉頭。
有一個電話打進來了,備注名字是親親大寶貝。
傳聞這三年周言行金屋藏嬌,身邊總是跟著一個貌美小巧的女生,聽說還是不久後要結婚的那種。
當年我在他身邊時曾看到這個來電,周言行立馬給收走了,應該是他的白月光吧。
這樣也好,本就是互相利用的關係,我就沒必要那麼自責。
4
剛認識周言行那會兒,我還是他家公司的小職員。
美貌若是沒有自保的能力便是原罪。
一次團建時油膩上司將我拉到了一個小房間,我不惜劃破手腕唬住他後打開門想要逃出去。
迎麵便撞入了一個人的懷裏,正是周言行。
後麵我從醫院醒來,才知道當日他就將上司給趕出去,並且將最近正在招聘的貼身助理的位置給了我。
在一起後才告訴我,周言行覺得找助理不如從身邊人找起。
恰好翻過了我的檔案才知道原來我還有個臥病在床的弟弟,這才一時興起。
周氏集團位居全江城第一,其生意範圍覆蓋麵廣。
從小被確定為繼承人的他天分很高卻不喜歡做生意,而是喜歡搞些電子產品。
拗不過父親隻好來做個副總監,暗地裏將重心集中在興趣上。
我剛當助理時還被敲打過,他父親笑臉吟吟的實際上說出來的話句句紮心。
「在什麼位置就該做什麼事,也得有該位置的自覺,不然連這位置都可能守不住。你說,對吧?」
那日下午在咖啡館對我講的這句話,我一直都記得。
周言行從小便有個未婚妻,隻是兩人從來都不和。
他經常跟我吐槽,漸漸的我比周言行都更了解她。
我沒有按照他父親的意思走,反而日進親密。
因為我的位置從來不在這裏。
5
大概是沈思遠出車禍的第二個月,有人拿著一大筆錢找到正在兼職的我。
沈家還沒落敗前也是豪門,一些人我都知道。
對方要讓我偷出周家的一個的商業機密,我馬上拒絕。
「沈小姐難道不想救你弟弟了嗎?」
「這錢我自己會去掙。」
「哈哈!要說放在以前還差不多,現在你沈家死的隻有兩個人了,你怎麼掙?」
破產當日,父親跳樓母親自殺,沒過多久弟弟出車禍,唯有我還健全。
雖不想去麵對,但很現實。
傍晚時我去了一趟沈思遠的病房,正好碰上他發瘋的時候。
他拿著一把水果刀雙手緊緊地抓著,所到之處無人敢靠近。
眼看馬上就要出醫院大門時,我心一狠衝上去想拉住他,沒想到手臂卻被劃了長長的一個口子。
一直在旁等待合適機會的護士們一擁而上,打了一劑鎮定劑才安靜下來。
簡單包紮好手臂後沈思遠也護膚了意識,看到那傷口猛的打腦袋。
吳惠連忙去攔卻被推開,眼淚奪眶而出。
「不是每天都在吃藥嗎?」
「藥吃完了,手上沒錢繼續去買。我看他最近也挺好的,想著停幾天應該沒問題。沒想到我才剛剛離開一會兒,對不起。」
「這不是你的錯,我還有點錢,你先拿去用。」
本來吳惠可以離開的,可她沒有。
光是這一點我已經愧疚不已,怎麼會去責怪她?
