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在了婚禮現場。
壘成小塔的香檳杯碎了一地,我腦袋上的血也流了一地。
我仰麵躺在地上,瞳孔逐漸擴散。
白色的婚紗沾染上酒水、血跡,一場好好的婚禮就變成了凶案現場。
姐姐李蘭很得意,她對我吐了口唾沫:“李爽,這才是你應得的!”
“要不是你非要把那東西讓給我,當初留下來的就是我!”
“受死吧!賤人!”
她仍覺得不夠,撿起地上的玻璃片,不斷捅我肚子。
再次睜眼,我回到了後媽選誰去鄉下那天。
這天傍晚,母親的葬禮剛辦完。
爸爸找來我們姐妹倆,旁邊還站著隔壁鄰居吳嬸子。
吳嬸假意擦了擦眼眶:“嬸子知道你們倆姐妹肯定是生活在爸爸身邊最好,但這小院實在擠不下這麼多人,唉。”
爸爸蹲下來:“我買了你們最愛吃的糖葫蘆,可是隻有一串,你們誰想吃?”
我盯著爸爸手上的糖葫蘆,這就是爸爸對我們姐妹的考驗。
誰最謙讓誰就能留下,而另一個要被送到媽媽貧窮的鄉下老家。
李蘭接過爸爸手上的糖葫蘆:“爸爸,我作為姐姐,這好東西就應該留給妹妹吃。”
李蘭趁我還沒說話,搶了本應該是上一世我說的台詞。
毫不意外,爸爸很滿意姐姐謙讓的態度。
他摸了摸李蘭的頭,讚賞地點了點頭:“好好好,蘭蘭真懂事。”
吳嬸對姐姐的言行很是戒備警惕,但麵上還是維持著微笑:“蘭蘭真乖,以後就是嬸子我的女兒了,我會好好對你的。”
李蘭沒聽出來嬸子的言外之意,沉浸在不用去窮苦鄉下的喜悅裏。
她仰起頭,拿鼻孔對著我,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知道,姐姐她也重生了。
她以為留在城裏的家就能過上好日子,殊不知這裏比農村更難生存。
李蘭和我不一樣,小時候她生了一場大病,需要換腎。
爸爸媽媽都不匹配,所以我出生了。
李蘭康複後,爸媽對她百般寵愛。
她想要什麼就有什麼,而我卻樣樣都要做到最好,才能得到一句敷衍的誇獎。
上輩子麵對一個糖葫蘆的選擇時,她毫不猶豫地選了自己吃,甚至還用眼神威脅我讓給她。
以前媽媽還在世時,李蘭是爸媽的掌中寶。
現在換了吳嬸做後媽,她在我爸心裏什麼都不是了。
這個道理李蘭不懂,她絕對想不到就區區一個糖葫蘆,就把她送往了鄉下。
李蘭從小嬌生慣養,被送走沒幾天就寫信抱怨。
鄉下道路泥濘,沒有空調,沒有熱水器,更難以忍受的是連信號都沒有!
李蘭寫了數十封信。
她還傻傻地想著等爸爸空閑下來,小院有地方住了,就能回到城裏。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的每一封信都被吳嬸撕爛丟進了垃圾桶。
剛開始爸爸確實會惦記著之前的心肝寶貝女兒。
但時間一長,吳嬸枕邊風也不是蓋的,就被迷了心智,忘了鄉下的女兒。
等不下去的李蘭選擇自己回城找爸爸。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鄉下的山連綿不斷,根本走不出去。
她開始往回走,卻在半路被壞人拐走了。
李蘭先是綁在了一個農戶家。
之後農戶家裏一天來往幾波人,想要交易。
後來農戶想到了好法子,幹脆將她銬在了後院的樹旁,任人淩辱,一次隻要小幾十塊。
李蘭一天就要要伺候村裏好幾個男人。
李蘭看不上的那幾個鄉下窮親戚沒日沒夜地上山找她。
為此正值壯年的二舅還不慎從山上摔了下來,一個家裏的主心骨就這樣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