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和許稚誰都沒有聯係誰。
她大概是在等我低頭道歉,但她不知道,這一次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認真的。
我是真的不愛她了。
處理完母親的後事,我一個人回到家準備清算所有財產。
這套房子是母親在世留給我的,是我僅剩的念想,所以絕不能給別人。
我白字黑字列得清清楚楚,該給許稚的一樣沒少,甚至多出很多,隻希望她能痛痛快快拿了錢就走。
正當我落下簽名時,門鎖哢噠一響,許稚破天荒地回來了。
自從韓勝宇回國後,她幾乎兩點一線,不是在事務所就是在韓勝宇的家,仿佛有了自己額外的家庭生活。
他不在意我在等她,也無所謂那些流言蜚語讓我有多抬不起頭。
她關心的,隻有韓勝宇,而我對她來說,就是一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仆人而已。
似乎是為了佐證我的論斷,許稚一進門就開始扯著嗓子叫嚷:
「我餓死了,你怎麼飯都沒做啊?趕緊做飯,一會兒再給我轉點錢,我下午要去逛街。」
然而房子內一片寂靜,無人回應。
許稚等了一會兒就耐心耗盡,怒氣騰騰找到我的位置時,看我的眼神似是在看仇人,哪有半分夫妻的樣子。
可她的話還沒說出口,就已經被桌上的離婚協議堵了回去。
許稚眼神輕蔑,不過掃了一眼就當著我的麵將那幾張紙一甩上了天:
「江黎,這種把戲還沒玩夠嗎?又是吵架又是鬧離婚,不就是想讓我和勝宇斷掉關係?」
「行,我答應你,以後每周至少在家住兩天,行了吧?」
她洋洋得意,我卻不明白她有什麼臉麵將這種無恥的話說得這麼理所當然。
看著這張與幾年前並沒有什麼差別的麵容,我第一次萌發出後悔愛她這種念頭。
我木然蹲下身,將協議書一張一張撿好重新遞給她:
「不用了,你看看還有什麼補充,或者想要的。」
「沒有的話就簽字吧,然後明天上午十點,民政局......」
還沒等我說完,許稚的巴掌已經重重下落。
不知是不是錯覺,我竟然從她憤怒的眼神中讀到一絲驚懼。
「江黎,你別給臉不要臉!我都已經做出讓步了,你還想讓我怎樣!」
我想,如果是以前的江黎,在許稚剛剛踏進家門,主動跟他搭話的那一刻就已經氣消了。
可現在的江黎,心都已經死透了,怎麼可能還會對她有所指望?
我搖了搖頭:「我不想你怎樣,隻想離婚。」
「你沒完了是不是?!你以為我不敢嗎!但你別忘了,當初是誰寧可做勝宇的替身也要和我在一起!」
「江黎,你想好,我可不會像你一樣一遍又一遍卑微乞求。真離了婚,咱們兩個就徹底玩完!」
這麼多年,我以為我們兩個早就徹底玩完了。
隻不過是我用錢和尊嚴,在為我們的感情吊著命。
所以有沒有她的生活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區別,都是一樣的孤獨。
我沒有回答她,隻是率先簽好字以表決心。
許稚看我這樣目露震驚,隨後也不甘示弱寫好名字:
「很好,江黎,你最好是別又哭著來求我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