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聽到父親的偏心和責備,我已經不哭了。
眼淚是留給弱者的。
我要攢著,哪一天我會統統還回去。
老天爺還是有眼的。
白頌恒得了天花。
家裏大家都避之不及,包括柳姨娘她自己。
我心裏默念著保佑他快點死掉,這樣我可以少遭罪。
沒想到柳姨娘一把把我推進白頌恒的房中。
“你做姐姐的,照顧下弟弟是應該的。”
我真的害怕了,我也才10歲啊,隻比白頌恒大了1歲。
我沒日沒夜地照顧他,他好了,我卻病了。
柳姨娘派人把我扔出家門。
“病秧子,不要傳染給家人裏。”
“我這樣做都是為了全家好。”
我一個人躺在泥地裏整整一夜。
泥地裏的老鼠真是多啊,在我的身上爬來爬去的。
但是我真是燒迷糊了,我想動也動不了。
夜晚的螢火蟲也很美,忽閃忽閃的,綠瑩瑩的,真好看。
好像其中一隻是我死去的母親,它親吻我的額頭,我感覺沒那麼難受了。
第二天,我被雨淋醒了。
我一步一步爬著,朝著有煙火的地方爬。
爬到一半的時候我又暈倒了,我不知道這個時間到底經曆了多久。
渴了我就喝點雨水,餓了我就抓幾顆野菜生嚼。
“我不能死,我還不能死。”
“母親的仇還沒報呢。”
後來我終於被人發現了。
是大娘子派人找到了我,又偷偷把我藏在柴房。
也許我命不該絕,我熬過來了。
柳姨娘見我好端端又回來了,滿眼的嫌棄。
“真是牆根的雜草,命賤也命硬。”
我父親後來知道這件事,讓廚房多給我煮兩個雞蛋當做補身子,這件事就過了。
我也習慣了不再追問。
默默接受父親的一切命令。
但是我的心裏,仇恨的種子早就生根發芽,漫過這高牆深院。
“娘親,你送我去習武可好?”
大娘子聽到我的訴求時,不由得皺了眉頭。
現在講究女子以柔為美。
但是她知道我的性子,半點不像大姐溫柔婉約,針織女工更是一塌糊塗。
大娘子自掏腰包,請了一個鏢局的女師傅上門來教我。
白頌恒也想來學習,但是站了半天樁就受不了了。
“無聊死了,鬥蛐蛐去了。”
我暗自慶幸,白頌恒是一個不能吃苦的草包。
以後要對付他,就容易多了。
自從我習武後,我就從白頌恒的玩具變成了他的跟班。
白頌恒膽子小,但是又喜歡狩獵。
為了不丟麵子,總是把我帶在身邊幫他作弊。
他裝腔作勢射箭,實際都是我暗中幫他,先打傷了獵物再交給他近身射殺。
為此他在一幫公子哥兒麵前頗有威風。
“白公子真是武藝高超,箭術不凡啊!”
“雕蟲小技而已,不足掛齒。”
我真佩服他的無恥。
我十五歲那年,皇上為曆練皇子們的膽量和射術,安排了一場狩獵比賽。
四品以上的大臣,如有適齡的孩子也可以一起參加。
白頌恒自然在邀請名單之中,他自然也帶上了我。
柳姨娘千叮嚀萬囑咐。
“務必保護好頌恒,不能讓他有半點損傷。”
“但凡頌恒受傷,你回來就死定了。”
我喬裝為白頌恒的跟班。
這是我第一次參加這麼大型的聚會。
皇親國戚真是多,到處都是應酬說著客氣話。
這麼多人,我也不好作弊,氣得白頌恒狠狠瞪著我。
“白公子今天運氣不好啊。”
“前天受傷摔了手,真是掃興。”
我偷摸著偷懶找個地方打盹。
突然,一聲虎嘯從後方而來。
我敏銳判斷,這好近的距離。
隻見一隻吊睛白虎猛撲皇上和皇後休息的營帳。