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陽節,我們回家看父母,路遇暴雨,四歲的女兒還發起高燒。
我心急如焚,拚命踩著油門向前趕去。
臨近傍晚,高速路上結起厚厚的冰霜。
我輪胎打滑,想踩刹車時卻發現感應失靈,怎麼都沒反應。
而正前方是一輛大貨車,超車道上,卻慢悠悠開著一輛時速不超七十的黑色小車。
妻子察覺到不對,擔憂地看著我。
我握緊方向盤。
“刹車壞了,你去後麵把女兒抱緊,我往最近的應急車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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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的臉色立刻變得蒼白起來。
但她沒有絲毫愣神,解開安全帶,貓腰鑽進後座上,牢牢抱緊女兒,用放在周圍的棉被和枕頭,暫時填充了一個緩衝區,緊張地看著前方。
我深吸一口氣,右打方向盤,一邊拚命按喇叭,一邊向超車道衝去。
隻是前麵的車子不為所動,依舊在龜速行駛。
即使司機從後視鏡上看到有車來了,還是毫不在意地保持著原速向前開去。
我心涼了半截,隻能雙閃加燈光配合使用,祈禱他看出我車輛的異常,讓出一條生路。
在我的連番攻擊下,那黑色轎車總算稍微提了點速。
我鬆了口氣,正準備讓妻子給110打電話,恐怖的一幕卻忽然發生。
黑色轎車似乎對我催促他的行為很是不滿,忽然一個急刹。
地麵濕滑,他的車尾左右搖晃,差點形成漂移。
倘若底盤不穩,他這個操作極有可能造成自己側翻!
或許他以為我按喇叭是故意挑釁他,所以竟然選擇用這種損人不利己的方式回懟我?
可問題是,我不是挑釁!
我的刹車失靈,根本不可能躲避啊!
砰的一聲,我的車頭撞了過去,輪胎飛速打滑。
妻子用力將女兒摟緊,我也盡全力控製著方向盤,強行擺正車位。
還好貨車司機謹慎,雨天開得比較穩,一直與我保持距離。
若不然,我此時已經被大貨車碾成粉末!
黑車司機沒想到我竟然會直接撞上去,他嚇得連忙提速,可還是來不及拉開車距。
兩輛車同時向前飛出一段距離,黑車司機猛然轟油,跑到應急車道上。
我們全都超過了大貨車,那司機搖下車窗,衝著我們破口大罵。
可巨大的風阻阻礙了他的聲音。
妻子見狀搖下車窗,瘋狂打起手勢,想告訴他我們刹車出了問題,不是故意的。
誰料那男人根本沒領會其中精髓。
明明是他低速和急刹釀成如今結果,可他卻暴跳如雷,再次用車別我們。
見我絲毫沒有減速的跡象,男人又衝了上來。
這次他猛然提速,一下衝到我斜前方,看樣子是想直接把我別停!
這可是最低時速100的超車道!
而他竟然為了一時衝動,竟然做出這種充滿惡意的行為!
他剛一踩刹車,我們就狠狠撞在一起。
天旋地轉中,我隻感覺高速行駛的車在我的身下仿佛一隻不受控製的惡獸,帶著全家奔向死亡的地獄。
黑色轎車在我眼前打轉,左後車門被頂出一個巨大的坑。
我拚命在漂移中維持著車輛平衡,大貨車按著喇叭呼嘯而過,我全身冷汗:
此時哪怕一個細微的操作失誤,都可能讓我們全家車毀人亡!
女兒嚇得哇哇大哭,妻子的聲音也顫抖不已。
“江淮,現在怎麼辦?”
看著無助的妻女,我此刻真想把這個男人一刀宰了!
我女兒高燒不退,本來情況就很緊急。
此刻,卻因為男人的故意刁難性命攸關,可他不僅不會以為自己錯了,反而覺得我們不順著他,就是在挑釁。
果然如我所料,黑車很快就追了上來。
麵對連撞兩次還不肯減速的車,正常人都會懷疑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可他不管不顧,再次踩下油門,衝到我們麵前。
我以為他又想撞擊,用力握緊方向盤。
誰知下一秒,他打開車窗,將一個煙灰缸狠狠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