對方抹抹眼淚拿著我給的銀行卡走出去,隱約還能聽到外頭她和醫務人員在講話。
沈思遠發泄後呆呆的坐在床上,滿臉都是呆滯。
「還不如死了算了。」
這一句話就如同往水裏扔了個小石頭那般,令我警鈴大響。
在這個世界上,他就是我最後一個親人,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出事,我再也承受不住失去親人的打擊了。
於是我答應了那人的要求,對方會幫我安排好一切並且承擔所有治療所需費用,還從國外專門請了個醫生回來。
條件是在三個月內,不計一切代價必須得拿到那東西。
6
我們很快便陷入了愛戀,無論去哪裏都得一起。
在一次外出辦公差時遇見了從前在學校裏死追不放的溫以謹,他攔著我執意敘舊。
周言行將我護在身後,高大的身影充滿了安全感。
「你是誰?」
聲音幾近顫抖,溫以謹一點都不願意相信。
周言行回頭看了看我,再看了看他,笑出來。
「我是她的男友。」
對方訕訕然離去,麵對周言行時沒有那麼盛氣淩人。
擺脫了溫以謹後,周言行提議去散散步。
我也被剛才巨大的衝擊給驚到了,想也沒想就點頭。
微風拂來,打在臉上的清爽感,好像以前的記憶一點一滴的清楚起來。
那時候的我無憂無慮,不用像現在這樣要思前想後。
他也察覺到我的低落情緒,一路上非常照顧我。
如果能一直停留在這時該有多好?
我知道不能去做這種幻想,可心裏就是忍不住。
「你,喜歡我嗎?」
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問我,先前在一起也隻是點點頭就可以了。
我笑著僵了臉,隨後重重地點頭。
8
喜歡一個人不需要理由。
我發自內心的笑了,就好像真的也喜歡上他一樣。
兩人一起站在大街上傻笑,當時還不覺得有什麼,如今想起來場麵尷尬的很。
周正並不是沒阻止過,可兒子的堅持最終打敗了他。
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也沒發生什麼不對勁,於是點頭了。
由是我成為周氏默認的未來夫人,至少表麵是風光的。
但是接到的善意越來越多,對周言行的愧疚越來越多。
無數個夜晚我都徹夜難眠,就算有睡著的時候都會被噩夢驚醒。
夢裏他知道真相後掐著我的脖子,麵容恐怖。
醒來後我看著外麵天亮了,才稍稍冷靜下來。
這天我明白了,不能坐以待斃。
一個大膽的想法出現在心頭,我暗自裏轉移著一切,希望就此擺脫那人的控製。
既可以不用傷害到他,又可以守住我想要的,兩全其美。
萬萬讓我沒想到的是,那人也在防著我。
除了我還有第二個潛伏者,借著我的名義成功拿到了那機密。
並且搶先在周氏上新之前先發布,以至於周氏集團股份下跌,產品擠壓,資金鏈接不上。
另外還爆出董事長周正收受賄賂的醜聞,股盤全麵崩塌。
事故發生時我怔怔的坐在電視前麵,明明我都還沒有行動,怎麼就成功了?
門外響起重重地敲門聲,我一打開就被周言行抓住了肩膀。
他雙眼充紅,身上還穿著昨天的衣服。
一發生他就衝到了公司,現在看來是猜到了。
「是不是你?你故意接近我,就是為了搞垮周氏?」
他說的沒錯,我是有所陰謀,可什麼都沒來得及幹。
「是,但是你聽我說......」
「沈思瑤,夠了!你還想騙到什麼時候?給我滾!」
正在氣頭上的他什麼都聽不進去,我隻好收拾東西離開。
周氏分崩離析就在一瞬間,周正直接住院了。
名下資產全部被填充虧損,在危難之際我提供了住所。
也許是太過成功讓那人無暇顧及我,才有一些喘氣時間。
他沒有拒絕,現下隻有我這才願意接納。
本來衣食無憂的他天天出去找活幹,卻每次都垂頭喪氣回來。
然而我很享受現在的時光,和他在一起感覺空氣都甜起來。
我應該是愛上了他。
9
時間過得有些久遠,有些事我都快記不起來。
不妨礙我呆呆的看著他。
很快車子停在一個別墅麵前,剛下車迎麵就跑來一個蹦蹦跳跳的女孩,以及後麵跟著的文雪兒。
她就是周言行先前的未婚妻,和我在一起後就退掉了這門親,難道說,這些年他們還有聯係?
