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氣得全身顫抖。
“反了反了,無法無天了。”
父親轉身看向無動於衷的我。
“你啞巴啊,你勸你娘親啊。她瘋了。”
我冷漠看著父親,上前扶住大娘子:“我支持娘親和離,娘親,你和離了不用怕,跟我回寧王府,我養你。”
父親沒想到我竟然會這樣說,他嚇得後退了兩步,顫抖的手指指著我們,好像我們是怪物一般。
“你,你這個逆子,你見不得家裏好是吧。”
“我前腳剛被降職,後腳你就要和離,好好,都是見風使舵的人,要走就走。”
大娘子忍不住了,她氣得大吼。
“果然肮臟的人,見別人也是肮臟。”
“你到現在,都不明白你到底錯在哪裏!”
父親拂袖甩開,一臉嫌棄。
“我哪裏有錯,我一生為仕途努力,我光耀白家門楣。”
“就娶了幾個妻妾,我就罪大惡極了?荒謬。哪個大臣家裏不是三妻四妾。”
“女人而已,有什麼緊要的。我想要,納多少都行。”
大娘子捂著胸口,她被父親真的傷到了。
原來在父親眼中她和其他女人一樣,沒有區別,更別談這麼多年的夫妻情分。
她含辛茹苦伺候婆婆,教育孩子。
白家有困難,也是她拿出嫁妝來度過。
如今卻被貫以“一個女人”而已。
“罷了,罷了。我們完了。”
大娘子傷心難過,身子搖搖欲墜。
我趕緊扶住了她。
“娘親,先好好休息吧。”
父親見狀,他沒有關懷大娘子,他甩手就走了。
宮裏派人過來傳話。
“寧王妃,貴妃娘娘有請,請即刻入宮。”
我眉頭一皺,暗叫不好。
大娘子憂心忡忡看著我。
“雪凝,該不會貴妃娘娘要難為你吧。”
“該來的還是要來的。”
貴妃娘娘宮裏富麗堂皇,但是氣氛壓抑。
我感覺透不過氣來。
我隻見過她一回,但是沒有交流過。
我低著頭不敢抬頭。
大約站了一炷香時間,貴妃娘娘才讓我進屋內。
貴妃娘娘抬起半邊眉眼瞥了我一眼,那氣勢好像要把我吞沒一般。
“白雪凝,聽說你好大威風,辦了一件大事。”
貴妃娘娘的聲音柔柔的,但是殺人不見血。
我趕緊行禮。
“貴妃娘娘,我姨娘乃是茶館的歌姬出身,身份低賤。辦她的臟事,實在不敢汙了您的耳朵。”
意思您是金貴之身,就不要管這些芝麻綠豆事了,隻是死了一個歌姬而已。難不成你還有興趣聽?
“聽說你很不喜歡你父親寵妾滅妻?”
“貴妃娘娘,父親就是一個凡夫俗人,後院爭風吃醋是普通女子的常事。我一個粗鄙之人,自然幫我娘親了。其實跟妻妾沒什麼關係。”
這倒是實話,我娘親是妻,我就說寵妾滅妻是壞事。
我娘親如果是妾,我自然也能編出其他的由頭來。
“你倒是說得實在。幫親不幫理。”
我的額頭都冒汗了。
皇宮裏個個都是不好惹的主。
我想過了,如果問到站隊的問題,我就假裝暈倒。
關鍵時刻,柳姨娘那招還是管用的。
“你父親剛被降職,可有什麼怨言?”
“父親管教妻妾不嚴本是一個笑話,如今鬧到太後那,更是不應該。他自知罪有應得,在家閉門思過呢。”
“那你呢,你有怨言麼?”
還是把問題拋到我這裏來了。
“我自當不敢,也沒有怨言。”
貴妃娘娘拍了一下桌子,茶水都溢出來了。
旁邊的丫鬟驚得一顫,趕緊換了茶盞。
“白雪凝,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