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有些忐忑,上前去應門。
我打開一條門縫,對上蔣時川狹長的眼睛。
“堂哥。”我低聲道。
蔣時川應了一聲,推門想要進屋,門卻被我牢牢抵住。
我這間小屋子可容不下蔣時川這尊大佛,更何況他的資料還顯示在我的電腦屏幕上。
蔣時川抬眼望向我,目光中帶著些許疑問。
“堂哥,不太方便。”我衝著他露出客套的微笑。
蔣時川是個成年人,應當明白女生的房間並非可以隨意進入的,更何況今日蔣家剛出了糗事,他對這方麵應當更加敏,感才是。
蔣時川定定地看了我兩秒,突然開口:“今天你把蔣韞然丟在浴室時,可不是這種膽量。”
我有些不解,但也明白這絕非是什麼好話。
但把柄握在他手中,我沒有插嘴,耐心地聽他將話說完。
“不過我倒是很好奇蔣光遠知不知道你膽子這麼大。”蔣時川低頭看了一眼手表,轉身欲走,“既然這裏容不下我,這個時間他應當還在書房,我這就去問問他。”
言下之意,如果我不讓他進房間,他便要將他看到的一切告訴蔣光遠。
蔣時川分明是在威脅我!
我心中警鈴大作,連忙叫住他,將門大敞,麵上勉強掛起笑容:“怎麼會呢?容得下,您請進。”
蔣時川原也沒打算走,見我識相,便從善如流地走進屋中。
我憂心被人看到,做賊一般探頭向外望了望,確認四周無人後才關上門。
與蔣時川共處一室,我有些不適應。
我的房間逼仄狹小,陳設也很簡單,隻有最基礎的生活用品,但勝在幹淨整潔。
蔣時川坐在窘迫的小沙發上,一雙長腿幾乎難以伸展開,一身華貴西裝與我的小房間格格不入。
他這樣的人,就該坐在富麗堂皇的廳堂中指點江山,而不是屈居於此。
蔣時川的視線在房間中掃視一周,他緩緩皺起眉頭:“他們就給你住這樣的房間?”
分明是他要進屋,眼下倒還嫌棄上了。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我這屋子雖小且簡陋,生活物品卻一樣不少,我活得照樣滋潤。
我撇了撇嘴:“我這兒條件不及別處好,您要是嫌棄,不想在這裏落腳,請另尋他處。”
此話一出,我便後悔了。
蔣時川是何許人也?若我惹怒了他,必定沒有好下場。
更何況我還有把柄被他握在手中,怎能隨口亂說?
我正懊悔,卻見蔣時川的目光落在一旁的書桌上,微微挑了挑眉。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赫然看見還未關閉的電腦頁麵!
頁麵停留在蔣時川的個人資料上,昭示著我剛才的所作所為。
我咬了咬牙,想要關掉電腦毀屍滅跡,向電腦撲過去,腳背卻不慎撞到了床腳,整個人向前撲去。
我閉上眼睛,預料中的痛楚卻並未襲來。
我落入一雙緊繃的臂膀當中,淡淡的烏木沉香強勢地鑽進我的鼻腔。
後背覆上一具溫熱的軀體,蔣時川從背後環抱我,他的心跳映著我的心跳,漸漸同頻。
“你調查我?”後背傳來微微的震動感,蔣時川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你對我很好奇?”
我僵在原地,為我的行為找著合適的理由。
我幹脆學著那些敬仰他的小輩,亂說一通:“您年紀輕輕就大有作為,我想探尋一下您的履曆,向您學習。”
“你覺得我會信嗎?你先前對蔣韞然言聽計從,現在卻在調查我,難不成是......”蔣時川貼近我,溫熱的氣息縈繞在耳畔,“看上我了?”
我驀地瞪大雙眼,連連否認:“沒有!怎麼可能!你別開玩笑了!放開我!”
我伸手去掰他的手臂,那手臂卻如金屬機械一般紋絲不動。
見無法掙脫,我口不擇言:“蔣時川,你深夜闖進女生閨房,還對我動手動腳是什麼意思?別人都說你有君子之風,難不成你竟是個看見女人就管不住自己的流氓?”
身後靜了幾秒,我屏住呼吸,以為蔣時川會勃然大怒。
但身後傳來蔣時川的輕笑聲。
同時,禁錮一鬆,我立即向前邁了幾步,站在離蔣時川最遠的地方,警惕地看過去。
蔣時川眼中笑意還未曾褪去,眉梢眼角少了幾分嚴肅,顯得更加生動。
我探究地望向他:“我知道你來這裏一定有目的,你想做什麼?”
蔣時川緩緩開口:“我知道今日之事是你故意算計,你刻意引來記者,將蔣韞然的醜態暴露於人前,你了解他,知道他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致使記者更加瘋狂。”
見他直言不諱,我眯起眼睛:“不錯,你既然知道,卻又不告訴蔣光遠,必定另有所圖。”
蔣時川麵露欣賞:“我想和你做個交易。”
交易?蔣時川身為蔣家繼承人,為何要與我這個勢弱的蔣家養女做交易?
我剛想開口,咚咚的敲門聲就再度響起。
不同於蔣時川,這敲門聲急促有力,缺乏耐性。
絕不能讓人看到蔣時川出現在這裏!
我四下望去,目光定在衣櫃上。
敲門聲更加響亮。
來不及了!
我心一橫,將蔣時川塞進衣櫃:“你想做交易,那就好好躲在這裏,不要出聲!”
想必蔣時川也是第一次像奸夫般被藏進衣櫃中,他麵上神情變幻,欲言又止。
我剛將櫃門關上,蔣韞然便一腳踹開門,大踏步走進來:“宋清漁,你為什麼不開門?”
還好櫃門關得及時,我暗中呼出一口氣,冷冷道:“可笑,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獸*欲大發,過來找我泄欲?”
蔣韞然麵色一變,似是被戳到了痛處。
他指了指自己額上的傷口,咬牙切齒道:“你做的那些事我都一清二楚!我這道傷口就是拜你所賜!你踢我、砸我、罵我,宋清漁,誰給你的膽子這樣對待我!”
聽著蔣韞然的質問,我有些莫名其妙:“那時你都像隻禽*獸一樣向我撲過來了,難道我要乖乖躺在床上做你的泄欲對象嗎?你做什麼春秋大夢!”
“你是蔣家的養女,為蔣家做些貢獻不是理所應當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