也是,我有什麼資格去管呢?
「哥哥,你怎麼老不接電話?」
「什麼時候你答應不動我手機再說,設的什麼鬼備注。」
「嗚嗚,雪兒姐,你看哥哥又凶我。」
我倒是聽說周言行的父母離婚後,母親帶著妹妹遠走他國。
從沒聽說過回來的消息,更是當這個兒子不存在一樣。
原來他一直都和家人有聯係,那稱呼是他妹妹設下的。
可惜先前都沒有和我解釋過,讓我誤會了那麼久。
文雪兒撫摸著周雲的頭發,說了幾句話就逗笑了她。
三人並排行走,就像真正的一家人一樣。
要是沒有遇見我,想必周言行會擁有比這更幸福的家庭吧?
想著想著就跟著進去了,果然有一雍容華貴的女人坐在沙發上。
「聽說那個女人的朋友來找你了?」
「嗯,被我打發了。」
周言行顯然不願和李淑多說話,找個位置坐下來。
文雪兒和周雲換著法逗人開心,可她內心終究有個心結。
「我沒能一直陪在你身邊是我的錯,但感情這種事,何不找她好好談談?要是因此錯過什麼未來肯定會遺憾的。」
「我不在乎,早在三年前都談完了,我隻想將我的痛苦十倍百倍的還回去!」
「以往什麼事都不能讓你動怒,一提到她你就開始生氣了,還說一點不在乎?」
李淑作為過來人看得清楚。
我身形一動,原來他們都不知道我在死了,否則也不會想著怎麼報複我了。
10
文雪兒單獨找到周言行談話,兩人站在一處比較安靜的地方。
「其實危機都已經過去了,你也可以不必再裝了。」
「我沒裝。」
我看到文雪兒笑了一聲,不再勸說。
周言行就跟沒聽到一樣,一直都在看著遠方。
他接了個電話匆匆離開,我連忙跟上去。
竟是李淑和周雲出去散步時,不小心被車給撞到了,看起來很嚴重但其實隻是皮外傷。
我站在門外看著他們圍在病床邊,既高興又落寞。
猛的聽到不遠處傳來的動腦,我下意識轉頭去看,一群人被嚇得四處逃開,醫護人士都有些不知所措。
那是一張熟悉的臉,和幾年前一樣,拿著把不知從哪裏出來的水果刀喃喃有詞,此時吳惠沒再身邊。
周言行第一個出來,他是知道我有個弟弟的,當初也是見過的。
他輕輕抬手,就有保鏢上前控製住沈思遠。
「不,不要。」
「瘋瘋癲癲的,送他回去。」
但別人越是用力沈思遠反抗得越厲害,一個不留心就讓他給逃脫。
他一把抓住了周言行的大腿,那些保鏢才不敢上前了。
我想要拉回他,可根本就觸碰不到,心裏卻是焦急的很。
「嗬,這就是你姐教你的?給我拉開!」
也許是姐這個詞刺激到他,沈思遠死死地抓著不放手,還對著大腿下去就是一口。
嘶!
就算是我都能聽到周言行那拚命忍著痛的悶哼聲,他猛的一腳將人給甩開。
此時吳惠從人群中衝出來,急急的扶住沈思遠。
「是個瘋狗就別出來嚇人,果然有什麼樣的姐姐就有什麼樣的弟弟。」
周言行彈彈身上的灰塵,可沈思遠朝他低吼一聲,又想衝上去。
幸而身邊又有人給拉住。
「周總,就算思瑤確實之前做過一些對不起你的事,但她都那樣了,你說話何必這麼難聽?」
吳惠實在忍不下去就回懟過去,懷裏的人躁動不安。
「她再怎麼樣有害我這麼慘嗎?現在指不定在那裏享樂。」
「你不知道嗎?思瑤她在三年前就死了,死在和你分手的三個月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